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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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戶住在村子深處,是一座四合院茅屋。 叫的最響亮的兩只狗,就在這座茅屋前。 郭頌帶著兩個護衛(wèi)上前,兩招擒拿把狗拿下,順手拍響了門扉。 “開門!巡查!” 回應(yīng)拍門的是山窩窩里傳來的風(fēng)聲。 片刻過后,茅屋里亮起了燈光,門也打開了,一個精瘦漢子提著燈出現(xiàn)在門口。 “什么事?” 漢子有著一雙銳利的鷹眼,快速地輪番打量了他們幾眼之后,警惕地道:“有什么事?” 郭頌問道:“今日山上那具女尸,是你發(fā)現(xiàn)的?” “是又怎么了?”漢子臉上有了不悅,“你們?nèi)臻g不是已經(jīng)盤問過了嗎?我也已經(jīng)交代過了,你們怎么又來了?” 裴瞻越過他看著他的茅屋:“我能進去看看你的住處嗎?” 漢子把目光又調(diào)到了他的臉上:“這有什么好看的?難不成你們懷疑人是我殺的?” , 第344章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求月票) 從古至今官府的人要做事,幾曾還需要跟人客客氣氣? 只是大周從立國時起到如今,皇帝對百姓都很寬厚,朝中文武善待百姓也成了準(zhǔn)則,裴瞻這才問了一聲。 不料這漢子態(tài)度竟如此惡劣,郭頌當(dāng)下就站了出來:“你這廝!怎么跟我們將軍說話?給你不要臉了嗎?!” 漢子重新審視裴瞻,沒有絲毫被郭頌唬住的意思:“我管你們是誰,大半夜的讓人睡不了覺,我就不待見!” 郭頌還要再說話,裴瞻卻搶先攔住了他:“行了。既然日間都已經(jīng)排查過了,那就走吧?!?/br> 說完竟然不帶絲毫含糊的轉(zhuǎn)了身,并且就這樣上了馬。仿佛剛才他們特地輾轉(zhuǎn)走來這一路壓根都不算什么。 程持禮他們也不敢多問,跟著上了馬,又跟著他朝著村口走去。 一直到繞過了村口的山頭,裴瞻這才停下馬來,轉(zhuǎn)身望著方才獵戶家所在的方向。 “老七帶幾個人倒回去探一探?!?/br> 程持禮道:“這又是何道理?” 裴瞻眼神掃過他:“你見過這么底氣十足的百姓嗎?” 程持禮愣住。 裴瞻道:“那漢子打從開門見到咱們起,就沒有流露出絲毫畏懼之意。后來郭頌厲聲喝斥,他也不曾害怕,我見過那么多的人,沒有一個像他這樣?!?/br> 程持禮立刻懂了,旋即抽出了幾個人,借著樹木陰影又潛了回去。 裴瞻這時候又看向先前引路的將領(lǐng):“這個獵戶的祖上,打聽過嗎?” “打聽過,”將領(lǐng)點頭說,“他是十多年前遷來此處的,是外鄉(xiāng)人,家鄉(xiāng)因為打仗早就住不下去了。 “來的時候有老婆孩子,但后來孩子染病死了,他老婆沒過幾年也走了。如今是孤身一人住在此處。” “外鄉(xiāng)人?”傅真聽到這里朝裴瞻看了看。 裴瞻以目光回應(yīng)她,又問道:“那他平日與村里人來往多嗎?” “多。村里人對他很熟悉,他平日打獵所獲的兔子野雞什么的,除去賣錢糊口,常常也會送給村里的老人孩子。他平日若是離家,也會拜托左右鄰舍幫忙照看房屋。” 將領(lǐng)這番話說畢,傅真把原本想說的話也咽了回去。 本來聽到說獵戶是十多年前遷來此處,那個這個時間點是可疑的。別說什么他有老婆孩子,如果他真的是連冗那伙人,想要找到兩個人作為掩護也實在很容易。 可是此人卻又跟村里人往來密切,而且還會拜托鄉(xiāng)鄰給他看家,這就和她的猜想有沖突了。 如果這人身上有秘密,他就算做得再干凈,也難免會露出馬腳。這種情況下肯定會與人能保持多遠(yuǎn)的距離就保持多遠(yuǎn)距離,怎么還可能會與同村的人密切交往?更別提他不在家的時候,還讓人給他看家? “不管怎么說,先讓老七他們探探吧。”就像是回答傅真的話,裴瞻這樣說起來。 山腳下天光昏暗,只有隱約掠過耳畔的風(fēng)聲,以及隨風(fēng)而沒入了夜色里的影子。 獵戶家門前又恢復(fù)了寂靜。 先前亮起來的燈光,此時已經(jīng)從門口轉(zhuǎn)移到了屋中。 拴在右側(cè)馬棚里的一匹老馬踹開了圍欄,這個精瘦的漢子從屋里走出來,將院角一個水桶那么大的石陀螺放到木欄之下將其抵住,然后才拍拍手回到了屋里。 燈火熄滅,他和衣躺在了床上,側(cè)身向內(nèi),不再動了。 直到屋里傳來了均勻的鼾聲,程持禮才率著人悄無聲息地落在院中地面上。 隨著他的手勢,五個人分成四面散開,悄然查看起了四處。 程持禮環(huán)視了一圈之后則來到了馬棚下,看了看空蕩蕩又臭烘烘的棚子,最后看了看這匹馬。 馬已經(jīng)很老了,跟它主人一樣瘦,皮毛實在談不上好。 一個打獵出身的平民實在不應(yīng)該擁有一匹馬,可如果是這樣的一匹馬,又談不上奇怪,畢竟或許它還值不到一兩銀子了。 程持禮走出馬棚,又來到獵戶的窗戶下往內(nèi)望了望,入內(nèi)查看的護衛(wèi)已經(jīng)出來了,無聲地向他搖了搖頭,二人便又回到了院子里。 等人聚齊之后,又如同來時一般,悄然的躍了出去。 微弱的星光照進窗戶,床上的獵戶翻了個身,然后坐起來。 他走到窗戶前,看著已然空蕩蕩的院子,皺緊了雙眉。 直到院子里再次傳來動靜,他才立刻肅容,快步走出門來。 院子里這時已經(jīng)多了個頭戴笠帽的人,低壓著的帽檐完全擋住了他的面目。 …… 傅真坐在馬上,對著幽暗的山野站了不知多久,程持禮他們終于回來了。 “怎么樣?”她搶先問出口。 “沒有什么異常?!闭垓v了大半夜,程持禮的聲音都不夠精神了,“里里外外都看過,那的確就是一個獵戶。” 傅真凝眉:“難道我們猜錯了?” 程持禮沒有答話。經(jīng)過他們這么搜查過,都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那就只能說明的確是他們想多了。 可他們還是想不通,為什么一個打獵的百姓竟然對他們這么多人絲毫不畏懼? “有件事卑職覺得有些奇怪?!边@時候先前引入的將領(lǐng)弱弱地開口了,“按照連冗他們行事之縝密,按理說還有別的很多法子可以處理李側(cè)妃,為什么偏偏要采取把人沉尸水底的法子?” 程持禮正煩著:“你要說就說點有用的!這水潭不是枯水季嗎?要不是碰上這時候,他們多半也是得逞了。萬一就屬于他們運氣不好呢?” 被他這么一懟,將領(lǐng)聲音更加弱下去了,他撓了撓頭說:“卑職就是覺得,李側(cè)妃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時機也挺微妙,剛剛才死過兩日,尸體沒有腐爛,也沒有來得及被野獸啃食,看得出人臉來,要是再過些日子,就算是沒沉底,只怕也認(rèn)不出來了?!?/br> 傅真聽到此處,不由出聲:“我覺得這話有道理,此事看似是意外,仔細(xì)想想又頗多巧合?!?/br> 裴瞻抬頭看了一眼幾里路外的鎮(zhèn)子方向,吩咐引路的將領(lǐng)道:“你帶一批人負(fù)責(zé)留下來監(jiān)視這個村子。其余人隨我去鎮(zhèn)子上!” 傅真跟著他上了馬,此時卻不太贊同他了:“此時去鎮(zhèn)子上,只怕也搜不出什么來了。他們能在這里潛伏這么多日,那這大半天的功夫,也足夠他們隱匿起來?!?/br> “我知道今夜找不到了。但找不到,我還可以守株待兔!”裴瞻掉轉(zhuǎn)馬頭,“如今這方圓幾十里,該布的崗哨都已經(jīng)布下,他們那么多人總得吃喝,我看沒人提供糧食,他們要怎么辦?” 傅真聞言愣住…… 營盤鎮(zhèn)只是一個有著百余戶人口的鎮(zhèn)子。只是由于位處京畿范圍之內(nèi),坐擁大片良田,京城之中許多貴胄巨賈皆在此購置田莊,因此在連年的戰(zhàn)亂之后,此處也還算是一個相對富裕的地界。 周邊村里的人哪怕就是佃戶,度日也不成問題,缺糧少吃的并不算多。 在這種情況下,連冗所帶著那樣一批人潛伏在此,吃飯度日不會引人注意。 可當(dāng)家家戶戶的糧食被監(jiān)管起來了呢? 他們那伙人,少說也有十幾個吧? 一頓十幾張嘴的糧食還能看不出來? 整個鎮(zhèn)子里的外地人已經(jīng)記錄在案。 誰家里哪天的糧食用量不對數(shù),那就是現(xiàn)成的監(jiān)察目標(biāo)。 京畿大營的人展開大面積搜索之后的第二天早上,鎮(zhèn)上包括周邊所有村莊里的人以及米鋪,但凡家里儲備五十斤糧食以上的,皆需要報備。 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方圓幾十里內(nèi)的各個角落。 連冗站在院子里,仰頭望著天空飛過的鷂鷹,面色深凝。 “連公子!” 這時有武士飛步走進來,急聲說道:“我們連夜搶糧,也只囤到了五到七日的口糧!” 連冗望著他:“他們備案也是需要時間的,多給點銀子,讓老張再弄點回來!” “是!” 看著人離去之后,連冗繞過磨豆的磨盤,轉(zhuǎn)回了屋里。 一進門他便說道:“將軍,我們得加快動作了,這次帶頭出馬的是裴瞻,此人十分難纏,而且他是京畿大營的主帥,發(fā)號施令的速度十分之快,拖久了恐生變故!” 連旸一身布衣,目光十分冰冷:“你慌什么?” 連冗斂聲。 連旸踱出來:“尸體被送回去之后,大理寺傳出什么消息來了嗎?” “尚未。”連冗搖頭,“沒有任何疑似與楊奕有關(guān)的消息出來?!?/br> 連旸踱了兩圈,接著說道:“既然是這樣的話,我認(rèn)為你們可以進城。” “進城?”連冗眉心陡跳。 連旸漫聲道:“楊奕一定會進京城的,與其在這里等著,你還不如直接在城內(nèi)等著他。 “再說眼下情勢急迫,裴瞻行動如此迅速,他們的目標(biāo)是你,只要你在這里,我也會很危險。 “如果你進了城——只要你離開了這里,他們肯定會撤軍。我的威脅也就不存在了。同時我們的計劃也得以繼續(xù)?!?/br> 連冗目光定定落在他的臉上,半日未曾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