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太很高興，一邊指揮木槿給蘇珩布菜一邊笑道，“快吃吧……今兒廚房里做的可全是你愛吃的?！?/br>
    蘇珩夾了燴羊rou到蘇老太太碗里，笑道，“祖母，您也吃?！?/br>
    “哎?！碧K老太太笑呵呵應(yīng)著，卻不急著動筷子，只一臉心疼地看著他，“我這個年紀(jì)，已經(jīng)吃不動啦，倒是你很該多吃點(diǎn)——瞧瞧這臉頰都凹進(jìn)去了……可是壓力太大的緣故？”又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父親母親都對你給予厚望，盼著你三元及第，可那三元及第豈是那么好考的？這世上有才華有天賦的人多了去了，可三元及第的統(tǒng)共才幾個？你如今這般已是很好了……待到殿試那日，也只要發(fā)揮出你平時的水平就好了。”

    蘇珩看著一臉慈愛的祖母，想到在他那個夢里，因?yàn)樽约捍洪澥Ю?，母親把家中鬧得雞犬不寧，連祖母她老人家也因?yàn)樾闹杏欣ⅲe郁成疾，身體每況愈下……

    蘇珩溫聲應(yīng)道，“是，祖母。孫兒一定謹(jǐn)遵祖母教誨?！彼f著又有些無奈道，“其實(shí)我父親母親也還好……并不曾逼過我。反倒是盼姐兒，她這陣子簡直跟魔怔了一樣：每天天不亮就把我喚起來讀書，就連今天——我原是想留在山上陪她們，最后卻被她趕了回來?！?/br>
    蘇老太太哈哈笑道，“這可就是一物降一物了……盼姐兒這點(diǎn)倒是隨了她母親?！?/br>
    許是人年紀(jì)大了，格外容易懷念過去，也許是隨著宋昀盼嫁進(jìn)蘇家，蘇微已不再成為這個家的禁忌，有時候蘇老太太自己言語之中也會帶出來些。

    見蘇珩不解地看向自己，蘇老太太笑著回憶道，“當(dāng)年你姑母小的時候，也跟著你三叔和大哥他們讀過幾年書……”

    蘇珩原本正愁沒處打聽宋昀盼母親的事，聞言頓時來了興致，想了想，“我記得三叔父跟大哥只相差一歲，姑母又比他們略小些……”

    蘇老太太點(diǎn)點(diǎn)頭，“你姑母也不是一開始就跟他們一起讀書……因是個女孩，我跟你祖父舍不得她吃苦，便請了先生單獨(dú)教導(dǎo)她。你三叔跟大哥則跟同族子弟和親戚家的子侄在族學(xué)上學(xué)。”

    “你三叔跟大哥那會兒正是淘氣的年紀(jì)，下水摸魚，上房揭瓦，捉弄夫子……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到的?！?/br>
    蘇珩想起今天蘇璟跟蘇律疑似大打出手的事兒，笑笑道，“想來三叔父跟大哥那時感情一定很好?！?/br>
    “那可不？”蘇老太太還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里，笑呵呵道，“你三叔雖上頭有兩個哥哥，可你父親跟大伯都年長他許多，反倒是璟哥兒和他年紀(jì)相近，兩人打小兒一起淘氣，一起挨揍，一起跪祠堂……感情自是比跟旁人親厚?！?/br>
    蘇珩點(diǎn)點(diǎn)頭，“祖母剛說請了先生單獨(dú)教姑母……那為何又說姑母跟三叔跟大哥他們一起讀書呢？”

    蘇老太太笑嘆了口氣，“還不是因?yàn)槟闳甯蟾缣^頑劣——族學(xué)里的其他子弟全都以他們馬首是瞻，一群半大小子成日作天作地，最后連夫子都受不了，主動跟你祖父請辭……你祖父這才知道他們平素在族學(xué)里的作為，當(dāng)即氣得了不得，又恨你三叔身為叔父，非但沒有以身作則，反而帶壞侄子，于是叫人綁了你三叔，摁在凳子上好一頓揍，直揍得他足足半個月下不來床?！?/br>
    蘇珩不由奇道，“孫兒記憶里，祖父并不是這般脾氣火爆之人……”而且恰恰相反，祖父的脾氣一直十分溫和，哪怕他闖了禍，也很少責(zé)罰他……

    “那是他上了年紀(jì)，心軟了?！碧K老太太樂呵呵道，“你祖父當(dāng)年教兒子，可比你父親跟三叔狠多了！尤其你三叔，就為了正他的性子，你祖父不知打斷了多少根藤條……偏你三叔是個記吃不記打的，傷養(yǎng)好了轉(zhuǎn)過頭又出去胡鬧?！?/br>
    “最后還是你姑母不忍見你祖父生氣，主動提出要跟你三叔他們一起上族學(xué)，敦促他們好好用功?！?/br>
    蘇珩一愣，“姑母？”

    蘇老太太點(diǎn)點(diǎn)頭，“那時咱們家跟現(xiàn)在不一樣——滿大家子統(tǒng)共就這么一個姑娘，誰不疼她？不光我跟你祖父，就是你大伯，你父親……那也都是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的。就連你三叔那個混世魔王，任他在外頭如何張牙舞爪，上躥下跳，對這個meimei卻也十分的好?！?/br>
    “我跟你祖父想著，有你姑母看著也好，這般你三叔跟大哥他們多少會收斂些，哪怕不能，好歹他們做了什么，咱們也能馬上知道……于是便允了你姑母跟他們一道讀書。”

    “那后來呢？”蘇珩問，“三叔他們收斂了么？”

    第271章 我姑母跟三叔并不親近？

    蘇老太太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你還真別說！那時你姑母比盼姐兒現(xiàn)在還小個五六歲，粉粉嫩嫩，糯米團(tuán)子一樣的小姑娘，卻愣是把兩個比她高半個頭的小子管得服服帖帖，老老實(shí)實(shí)的！”

    “你姑母每天清早叫他們一起背書，下了學(xué)三個人就在你祖父的書房里練字，誰寫不好就不許出去……就這么過了兩年，你三叔跟大哥的性子果然沉穩(wěn)了不少，書法更是突飛猛進(jìn)……也是后來你姑母漸大了，因要學(xué)女紅針黹，又要跟著我學(xué)理家，這才漸漸不去族學(xué)了?！?/br>
    蘇珩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原來是這樣……”他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孫兒實(shí)在想不到大哥也會有這樣的時候。打從孫兒記事起，大哥就一直是父親教育我們的榜樣……”

    “你想不到的多著呢?！碧K老太太哈哈笑道，“誰家孩子也不是生來就會讀書的！有道是淘小子出好……所以我常跟你母親說，你已經(jīng)很好了，不可把你逼得太緊……你瞧怎么樣，果然就考了個會元回來。所以殿試你也無需太多緊張，盡力而為就好。”

    “是?！碧K珩忙道，“孫兒一定全力以赴。”

    “好好好?！碧K老太太笑得一臉慈祥道，“你瞧我，這一說起從前就拉不住了……趕緊吃飯吧，再不吃可就涼了。”

    …………………………………………

    “三老爺？”趙嬤嬤不解地問。

    蘇珩微微頷首，“聽說姑母有段時間跟著我三叔和大哥一同上族學(xué)……想來他們?nèi)齻€的感情應(yīng)該不錯吧？”

    趙嬤嬤點(diǎn)點(diǎn)頭，“這是自然。三老爺一向很疼愛這個meimei?！壁w嬤嬤笑著道，“其實(shí)也不獨(dú)是三老爺……大老爺，二老爺都對太太十分的好。當(dāng)年的太太，說是眾星捧月也不為過了……”

    蘇珩輕輕“哦”了一聲。

    饒是宋昀盼這般文靜內(nèi)向的性子，就因?yàn)檫@副驚世駭俗的容貌，已經(jīng)引得男人們趨之若鶩……那他姑母呢？學(xué)士府唯一的掌上明珠，他大哥筆下，那如空中明月，花中牡丹般風(fēng)華絕代，光彩奪目的少女，喜歡她愛慕她的人，又該有多少呢？

    就連他那冷靜自持的大哥，亦會在朝夕相處中迷失了自己，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地戀上自己的姑母，那他那本就放縱不羈的三叔，有沒有可能……

    卻聽趙嬤嬤奇怪道，“二爺問這些可是有什么事兒？”

    “沒什么?！碧K珩回過神，淡笑了笑，“就是剛才忽然聽祖母提起從前的事兒……我先前也只聽嬤嬤說姑母跟大哥時常玩在一處……”

    趙嬤嬤就笑道，“太太跟三老爺和大爺?shù)哪昙o(jì)最接近，又是一起讀書，三個人自是常在一塊的……只不過太太還是跟大爺?shù)钠飧鹾闲?，兩人也更玩得來些?！?/br>
    蘇珩挑了挑眉，“嬤嬤的意思，我姑母跟三叔并不親近？”

    趙嬤嬤道，“話也不能這么說……只是大爺畢竟是太太的晚輩，太太待他自然比對三老爺隨意些。也是后來……才疏遠(yuǎn)了?！?/br>
    蘇珩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原來如此?！?/br>
    …………………………………………

    宋昀盼陪著蘇二太太等人，直到第二天晌午才從寺里回來。

    “你把這些素點(diǎn)心拿下去給大家分了吧?！彼侮琅伪е`兒，笑吟吟地叫白檀把攢盒遞給青杏。

    青杏忙伸手接了，笑著道，“多謝二奶奶?！北隳弥鴶€盒高高興興往外頭去了。

    宋昀盼因想起來，一邊捋著靈兒的毛，一邊奇道，“尋常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青橙一早圍過來了，怎么今兒靜悄悄的？”

    白檀正在歸置東西，聞言朝外頭看了一眼，笑道，“那丫頭怕是為您這趟出門沒帶她的事兒，心里有些不自在吧……過陣子就好了。”

    宋昀盼笑嘆了口氣，“倒不是我不想帶她，實(shí)在是她那張嘴總沒個把門的。在咱們自己院子里說說就罷了，可這趟去的人這么多，幾個姑娘又都是心細(xì)的，萬一她說錯了話……”

    白檀深以為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奶奶說的是。為上次她多嘴的事兒，奴婢已經(jīng)訓(xùn)過她了。如今瞧著倒是稍好了些……青杏老實(shí)，性子也沉穩(wěn)，雖話不多，卻是個可靠的。青橙活泛歸活泛，可有時又太活泛了……到底不太穩(wěn)當(dāng)，還得多歷練歷練?！?/br>
    宋昀盼一聽就笑了，“可不是？我也覺著青杏怪像你的，穩(wěn)重可靠。青橙就跳脫些……你有空多教教她們，等你日后嫁了人，我也好有個臂膀。”

    白檀叫她說的臉上一熱，連忙道，“奴婢不嫁人，一輩子服侍奶奶?！?/br>
    宋昀盼含笑拉住她，“你先別急，我又不是馬上就要把你嫁了……”宋昀盼柔聲道，“白檀，咱們倆從小一塊兒長大，雖是主仆，可在我心里，你就跟我的jiejie一樣，一直照顧我，保護(hù)我……”

    “奶奶太抬舉奴婢了……”白檀眼眶微熱，低聲道，“這原本就是奴婢該做的。再說您待奴婢又何嘗不好呢……滿府也找不出第二個像您一樣寬容的主子了。奴婢只想守著您，別的什么都不想……”

    宋昀盼笑著搖搖頭，“那怎么成？你比我還大一歲，要是一直留著你不嫁人，人家豈不是覺得我不近人情，耽誤了你？”眼見白檀又要開口，宋昀盼示意她聽自己說下去，“就因?yàn)樵蹅冇H如姐妹，所以我才更希望你過得好，將來有夫君疼愛，兒女孝敬……我跟你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你的婚事，我是一直記在心里的……你自己要是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告訴我?！?/br>
    宋昀盼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要是再拒絕就有些矯情了。白檀紅著眼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奴婢能有什么想法……奴婢也不求什么，只要以后還能繼續(xù)待在您身邊伺候就行?！?/br>
    宋昀盼點(diǎn)點(diǎn)頭。

    那還是在蘇家里頭找比較好……畢竟要讓她跟白檀分開，她心里也十分舍不得。

    宋昀盼想了想，笑道，“那等我留意看看，府里有沒有合適的人選……肯定不能委屈了你?！?/br>
    第272章 早就被打死了

    另一廂，青杏把素點(diǎn)心給凌霄館的眾人分了分，最后剩下她跟青橙的那份兒，便回了她跟青橙的下人房。

    青橙正在屋子里繡香囊，見她回來了，只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又低下頭繼續(xù)做針線。

    青杏把點(diǎn)心放在桌子上，徑自拖過個杌子坐下，不解道，“你今兒這是怎么了？往常有什么好吃的，總是第一個沖在前頭……可是誰招你了？”

    青橙拿針在頭上撓了撓，淡淡道，“沒有……就是清早吃多了，剛才沒什么胃口而已?！?/br>
    “我說呢。”青杏一邊打開紙包，一邊笑道，“你聞聞這點(diǎn)心，可香了！二奶奶特地帶回來分給大家吃的……”說著拿出個五仁兒點(diǎn)心，掰了一半遞給青橙。

    青橙搖搖頭，“你吃吧，我這會兒還不想吃?！?/br>
    青杏不疑有他，把掰下來的點(diǎn)心塞進(jìn)嘴里，又拍了拍手上的渣子，心滿意足道，“明仁寺的點(diǎn)心果然跟咱們平常吃的不一樣……怪不得那么有名！”

    青橙斜睨了她一眼，撇了撇嘴，“你就好了……二奶奶特地點(diǎn)了你跟著，又是吃又是玩的。”說罷重重地把針線丟進(jìn)笸籮里，拿起剩下那半塊點(diǎn)心賭氣似的吃起來。

    青杏動作一頓，似是明白了什么，想了想，笑笑道，“什么‘又是吃又是玩的’……叫你這么一說，好像我不是去當(dāng)差，倒是去游玩的?！?/br>
    青橙用力嚼著嘴里的點(diǎn)心，不服氣道，“難道不是嗎？”

    好不容易盼來個出門的機(jī)會，誰知末了二奶奶寧可要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青杏，也不許她跟著……叫她怎么能服氣？

    青杏抿了抿唇，“奶奶是陪太太去寺里還愿，哪能帶那么多人呢。再說奶奶留了你看院子，也是信任你的意思……”

    “你少哄我了。”青橙冷哼了聲，氣鼓鼓道，“我知道奶奶是為了什么——自打上回我在二爺跟前提了句四姑娘，奶奶這陣兒就一直冷著我，尋常也不叫我進(jìn)屋伺候……”

    青橙越想越覺得委屈，聲音不覺高了起來，“她怎么不想想，就她那個性子，要不是我，二爺能知道她受了委屈，能心疼她護(hù)著她？”

    青杏臉色頓時一白，忙起身快步上去把門關(guān)上，嚴(yán)肅道，“你渾說什么呢？！主子的事也是你能議論的？！你既然知道自己壞在這張嘴上，還不趕緊收斂了！”

    青橙氣得紅了眼眶，哭道，“我說什么了？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shí)？一樣是當(dāng)丫頭的，其他姑娘的丫頭過的是什么日子？咱們過的是什么日子？從前就罷了……原想著奶奶跟了二爺，咱們也算苦盡甘來了，誰知還是這個樣子！”

    “我不過看不下眼，故意漏出來兩句，原是心疼奶奶，想著叫爺給她撐腰……可咱們奶奶倒好，對著那些欺負(fù)她的人，她連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我這么一心為她的，卻防我跟防賊一般！我又是何苦來哉？！”

    “我看你真是魔怔了！”青杏氣道，“奶奶想怎么做是奶奶的事，你一個當(dāng)下人的，還用得到你出頭？你光看著別的房的丫頭風(fēng)光，怎不想想家里哪個主子像咱們奶奶這么寬厚和氣？遠(yuǎn)的不說，就四姑娘屋里的青梅，叫四姑娘摑得牙都松動了！就你這性子，要是真去服侍四姑娘，指不定早就被打死了！”

    青橙咬了咬唇，登時就不說話了。

    青杏見她這樣，氣也消了幾分，又語重心長地勸她道，“咱們奶奶已經(jīng)是難得的和善人，便是底下人做錯了什么，也從不打罵……跟著這么個主子，你還有什么可不知足的？你且聽我一句勸：往后這口沒遮攔的毛病還是改了吧！不然有你的苦頭吃！”

    青橙只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青杏見狀，不由嘆了口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要去當(dāng)差了?！闭f罷轉(zhuǎn)身出門去了。

    青橙獨(dú)自坐了一會兒，心里又是委屈，又是不忿，禁不住趴在桌上小聲哭了起來。

    直到外頭有小丫頭叫她，這才恍然想起午膳的時間快到了，趕忙擦了眼淚，又往臉上敷了厚厚的粉，這才匆匆出去不提。

    ………………………………………………

    蘇瑜一大早就被宋昀盼催了起來。

    “做什么起這么早??？”蘇瑜昏昏欲睡，皺著眉抱怨道，“二嫂都不睡覺的么？”

    宋昀盼坐在繡墩上，一邊看晴果給蘇瑜敷臉，一邊笑瞇瞇道，“不早啦！一會兒顧四表哥就要過來了呢！”她端詳著蘇瑜的臉，皺眉道，“二meimei昨晚可是沒睡好，瞧著眼底有些發(fā)青似的……”

    蘇瑜翻了個白眼——一大早就把她從被窩里薅起來，她臉色能好看了才怪！

    可她還來不及開口，就聽宋昀盼語氣歡快道，“莓果快擰塊熱帕子來給你們姑娘敷一敷！”

    莓果忙笑著應(yīng)了聲是，須臾就拿了熱帕子在她臉上按摩起來。

    蘇瑜叫她們按在妝臺前捯飭了半天，接連換了好幾身衣裳才算過了關(guān)。

    “我可跟你說清楚了。”蘇瑜一臉“丑話說在前頭”的表情道，“我只是答應(yīng)了去見人，至于——”

    “我知道我知道！”宋昀盼如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diǎn)頭道，“成不成還要看二meimei跟顧四表哥的緣分——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緣分不到咱們就再看別人……”

    “……”話都讓你說了我還說什么……蘇瑜認(rèn)命地打了個哈氣，意興闌珊道，“二嫂留下一起吃早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