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里沒有展現(xiàn)出文物變?nèi)说膱鼍?，這讓她引以為憾，她不僅畫了，而且，還找了動畫組幾個同樣喜歡的人，做了一小段動畫，完整的展示了文物變?nèi)说耐暾^程。

    路菲菲與寧悠的團(tuán)隊，簽的是長期外包合同，計件收費。

    楊柳平時的現(xiàn)實生活非常忙碌，而且畫功也不行，別說段風(fēng)看不上，就連寧悠都看不上，只讓她做一些輔助工作。

    由于出場次數(shù)太少，上回路菲菲滿世界打聽外包合作伙伴有誰畫過同人圖的時候，大家都沒想起她來。

    必須得說，她的畫功，確實不行。

    或是脖子太長，或是頭肩比太夸張，豈止是雙開門，都快三開門了，頭身比看起來有一比十。

    但是，能看出來，畫的是誰，而且，能有從物到人，從人到物的變化過程。

    這對路菲菲來說，這就已經(jīng)足夠了。

    路菲菲對她說：“我想買你這批畫和動畫的版權(quán)?！?/br>
    楊柳愣了一下：“啊？”

    連段風(fēng)都驚呆了，他站起身，走到楊柳的工位邊上，看著那些畫，又看了看路菲菲。

    他幾乎脫口而出：“你這什么審美？”

    不過，他死死的忍住了，路菲菲喜歡他，那么，嘲笑路菲菲的審美，豈不是等于嘲笑自己？

    然后，他就想起，路菲菲會買這些畫的原因了：可惡的美國法院沒有認(rèn)可他與路菲菲是夫妻關(guān)系！

    剛開始，路菲菲跟他說的時候，他很糾結(jié)，覺得這事很怪，不過，也有一絲隱藏的甜蜜。

    現(xiàn)在法院不認(rèn)了，他反倒有失落，就好像雖然并不想考試，但好歹也認(rèn)真準(zhǔn)備了很久，臨上考場之前，忽然說考試取消了一樣。

    楊柳的畫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法院需要的證據(jù)要素齊全。

    路菲菲趕在第三次開庭之前，趕緊把楊柳的畫發(fā)了過去。

    這次，法官和對方律師都無話可說，路菲菲這邊跟寧悠工作室簽的合同，是每個季度統(tǒng)一結(jié)一次款，所以，就算路菲菲還沒有給楊柳錢，依舊是職務(wù)創(chuàng)作。

    然后，邁克爾也很努力，證明文物擬人，跟人類有“生殖隔離”，就好像茉莉公主不能與神燈里的精靈生出孩子一樣。

    法庭做出終審判決：文物擬人的玩具，屬于nonhumaure“toy”，而不是human figure“doll”，

    只是官司打贏了，不能滿足路菲菲。

    公司策劃部也是這么想的，自從跟了路菲菲，他們都已經(jīng)熟練掌握一個理念“有熱度要蹭，沒有熱度創(chuàng)造熱度也要蹭”。

    這次打官司可是打贏了著名的美國國稅局，那還不得趁這個機(jī)會，應(yīng)該好好把公司不畏強(qiáng)權(quán)的英姿好好吹一波。

    一時間，美國國稅局有什么經(jīng)典歷史傳奇、曾經(jīng)抓過誰、美國的奇葩稅率，成為網(wǎng)上沖浪的年輕人耳熟能詳?shù)墓适隆?/br>
    還有中國幾次對外出口遭遇的反傾銷、禁止、管制、被罰款等等遭遇，也從“僅同行所知”，變成了行業(yè)外人士的談資。

    中國公司面對國際糾紛的時候，不是怕麻煩飛快認(rèn)輸，就是輸?shù)艄偎荆ㄒ灰淮乌A得漂亮的是一家玻璃廠，但那官司也花了四年時間，還有二十億美元。

    有多少公司能耗得起那時間和金錢。

    如今，這個員工人數(shù)不超過五十人的小公司，居然贏了出名難搞的國稅局。

    這件事本身就很振奮人心，如同六歲的郭靖捅死了陳玄風(fēng)。

    郭靖捅的是陳玄風(fēng)的“罩風(fēng)”，路菲菲這案子是因為之前的x戰(zhàn)警案例在先，雖然不是一模一樣，不過也就只有那么一丁點的區(qū)別而已。

    美國做為案例法國家，當(dāng)楊柳的畫交上去之后，路菲菲就已經(jīng)贏了。

    大地芬芳公司，不畏強(qiáng)權(quán)，勇于抗?fàn)?、善于抗?fàn)幮蜗笸ㄟ^各個媒體平臺，傳遍全國。

    公司火了，成為流量本身。

    來采訪路菲菲，還有寫公司故事的媒體也多了起來。

    公司的銷售們整天忙得滿天飛，主動找上門來的生意，t就已經(jīng)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經(jīng)過了幾次大生意的鍛煉，公司其他部門的業(yè)務(wù)能力都得到了鍛煉，每個崗位都有各自的職責(zé)，管理者的個人利益與公司利益緊密捆綁，不僅有每個月固定工資拿，還有項目獎金那顆胡蘿卜吊著。

    公司里的人目前都可以完全做到“老板在，與老板不在，一個樣”。

    路菲菲終于過上了可以在工作日跑出去購物的幸福生活。

    她站在模型店門口的時候，剛剛快到十點，已經(jīng)有不少人了。

    今天有一款新產(chǎn)品發(fā)售，是一家汽車公司與蝙蝠俠聯(lián)名產(chǎn)品——一輛黑色的蝙蝠車，車門能打開，車頂蓋也能打開變成敞篷跑車，裝上電池，還能遙控，逼格相當(dāng)高。

    車內(nèi)座位的大小，剛好能放得下一個人型手辦。

    每店前兩百名購買者，還贈送一個手電筒，就是戈登局長用來召喚蝙蝠俠的那個能打出蝙蝠影子的簡化版。

    從網(wǎng)上的討論熱度來看，大概一開門就會被一搶而光，根本不可能等到午休時間。

    路菲菲本人對蝙蝠俠的感情不是很深，但是段風(fēng)非常非常喜歡，他哀求路菲菲幫他代購。

    人看起來很多，路菲菲仔細(xì)數(shù)了數(shù)，嗐，不急，離兩百人還遠(yuǎn)著呢。

    畢竟是工作日，大多數(shù)上班族不是說溜就能溜出來的。

    路菲菲身邊有一個看起來大概有四五十歲的女人，一頭黑發(fā)油亮亮，梳得一絲不茍，穿著粗呢花格的外套，路菲菲剛路過香奈兒櫥窗的時候，看到模特身上穿著同款。

    看來，這是一位很會打扮的時尚mama，可能是幫孩子來排隊的吧。

    路菲菲的mama也幫路菲菲買過動漫雜志和周邊，路菲菲開單子，她照著單子直接問就行。

    十點整，店門開了，在門口等待了許久的人們一下子都往里沖，奔著汽車模型而去。

    那位女士的動作明顯不如其他人快，被后面蜂擁而來的人重重地撞了一下后背，她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眼看著她就要撞上旁邊的貨架，被路菲菲伸手一把拉住。

    路菲菲關(guān)切地打量著她，提醒：“小心?！?/br>
    女士感激地向她笑笑：“謝謝你啊?！?/br>
    路菲菲好奇地問：“你也是來買蝙蝠車的？”

    女士點點頭。

    路菲菲安慰她一句：“沒事，不用著急，咱們都在前兩百名之內(nèi)呢?！?/br>
    購買方式是先拿貨，去收銀臺結(jié)賬的時候再給贈品。

    路菲菲和那位女士一人拿了一輛蝙蝠車，走到收銀臺一問，卻說贈品已經(jīng)沒有了。

    絕對不可能，路菲菲剛才數(shù)過了，在她前面的人，最多六十多個，就算扶了一下人，耽誤了時間，讓后面的人超過了自己。

    從她身后超過的人，絕對沒有四十個人那么多！

    那位女士很遺憾地在考慮是買下這個蝙蝠車，還是算了，到網(wǎng)上直接找黃牛買一整套。

    路菲菲心中困惑，還在想剛才自己明明就沒有數(shù)錯，她無意識地左看右看，忽然，讓她一眼就看到收銀臺后面放贈品的小房間的門是開著的，有一個店員正在收拾里面的東西，他手里拿著的就是手電筒。

    路菲菲拿手機(jī)，先拍到店員手里拿著手電筒的樣子，再轉(zhuǎn)過來問回答說贈品沒有的人：“如果贈品已經(jīng)沒有了，那么你們那個小房間里的人手里拿的是什么？”

    但凡是限量難買的東西，店員近水樓臺先得月，幫親朋好友留一點都不算新鮮事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過，這種灰色地帶的事情，屬于民不舉、官不究，現(xiàn)在路菲菲的眼睛死死盯著小房間，還被她拍到了店員拿著手電筒偷藏的證據(jù)。

    負(fù)責(zé)收銀的人一臉不情愿，此時店里還有不少人，他們都被告知“贈品已經(jīng)沒有了”，要是路菲菲大聲嚷嚷起來，怕是要炸翻天。

    他小聲對路菲菲說：“哦，對不起，剛才沒注意，還有最后兩個被壓在箱子下面沒看見，你們現(xiàn)在要結(jié)賬嗎？”

    “最后”兩個字咬字很重。

    店員的意思也很明確：既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那我就賣給你們。要是你們?nèi)氯缕饋?，非得說我藏了更多，那后果就不好說了。

    現(xiàn)在店里的人又增加了不少年輕的面孔，可能是老師點完名之后，就從后門逃走的大學(xué)生。

    要是真鬧起來，就算店家把私藏的手電筒都拿出來，也不夠分的。

    路菲菲與那位女士不聲不響的結(jié)了賬，拿到手電筒。

    兩人離開專賣店，那位女士對路菲菲說：“剛才你拍到的視頻，可以給我嗎？”

    路菲菲不解地看著她：“為什么？”

    她拍視頻的目的，就是想要迫使店員把贈品交出來，現(xiàn)在贈品已經(jīng)拿到了，她對追究灰色地帶的事情缺乏興趣，反正大多是不了了之，沒必要為了這種事費勁。

    那位女士拿出自己的名片：“我是這家公司的，今天就是來調(diào)查銷售人員藏贈品的事情的。”

    路菲菲接過名片一看，上書李貞英三個大字，旁邊綴著頭銜：董事長。

    路菲菲笑道：“你是李董？還親自下基層抓實事吶？”

    “你認(rèn)識我？”李貞英問道。

    其實不算認(rèn)識，就是在樂游原的時候，做《正義的鐵拳》的那幾個軍迷也想過要把游戲里的車做成模型。

    路菲菲起過念頭，她當(dāng)時把市場上有名有姓的玩具公司都調(diào)查了一遍，自打上回被傘坑過之后，她不僅調(diào)查公司，還調(diào)查公司高管，特別是大老板。

    “李貞英”這三個字，就是路菲菲那個時候看到的，并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為她以為“李貞英”是韓國名字，結(jié)果搜了一下才知道，李貞英是《西游記》里提到過的托塔李天王唯一的女兒。

    同時，她也查了玩具公司老板李貞英的歷史，發(fā)現(xiàn)她居然是建國前生的，仔細(xì)算算，今年她已經(jīng)七十歲了。

    路菲菲回答：“以前我公司也想過要跟貴公司合作的，我就對你和貴公司稍微了解了一下?！?/br>
    說完，路菲菲由衷地感嘆：“你可太年輕了，我還以為你只有四十來歲呢?！?/br>
    路菲菲的話一半恭維，一半是真心，她的皮膚狀態(tài)能看出來是靠化妝品遮蓋的，沒有動刀子。

    七十歲的人，不動刀子，光靠化妝品遮蓋成四五十歲的樣子，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

    特別是她的頭發(fā)！

    濃密！

    發(fā)根有一些泛白，頭發(fā)的黑色是染的，可頭發(fā)是真頭發(fā)！

    路菲菲想起公司里的同事們，能有這般發(fā)量的都不多。

    她希望自己活到這么大歲數(shù)的時候，還能踩著皮鞋沖到店里跟小年輕的搶限量版贈品。

    路菲菲同意給她視頻，然后，她眼巴巴地看著李貞英手里的模型：“既然這個車都是你們公司的……咳，你能不能把這車給我？賣給我！不白要?！?/br>
    李貞英笑著點點頭：“好，不過，我這車是證據(jù)，得先辦完正事再給你。”

    路菲菲覺得正事，怎么著也得辦它個一兩天吧，下午一點，李貞英就給路菲菲打電話：“你現(xiàn)在有空嗎？來我公司拿吧?！?/br>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