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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一定要和他分手(西幻)在線閱讀 - 禁閉室

禁閉室

    3、

    娜娜從夢中醒來。

    這場噩夢太過真實,清醒的時候,小腹還在隱隱痙攣。娜娜覺得自己的肚子里依然殘留著一根粗壯的棍子,正在那里來回搗鼓著,這要命的東西一定被安上了不會停歇的詛咒,來來回回在里面捅個不停。

    主神在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努力睜開眼睛,卻始終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只能隱約聽見一個聲音在她耳邊模糊地說著話:

    “……好了,孩子們,好了。這只是個意外……”

    ——意外?娜娜咽了口唾沫,覺得自己的喉嚨干澀的厲害。

    這的確是個意外。娜娜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閣樓睡著,還做了那樣一個會被教會當做魅魔纏身的春夢,現(xiàn)在又是怎么回事?她被發(fā)現(xiàn)了擅闖禁制?

    那個聲音繼續(xù)絮絮叨叨說著:“小孩子打架而已,磕磕絆絆很正常,不許鬧了,馬克,和娜娜握個手,然后我們一起做晚禱,今晚的餐點是土豆燉rou,娜娜你可以多吃點rou……”

    娜娜的肚子更痛了,那里好像不止是里面的鈍痛,腹部像是被誰用力揍了一拳,一摸就刺刺的疼。

    還有……馬克是誰?她認識嗎?

    陌生的女人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實在的,我想這沒什么大不了,引起你們爭吵的家伙已經被關禁閉了,娜娜,你是個乖孩子……”

    娜娜頭皮一緊。她無父無母,每當堂兄想要她家什么東西的時候,開頭第一句總是:娜娜,你是個乖孩子。這句話聽在她耳朵里,等同于對她說:娜娜,把你家值錢的東西都給我。

    幾乎是一瞬間,控制不了自己情緒的娜娜大聲反駁:“我不同意!”

    一大一小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娜娜!”

    “賤人,我就知道你不服氣!”稚嫩的男孩聲音尖銳響起,下一秒,刺痛的腹部再次被重擊,娜娜被一拳揍翻在地,她本來就難受,現(xiàn)在更是腦袋一熱,顧不得受傷的肚子,猛地撲上去一把抓住男孩的腿,張口狠狠咬了下去!

    男孩發(fā)出慘叫,拼命甩腿想擺脫她,可娜娜越咬越用力,口腔里充斥著血腥味,胖胖的男孩怒吼著掙扎,動作粗魯,一腳踹到她額頭,她眼前頓時一暈,不自覺松開口。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怒氣沖沖的中年婦女將他們兩個一邊一個分開了。

    “馬克!娜娜!你們兩個,今晚都沒晚飯了!明天的早飯也沒了!”穿著黑麻布長袍的女人尖利咆哮,拎起暈頭轉向的娜娜和揮舞拳頭的男孩,噔噔噔快步走到樓梯拐角的房間前,拉開兩道房門,把他們分開丟了進去。

    “好好在這里反省,都冷靜一晚上!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兩個懂事的孩子向我問好!”

    老舊木門“嘭”的猛力摔上,屋子有些年頭了,震下一堆灰塵。娜娜被嗆得咳了兩聲,聽到門外氣勢洶洶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一片寂靜里,摔得七葷八素的娜娜在地上趴了一會兒,突然渾身一激靈——她剛剛是被拎著衣領提起來的!她倉促揉了揉臉,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上居然濕乎乎的,似乎滿是眼淚。她用袖口蹭掉眼淚,看清了眼前兩只白生生的小短手,娜娜徹底呆住了。

    她——她的身體縮小了!

    娜娜慌張想要找一面鏡子看看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在漆黑的屋子里一頓搜尋,卻發(fā)現(xiàn)一件更恐怖的事情——這里不是她就讀的學院!

    空蕩蕩的屋子里擺著兩張鐵床和舊書桌,外加一把椅子,床褥的霉味頑固地在空氣中揮之不去,墻上也沒有懸掛象征著教會的旗幟,唯一的裝飾物是碎了一條裂縫的圓形鏡子。以娜娜對眼高于頂?shù)馁F族的了解,這絕對不可能是一個會在學院里出現(xiàn)的房間。

    娜娜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身體變小了相較而言都不算什么大事了,要是因為不在學院里,沒有按時交上畢業(yè)課題,導致她畢不了業(yè),她這輩子都完蛋了!娜娜已經沒錢再去讀第二年了。

    她慌張撲到門口,蹦起來去摸門把手,但房門已被鎖死,明擺著要讓她好好閉門反省,直到明天早上。娜娜等不了那么長時間,她看了看攔著鐵條的窗外,夜空中飄著大雪,屋子里連個壁爐都沒有,冷極了。

    窗戶很高,她的身體很小,一點爬上去的可能性都沒有。

    試試挪動衣柜?

    ——開什么玩笑,用她這副小矮人的身板?

    娜娜又冷又餓,渾身都疼,頭還暈乎乎的,為了能夠冷靜思考,她蹲在地上摳起了臟兮兮的地板。

    娜娜的指甲劃過木頭地板:咯拉——咯拉——

    她的思維一團亂,而這團混亂的毛線球還不知道從哪開始捋起。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睡了一覺她就變成了一個小孩,這個地方又是哪里,她還能不能回到學院去,這一切都是課堂上從未見過的案例,所有的問題都歸結到一起,許許多多的問號在她腦子里浮現(xiàn):她該怎么辦?要不要試試求救?還是去問問學院在哪,她自己走回去?

    透過漏風的門縫,樓下模模糊糊的歡歌旋律傳來,大概就是婦人口中的“晚禱”,歌聲歡快嘈雜,給娜娜混亂的思維里又添了一根作亂的毛線。

    她試圖將這縷雜音剔除出去,但是忽然的,房間里又多了一道紊亂的呼吸聲。

    沒等娜娜反應過來屋子里多了個人,一個男孩子的聲音從屋里的角落傳來,他聽起來似乎剛蘇醒,懶散的尾音拖得有些長,聽上去傲慢而冰冷:

    “棒極了,看起來我們的好學生也被關了禁閉——怎么不繼續(xù)向瑪佩爾女士哭訴,好欺負的受氣包娜娜?”

    這招呼聽上去可不太友善。娜娜受到了驚嚇,悚然回身,看向發(fā)出聲音的一團陰影。

    “你……你一直在那?!”

    她揉了揉眼睛,想在一片黑暗中看清他,可這并不太容易——外面大雪反射的光太亮了,襯得黑暗更加深邃,她只能模糊看見他有一頭耀眼的金發(fā)。

    男孩子似乎笑了,明顯并非出自好意:“你的眼睛和腦子一起埋進雪堆里了嗎?”

    娜娜心說,雖然看不到他的模樣,但他一定長了一副尖酸刻薄的臉。

    “那你剛才為什么不出聲?!?/br>
    “我睡著了,”他停頓了一下,后半句意有所指,“夢里聽到一只小老鼠在啃地板?!?/br>
    娜娜尷尬地收回摳地板的手。

    陰影里的男孩也不做聲了。他剛剛是在做夢,甚至是一個旖旎的不可言說的夢。但他不記得夢里的女孩叫什么,唯一留下印象的,是她不肯和自己接吻。

    夢里的青年實在過于氣惱,以至于對于女孩rou體的任何手感都沒仔細體會,只剩下憤懣和沖動。

    ……這算哪門子春夢。戀人提出分手,他別有用心用身體挽回卻慘遭拒絕,連一個吻都不愿意給他,對那個人來說,比起春夢,這更像是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