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看見林木寒紅著眼眶望著自己落下眼淚來，還是很沒出息地心軟了一下。

    他抬手給林木寒擦眼淚，心疼道：“你別哭啊寶貝兒，這樣還讓我怎么審問你?！?/br>
    當(dāng)個變態(tài)癡漢也怪不容易的。

    林木寒冷眼盯著他，淚還含在眼眶里，咬牙道：“你寧可懷疑我是別人派來別有所圖，都不肯信我是真的愛你，韓清肅，你當(dāng)別人也和你一樣，都是見一個愛一個嗎？”

    韓清肅的確是見一個愛一個，比如說現(xiàn)在他看著林木寒冷眸含淚愛他愛得要死要活，他就十分可恥地有些心動，想把人按在床上先這樣再那樣。

    他清了清嗓子，嚴(yán)肅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我們分手后不久，我爺爺就去世了。”林木寒低聲道，“我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后去郊外找了條河，跳了下去。”

    韓清肅愣住。

    “快死的時候，我又想起了你，雖然已經(jīng)沒人在乎我了，但我還是不甘心，又自己掙扎著爬上了岸?！绷帜竞猿耙恍Γ拔业木駹顟B(tài)沒辦法支撐我完成學(xué)業(yè)了，我干脆辦理了退學(xué)手續(xù)，去了外地打工，攢了些錢之后，我就出了國打工，原本是想永遠(yuǎn)不再回來的，但我還是放不下你?！?/br>
    “后來我和別人合伙做生意，在國外賺了些錢，開了家小公司，有次來a市談業(yè)務(wù)又碰見了你，我就……開始跟蹤你，拍了許多照片?！彼プ№n清肅的手，真實的觸感總是讓他覺得恍惚，“但我知道你對我根本沒多少感情，也沒打算自作多情挽回你，我看著你男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原本以為楚景元也是他們中的一個，結(jié)果就看見了你跟他求婚，我才知道你不是不會動心，只是沒有碰見那個人?！?/br>
    “我打算綁架你帶你離開，但還沒來得及動手，韓家就出事了?！绷帜竞従彽?，“所以我就選擇了一個你更能接受的方式，哥，我敢對天發(fā)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要是——”

    “打住?！表n清肅神情逐漸復(fù)雜，“你在國外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林木寒拿出了手機(jī)，把名下所有的資產(chǎn)都給他看了一遍，甚至包括出國的機(jī)票、住宿、在公司旁的房產(chǎn)……一應(yīng)俱全。

    是兩家規(guī)模中等的小公司，和韓氏的業(yè)務(wù)沒有任何交集，并且全都在r國，資產(chǎn)也足夠支持他干這些破事兒，之前種種不合理的地方也都有了解釋，相比較起來，韓清肅之前的猜測反倒顯得有些離譜了。

    “你和那些人真沒關(guān)系？”韓清肅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哥，就算我真和他們有關(guān)系，我也愿意為了你背叛所有人?！绷帜竞圩∷氖?，放在唇邊吻了吻，“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情?！?/br>
    “嘖?！表n清肅挑了挑眉，“你真不是林肅？”

    林木寒愣了一下：“不是，我只見過他一次，還隔得很遠(yuǎn)?！?/br>
    韓清肅看他這沒出息的勁兒也不太像能撐起青森那么大一個集團(tuán)的樣子。

    “我要是林肅，你和我分手的第一天我就把你綁走關(guān)起來?！绷帜竞t著眼睛盯著他，“哥，你為什么會這樣想？”

    “他姓林，你也姓林，我叫韓清肅，他叫林肅，有這么巧？”韓清肅皺眉。

    林木寒冷下了臉：“那我去改名叫林清肅。”

    “不是，你有病吧。”韓清肅揉他的頭發(fā)，“我他媽瞎猜的?！?/br>
    “你就是不肯信我?！绷帜竞ё∷?，聲音里帶著些委屈，“哥，你是不是只想找個借口甩開我？”

    “怎么會呢？”韓清肅見他主動投懷送抱，下意識地就把人抱進(jìn)了懷里，甜言蜜語張口就來，“信你信你，以后我不再提了?！?/br>
    “哥，我在r國有生意，就算韓家破產(chǎn)了照樣能養(yǎng)得起你?！绷帜竞赶嗫?，“我愿意等你?！?/br>
    韓清肅偏頭吻住了他，呼吸交纏間，他終于從韓清肅的眼底捕捉到了曾經(jīng)的幾分溫柔和縱容。

    韓清肅捏了捏他的后頸：“真就這么想跟我談戀愛？”

    林木寒認(rèn)真地點頭，滿心滿眼里仿佛只盛著他一個人。

    韓清肅的目光有一瞬間地躲閃，但很快他就將人抱得更緊了些，親昵地咬了咬他的耳朵，低聲道：“那你最好不要騙我，楚景元給我惡心得夠嗆?！?/br>
    林木寒沉默了兩秒：“哥，我說的都是真話?！?/br>
    “等我處理完這些破事兒?！表n清肅沒忍住，又親了他一口，笑道，“好好地重新和你談一場戀愛?！?/br>
    林木寒眼神微冷：“哥，我要和你結(jié)婚?！?/br>
    “……到時候再說?！?/br>
    第34章 醉酒

    顧萬青看著面前容貌精致一頭長發(fā)的男人, 臉上帶著平易近人的微笑：“您就是墨云暄墨先生吧？”

    他率先伸出手來，墨云暄不得不同他握手：“顧總?！?/br>
    “不用這么客氣。”他嘴上這么說著，笑意卻不達(dá)眼底, “昨日晚宴上匆匆一見, 我就十分欣賞墨先生, 所以今天才冒昧請您出來, 不會耽誤工作吧？”

    “不會?！蹦脐研Φ? “顧總也不必同我繞彎子了，我猜應(yīng)該是林總讓您來的吧？”

    “墨先生果然是個聰明人?！鳖櫲f青坐在了沙發(fā)上，“坐?！?/br>
    顧萬青雖然長得端正斯文，但周身的氣勢十分迫人，他坐姿舒展，打量著墨云暄就像打量著一件可有可無的貨物，讓人非常不舒服。

    墨云暄扯了扯嘴角：“昨晚我只是和林總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若是林總介意，我——”

    “我們林總看上了韓清肅?！鳖櫲f青打斷了他, 語氣中帶著點無所謂的倨傲, “兩個人之間玩一些扮演的小游戲而已, 墨先生也交往過許多男朋友，想必應(yīng)該也清楚, 至于林總的身份韓清肅遲早是要知道的, 但不是現(xiàn)在，不然這游戲就缺少了很多樂趣，你說是不是？”

    “墨先生, 有些事情不是咱們能摻和的, 心里明白裝看不見就行了，沒必要挑明讓人心煩, 林總不開心，倒霉的還是我們?！?/br>
    墨云暄扯了扯嘴角，有些笑不出來：“顧總這是威脅我？”

    “這怎么能叫威脅呢。”顧萬青失笑，“這里是法治社會，我們都遵守法律和社會的公序良俗，只是有些事情林總不說，我們不能不做?！?/br>
    他抬了抬手，身后站著的人提上來了只箱子，打開，是碼得整整齊齊的外鈔。

    墨云暄卻絲毫沒有感覺到輕松，他道：“看來林總是真的喜歡韓清肅，這么下血本?！?/br>
    “你離職的話，這里面有一部分算是對你的補(bǔ)償?！鳖櫲f青道。

    “一部分？”墨云暄的目光從鈔票落到了他臉上。

    “剩下的，是買你一個消息?！鳖櫲f青和他對上了視線，“韓軒車禍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墨云暄神色緊繃：“我只是隨口一說，我一直看不慣楚景元，當(dāng)時只是脫口而出想看熱鬧。”

    “墨先生，這就有些沒意思了。”顧萬青往沙發(fā)上一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將相信我，不會有人出比這更高的價了，你要是想著用手里的東西討好韓清肅更是大可不必，我們林總可沒有我這么好說話。”

    墨云暄道：“怎么，顧總這是打算強(qiáng)買強(qiáng)賣？”

    “哪能呢，談生意你來我往不是很正常？”顧萬青笑意微斂，示意手下的人，一個厚厚的文件袋被扔到了桌子上。

    墨云暄遲疑地拿起來，在看到里面那些東西時瞬間變了臉色。

    顧萬青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現(xiàn)在還算強(qiáng)買強(qiáng)賣嗎？”

    他直起身子，將那箱子推到了墨云暄面前：“墨先生，你也是個聰明人，自己選吧。”

    墨云暄臉色蒼白，捏緊了手里的文件袋：“好，我答應(yīng)你們?！?/br>
    ——

    林木寒接到電話時，正在韓清肅辦公室的隔間里處理工作——自從上次“坦白”過后，他終于能光明正大地打開電腦處理一些工作，韓清肅來好奇地看了幾次，被上面的r國語言刺痛了雙眼，果斷出去打游戲了。

    “墨云暄答應(yīng)了，今天中午十二點前，你就能看到他的離職報告。”顧萬青道，“林啊，你是真下血本，要不我也去勾引勾引皇上，你給我他三倍的錢，我保證不會出現(xiàn)在a市。”

    “想得美。”林木寒嗤笑了一聲，目光還停留在電腦屏幕上，“他說了？”

    “都交代了，不過昨天他說和楚景元有關(guān)應(yīng)該只是個猜測，沒有切實的證據(jù)。”顧萬青說，“這里邊兒的關(guān)系有些復(fù)雜，你聽我一一道來。”

    “說?！绷帜竞戳艘谎坶T外趴在桌子上睡著的韓清肅。

    “給韓軒開車的司機(jī)叫陳大方，陳大方有個女兒叫陳彤晗，陳彤晗有個前男友叫馬睿，是韓氏市場部的一個小蝦米。按墨云暄的說法，這個馬睿是在楚景元進(jìn)了公司之后突然開始接近他，倆人一來二去就成了朋友，墨云暄對他有點意思，本來想掰彎他，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有女朋友——墨云暄這人是真沒下限，故意摻和進(jìn)人倆中間，想勾引人姑娘逼他倆分手，結(jié)果偷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還悄悄錄了音。”

    然后顧萬青給他發(fā)過來段音頻。

    錄音里有些嘈雜，一男一女在爭吵。

    ‘拿到這些錢夠我們在a市結(jié)婚……只要你說服你爸就行。’

    ‘你說得好聽，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要是出了事情我爸要去坐牢的！馬睿你有沒有良心……’

    ‘……我這是為了咱們的將來，就憑你我這點工資，都買不起a市一套房……你爸給韓總開車工資那么高，全都給了你弟弟，你還能指望他幫我們買房子嗎？’

    ‘那你爸媽呢？他們?yōu)槭裁床粠兔?？?/br>
    ‘我爸媽都在農(nóng)村，一輩子辛辛苦苦能攢幾個錢，你就不能體諒一下他們嗎？

    ‘這時候你想起他們不容易了，我體諒他們誰體諒我？馬睿你就是個騙子……這個墨云暄又是怎么回事？你天天把他往家里領(lǐng)，不男不女的你倆到底什么關(guān)系??？馬睿你是不是把我當(dāng)傻子？’

    ‘他只是我同事……晗晗你別生氣，是楚總讓我盯著他我才……他之前就是韓清肅的小情人……留在公司……楚總……獎金……’

    ‘這件事情絕對不行……我爸……’

    ‘不會有事的，辦成了這件事情我們就能……再說這只是以防萬一……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找好人了……’

    ‘你——他是不是醒了？’

    ‘我去看看……云暄？’

    錄音戛然而止。

    林木寒皺起了眉，又重新聽了一遍。

    ‘只要你說服你爸就行……’

    ‘……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找好人了?！?/br>
    難道韓軒車禍還有陳大方的參與？“他們”找好的人難道就是紀(jì)平？

    顧萬青又發(fā)來了一句語音。

    【對了，你讓我查的紀(jì)嘉浩，他是紀(jì)平的兒子，現(xiàn)在在蕪城干工地，有件事挺有意思，那個工地是勝來地產(chǎn)承包的，勝來地產(chǎn)是秦家旗下的一個子公司，這么看來，韓大少還真是知道些什么，老大，悠著點兒?！?/br>
    秦家？

    林木寒打了一行字過去，顧萬青又發(fā)過條消息來：【顧安已經(jīng)回國了，今晚就和楚景元見面，小安子對偽裝成您本人表示誠惶誠恐，以及對于自己的微信被強(qiáng)行改成了林肅很是憤怒，不過我已經(jīng)要了密碼過來，您是想讓顧安和皇上聊呢，還是您自己來？】

    林木寒沉默了幾秒：【號和密碼給我。】

    他登錄上了顧安的號，發(fā)現(xiàn)韓清肅和他已經(jīng)聊了不少，大多帶著些試探，顧安大概是怕多少多錯，回答地十分謹(jǐn)慎，并沒有應(yīng)下韓清肅見面的要求，自從昨晚他“坦白”過后，韓清肅就沒有了動靜。

    林木寒瀏覽了一遍聊天記錄，發(fā)過去消息：【韓總，我考慮了一下，如果您手中真有這么多股權(quán)，我想看一下您要青森注資的條件。】

    【恕我直言，現(xiàn)在秦家在韓氏控股百分之三十七，如今韓氏資金周轉(zhuǎn)困難，被蠶食只是時間的問題?！?/br>
    正趴著睡覺的韓清肅被手機(jī)提示音吵醒，拿起手機(jī)皺著眉看對方發(fā)來的消息，臉上一片空白。

    林木寒從門里一看過去，就見他臉上睡出了片紅印子，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

    【給你百分之十，你拿三個億?！?/br>
    林木寒看著屏幕上的消息險些笑出聲來：【韓總，現(xiàn)在青森和您弟弟談，百分之十五也不過兩億四千萬?！?/br>
    【韓清然手里只有二十七，就算他出手二十，青森和沈家爭都不一定能對半，我手里的不賣，你們誰都爭不過秦家，你拿了這百分之十再去和沈知重爭，保底就有二十，我們聯(lián)手贏面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