第一零四五章 終章
“不管用什么方法,聯(lián)系中統(tǒng)也好,或是聯(lián)系你在重慶的關(guān)系也好,只要能聯(lián)系到馬春風(fēng)……我要親自和馬春風(fēng)通電……” 巖井英一的語氣陰寒至極。 行動失敗了,甚至不知道,方不為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 但沒看到方不為的尸體,就等于是失敗了…… 巖井英一很想發(fā)火,很想找個什么和方不為有關(guān)的東西,發(fā)泄一下。 但理智給訴他:做為合格的政客,狂怒是最無能的表現(xiàn)。 方不為的尸體雖然不在了,但李安東的還在…… 他與板垣,影佐緊急商議之后,一致決定,拿李東安的尸體做文章。 聯(lián)絡(luò)馬春風(fēng)的用意,當(dāng)然是想質(zhì)問軍統(tǒng):竟然敢派方不為,來刺殺板垣和影佐閣下? 普通人無法理解,明明打的要死要活,誰還管你這個? 但政客的世界比較復(fù)雜:仗確實在打,慘烈程度比腦漿子打出來差不了多少,但不妨礙委員長和日方首要人物之間的聯(lián)系…… 意思就是,該要的面子,還是要要一下的,該裝的時候,還是要裝一下的…… 知道自己的身份沒暴露,袁殊松了一口氣,又建議巖井:“與其通過他,還不如通過李士群,李士群和中統(tǒng)一直有聯(lián)系……” 然后,馬春風(fēng)就知道,方不為出事了…… 除了巖井的責(zé)問,還有呂開山通過下線發(fā)來的一份密電。 到了這個份上,呂開山哪里還敢隱瞞,一五一十的將方不為找到他,讓他幫忙找個替身的經(jīng)過……以及還有之前,方不為來殺他,他不得不把真實身份告訴方不為的經(jīng)過,全都說了出來 方不為死了? 接到電報后,馬春風(fēng)足足愣了一分鐘才反應(yīng)過來。 然后,整個軍統(tǒng)本部都能聽到馬春風(fēng)砸東西的聲音。 “我通電你個姥姥……到底是誰干的?”馬春風(fēng)狂吼。 齊振江縮在一個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馬春風(fēng)是出了名的心機深沉,何時有過如此失態(tài)的時候? 也進一步表明,方不為在他心中的份量。 是,他是想過,如果方不為不聽話,不回重慶,要不要把他的身份捅給日本人。 但目的無非還是想讓方不為回來。 又有誰敢說,他馬春風(fēng)不是抱著恨鐵不成剛的心態(tài)? 但現(xiàn)在,人竟然死了? 方不為要是這么容易被殺死,早都死了一千遍了。 這中間肯定有問題。 馬春風(fēng)知道,他現(xiàn)在沒辦法冷靜,也就沒辦法進一步的推理。 但必須要替方不為報仇……就算找不到真兇,也必須要收點利息……如果都不做,馬春風(fēng)覺的自己會瘋掉…… “給天津發(fā)電報,把胡山藏身的地方告訴王天木,讓他集合所有的力量,殺了這個人……”馬春風(fēng)陰森森的說道。 “啊?”齊振江愣了一下,“王區(qū)長就在北平,不過身邊沒那么多的人手……” “他怎么還在北平……”剛說了半句,馬春風(fēng)猛的一愣。 幾天前,王天木剛剛問過方不為的下落,幾天后,方不為就出事了? 還是自己親口告訴王天木,方不為自稱在南京的消息的…… 王天木? 所有的血都好像沖向了腦子,馬春風(fēng)的眼睛瞬間赤紅。 如果王天木叛變了,不會這么快被日本人放出來,那這幾天里,他發(fā)給自己的密電怎么解釋? 馬春風(fēng)狠狠的咬了咬牙:“王區(qū)長,或是北平方面,有沒有匯報過,年節(jié)以后,北平的秘密電臺轉(zhuǎn)移過位置?” “沒有!”齊振江搖了搖頭。 “那就好!”馬春風(fēng)點了點頭,“換備用頻段,秘密聯(lián)系天津的馬副站長,讓他帶幾個電訊人員,秘密去北平……不要露面,只要查實,看王天木發(fā)來總部的密電,是不是通過北平的電臺發(fā)來的就行……等馬副站長到了后,你再以我的名義,給王天木發(fā)份電報……” 齊振江悚然一驚。 局座難道不是在說:王區(qū)長叛變了,方不為就是他出賣的? 天真的塌了? “是!”齊振江顫聲應(yīng)道。 當(dāng)天夜里,馬漢三這里就有了結(jié)果:一整晚,北平電臺都沒往外發(fā)過電波。 但詭異的是,馬春風(fēng)卻收到了王天木的回電? 一切都明白了…… 馬春風(fēng)又氣又恨,差點暈過去。 報仇的事要緩一緩了,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讓華北方面的所有人員和電臺,緊急轉(zhuǎn)移…… 王天木,胡山…… 馬春風(fēng)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著這兩個名字。 他在心里發(fā)誓,有生之年,一定要將這兩個碎尸萬段…… 兩個月后,胡山被槍殺于北平街頭,兇手未知。 又不到半個月,騙過日本人,成功逃脫的王天木,剛碾轉(zhuǎn)偷跑到香港,就被王興恒帶人堵到了碼頭。 是陳伍出賣的他。 任憑王天木如何哭求,王興恒沒一絲心軟,一刀斃命后,沉了香江…… 仇雖然報了,但方不為依然杳無音訊。 所有人都以為,他早死了,說不定就在哪一段的江底…… …… 方不為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很長很長的夢。 既然是夢境,當(dāng)然是很完美的。 雖然傷好像還沒好利索,自己依然躺在病床上,但陳心然帶著方常志,天天都陪著他。 除了老婆和孩子,肖在明,陳江竟在也在? 更詭異的是,還有于秋水和安知容? 真奇怪,這三個女人為什么這么和諧,沒吵架,更沒打架? 果然是在做夢…… “爸爸……爸爸……”方常志又開始了每日一次的認爹儀式,當(dāng)然,是他媽教他這么做的。 孩子畢竟是孩子,更何況,在他的腦海里,就根本沒有這個爹的任何印像,所以喊了兩聲就沒耐心了。 然后,又換成了陳心然,之后是于秋水,最后是安知容…… “怎么回事,你前兩天還不是說,他馬上就會醒么?”于秋水焦燥的問道。 這是怪起自己來了? 陳心然又氣又笑。 是,沒錯,她確實說過,但七年前那一次,確實是這樣的?。悍讲粸閯恿藙又割^,然后就醒了……雖然失憶了! 這一次,她甚至做好了方不為再失憶一次的準(zhǔn)備,但等了三天,方不為只是光動指頭,人卻一點要醒的意思都沒有…… 不過誰都知道,這是要醒的征兆,而且肯定不會太久…… 知道方不為會醒,不會一直這樣睡下去,所有人心里一松,也終于有時間,更或是不得不考慮一些問題了…… “怎么,不裝了?”陳心然冷笑道。 “我裝什么了?”于秋水眉毛一挑。 “恭敬有加啊……”陳心然嘖嘖兩聲,“好好想想,三個多月前,你剛見到我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現(xiàn)在呢?” “簡直莫明其妙?”于秋水臉色紅了紅,“是你說他馬上就會醒的……” 這是借口吧? 對,一定是這樣的…… 早就聽說了,于家大小姐不是省油的燈…… 兩個人你來我往,含少射影,夾槍帶棒……不過都表現(xiàn)的很理智,至多也就是諷刺一下,過份的話一概沒有提及。 安知容眨巴著大眼睛,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怪不得陳心然告訴她:不會一直這么和平下去的。 哪以后怎么辦? 兩個吵的不亦樂呼,剩下的一個看的愁眉苦臉,誰都沒發(fā)現(xiàn),床上的方不為睜開了眼睛。 誰說夢里都是美好的? 方不為嘆了一口氣,瞅了瞅三個女人,又看了看咬著手指頭,靠在床邊看戲的方常志。 還是兒子好…… 好像察覺到方不為在看他,方常志下意識的看了過來,也不知是方不為的目光看慣了敵人,太過銳利,嚇到了方常志,方常志下意識的往后一縮…… 好巧不巧,碰到了方不為的腿。 一股扎心般的痛感襲來…… 方不為的眼睛猛的往外一突:這特么,不是在做夢? 他下意識的動了一下。 雖然很乏力,但手腳都能活動的感覺,清淅的傳遞到了他的大腦里…… 老子竟然沒死? 方不為一把掀開了被子:身上光溜溜的,沒著寸縷,一個又一個槍眼,像是水果蛋糕上的那些果丁,一個挨一個,密密麻麻……但該有的零件全在…… 因為用力過猛,導(dǎo)致傷口扯動,一股痛感再次襲來。 方不為差點落下了眼淚:我竟然沒死,這也根本不是在做夢? 三個女人早忘了爭吵,直愣愣的看著他。 于秋水的反應(yīng)最快,猛的撲了過來,還沒挨到方不為,就被陳心然一把抓住了后脖勁:“你想壓死他?” “對……對不起,我沒想到……”于秋水慌亂的解釋著,眼睛里的淚水狂涌而出。 “醒了,真醒了……”安知容喜泣而泣,手足無措的看著方不為。 “總算了醒了……”陳心然抹了一把眼淚,咬牙切齒的看著方不為,“如果你真死了,我就帶著她們?nèi)ネ督?/br> “瘋了?兒子怎么辦?”方不為瞪眼罵道。 “你還知道有兒子?”剛擦干的眼淚,再一次涌了出來…… 還是陳心然最鎮(zhèn)定,也最有主見,第一時間叫來了大夫,又給家里打了電話。 沒半個小時,肖在明和陳江聯(lián)袂而來。 方不為總算知道怎么回事了。 投江的第二江,他才浮出水面,那時候,他都被沖到馬鞍山了。 也是他運氣好,把他救起來的,是偽裝成糧販,給皖東游擊隊送糧的船。 起先不知道他是誰,但卻被那一身的槍眼嚇了一跳:這樣都沒死,這是什么樣的怪物? 但一看槍口和子彈,就知道這是被日本人的槍打的,想著即便不是自己人,也至少是敢和日本人干仗的人,于情于理,都不能見死不救。 他就這樣被帶到了山上,但山上的大夫根本束手無策,說是沒辦法救,也不知道怎么救。 這不死不活的,連飯都喂不進去,都不知道怎么辦了。 也不知是哪一個,率先喊了一句,說你們看,這像不像國民英雄方不為,其它人才反應(yīng)了過來。 當(dāng)年,南京政府的宣傳鋪天蓋地,江南一地,特別是從南京到上海這一帶,鮮少有人沒見過方不為的宣傳畫…… 一個人說像無所謂,但十個,二十個都說像呢? 先不說是不是,受了這么重的傷,竟然都沒死? 其于這一點,都值得向上匯報…… 游擊隊長拍板,連夜把他送到了皖南邊區(qū)…… 邊區(qū)領(lǐng)導(dǎo)又匯報給了延安。 十天后,李澤田來了…… 有袁殊在,他自然很清楚,十多天以前,南京發(fā)生過什么事,也知道,這就是方不為…… 但他明白,這樣的傷,根本沒人能治,不管大夫有多厲害。 但方不為卻能硬挺著不死,真是奇跡。 震憾之余,他向上級請示,上級指示,盡快想辦法聯(lián)系方不為的家人…… 其它的聯(lián)系不上,但多次給邊區(qū)運送物資和武器的陳江,還是有辦法聯(lián)系上的。 就這樣,他被送到了陳江手里,陳江也根本不敢?guī)ド虾#簜蛇@樣還能活著,簡直是世界奇跡……消息遲早會泄露到日本人那里去的。 陳江和肖在明商量了一下,想著既然能挺過一個月,再挺四五天,應(yīng)該沒問題,最后一咬牙,讓于二君派了一艘船,把他帶到了香港…… 現(xiàn)在,離他投江那天,已經(jīng)過去了快四個月…… 沒人能想通,他是怎樣活下來的? 但方不為知道。 因為系統(tǒng)消失了…… 沒有一絲痕跡:界面不在了,電波聲也聽不到了,傷口恢復(fù)的速度發(fā)大水復(fù)了常態(tài)……甚至連強化過的身體,都恢復(fù)到了最初……就好像,從來都沒有系統(tǒng)這么一回事…… 這就是自己能活下來的代價。 方不為很失落:從此后,自己就會徹地變成一個普通人,無法飛天遁地,飛來飛去,更不可能手撕坦克炸飛機…… 但有什么可遺憾的呢? 有什么東西,能比得過多活一次? 如果有,那也只能是再多活一次,就像現(xiàn)在的他一樣…… 方不為嘆了一口氣:“重慶知不知道我還活著?” “怎么,你還想回去?”肖在明眼睛猛的一瞪,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好好算一算,你這是第幾次了?人不可能一輩子一直走運……你為什么就不想想我們,想想她們,想想常志?” 肖在明的手,在每位的身上都指了一下,沒有錯過任何一個人。 沒有一個例外,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著他,擔(dān)心他會怎么選擇? 回去? 方不為失笑般的搖了搖頭。 回去做什么? 被馬春風(fēng)逼著交投名狀么? 就算是那邊,如果問起來,自己是怎么活下來的,自己怎么解釋? 還有那么多那么多根本無法解釋的事情…… 沒人會相信自己的,只會把自己當(dāng)成怪物,當(dāng)成異類,時刻提防他,警惕他…… 想報國,想拯救民族,方法多的是,沒必要非要回去送死…… “不回去了!”方不為堅定的搖了搖頭。 肖在明和陳江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三個女人的眼睛里,再一次的浮出了淚花…… 方不為定了定神,又問起了自己的病情。 “這次恢復(fù)的比較慢,雖然四個月了,但骨判斷并未完全彌合……醫(yī)生斷定,可能還要臥床三到四個月……”肖在和又說道。 方不為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這才是正常人的恢復(fù)速度。 “等你好了,咱們就回南洋吧,全部都去……”于秋水看了看方不為,又看了看其它人。 “不,回美國!”方不為搖了搖頭。 于秋水的臉色一黯,但聽到方不為的下一句,又喜笑顏開:“你也去,還有二爺,你爸你媽,都去……” 方不為滿腦子都是“偷襲珍珠港”“太平洋戰(zhàn)爭”“二戰(zhàn)的序幕”之類的念頭,根本沒意識到,他這么說,會不會被別人誤會。 陳心然的臉色猛的就不好看了,話都到了嘴邊,被陳江給瞪了回去。 要鬧也不能選在這個時候…… 肖在明只是呵呵一聲。 種的什么因,就要有收什么果的心理準(zhǔn)備。 他只有一個要求:只要方不為不回國,什么都好說,別說三房,三十房都行…… 所以,這件事,他誰都不幫,哪怕陳心然是他侄女…… …… 十月底,太平山頂已黃了一半,也說明,冬天馬上就要來臨了。 維多利亞港一如繼往的熱鬧,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碼頭邊站著許多人,都在等馬上開往美國的客輪,但最引人矚目的,是那三位漂亮的太太。 但奇怪的是,她們?nèi)紘粋€坐著輪椅的男人…… 刺耳的汽笛聲響徹港口,警衛(wèi)放下了艙板,開始檢票。 陳心然正要推動輪椅,方不為卻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等一等!” 陳心然不明所以,停了下來,順著方不為的目光看去,一個穿著西裝,四十出頭的精瘦男子,正朝著這邊走來。 王興恒? 陳心然的瞳孔一縮,手下意識的就伸向了包里。 “別緊張,應(yīng)該是來送行的……”方不為輕聲笑道。 確實是王興恒,方不為之前就看到了,也能猜到他的來意。 走到方不為面前,王興恒一臉鄭重的摘下帽子,先向方不為鞠了個躬。 “我還沒死呢?”方不為哭笑不得。 王興恒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說著,他掀開大衣,拿出了一樣?xùn)|西。 是個長盒,一米有余。 “余龍先生托我送給你的……他讓我轉(zhuǎn)告你,只要你愿意,隨時都能回來……現(xiàn)在不要開,沒人的時候再看……”王興恒又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 什么東西,拐杖? 上次他來香港勸自己的時候,怎么不當(dāng)面給自己? 這是追上來打臉來了吧? 方不為心里腹誹著,又隨口應(yīng)了一句:“算了,不回來了,你轉(zhuǎn)告他,以后有機會的話,我會去看他……” 如果他還活著的話……方不為心里想道。 “為什么要走呢?實在想不通啊……”王興恒又嘆了一口氣。 “你不懂!”方不為搖了搖頭。 留下來做什么,自己人殺自己人么? 夠夠的了…… 知道方不為心意已定,連委座和局座都勸不回來,更何況他了。 王興恒又嘆了一口氣,戴上了帽子:“那你保重!” “你也是!”方不為笑了笑,朝著王興恒的背影揮了揮手…… 馬春風(fēng)托王興恒送來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呢? 方不為一直在猜。 肯定不會是拐杖,既便想嘲笑自己,也肯定是當(dāng)著自己面笑。 一直到了房間里,方不為才打開了盒子。 看到東西的一剎那,他眼皮一跳。 一把劍,套著皮鞘。 他拿了起來,把劍抽出了一半,劍身映著寒光,刺的方不為下意識的瞇起了眼睛。 怎么有點眼熟? 正想著,陳心然又從盒子里拿出另一樣?xùn)|西。 是個紙卷,攤開后,上面寫著五個大字:寶劍贈英雄! 方不為心頭狂跳。 這個字跡,他再熟悉不過了…… 這哪是什么馬春風(fēng)送的,沒猜錯的話,這劍應(yīng)該是委員長送的。 但這字呢,又是怎么來的? 為么這兩樣?xùn)|西,會混到一起? 簡直超出了方不為的想像。 方不為猛的把劍合進劍鞘,把那張大字也塞了進去,然后蓋好了盒子。 “什么東西?”陳心然驚訝的問道。 他很少會從方不為臉上看到此時這種鄭重的表情。 “九龍劍!”方不為嘆了一口氣。 陳心然張大了嘴。 皇室御寶? “字呢?”她又問道。 方不為眨巴了眨巴眼睛,沉吟了許久才說了三個字:“不能說!” 陳心然氣的想吐血。 看她有暴走的架勢,方不為拍了拍她的手:“反正你記住,這兩樣,比家里藏的那一堆加起來都貴重……嗯,到時候就傳給兒子……” 不知道為什么,陳心然的臉突然就變了。 她冷笑了一聲,直勾勾的看著方不為:“是一起傳呢,還是分開傳?” 這女人什么腦回路? 方不為嘆了一口氣:“你說了算!” “好!”陳心然一聲冷哼,“好,等你傷徹底好了之后,咱們慢慢掰扯……” 方不為一個頭有兩個大:古人誠不欺我,果然是三個和尚沒水喝…… 陳心然還想說什么,恰好汽笛一響,腳下一震。 船要開了…… 不知為什么,方不為的心里突然一痛:要走了? 他呆呆的看著窗外,想起了這七年以來的日日夜夜,腦海中像是走馬燈一樣,萌生出一副副畫面,想起了一個個面孔…… 上海,南京,南洋,美國……敵人,戰(zhàn)友,親人,知已…… 可能是察覺到了方不為的心境,即便汽笛停了,船開穩(wěn)了,陳心然也沒出聲。 原來我這七年,是如此的精彩? 許久之后,方不為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在心里念道:放心,我還會回來的…… 全書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