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麗的面色這才緩和了下來。

    她其實對分數(shù)的概念不大，只是不爽地問：“多少，能去哪個班？”

    燕瑤如甕聲甕氣地說：“二班吧?！?/br>
    張曉麗松了口氣。還好，確實進步，不至于太丟臉……她想到什么，關(guān)心問：“燕晏那你呢？”

    她問這句話的意圖，多少是帶有對比意思，張曉麗就是想讓燕正明知道他自己護著的兒子是多么不如人。

    燕晏停頓了下，卻說：“真的要說嗎？”

    張曉麗：“當(dāng)然?！?/br>
    “上升空間不大了，就一班而已。但班主任還和我說，我天賦很好，只要再努力下，可能下學(xué)期就可以去火箭班了。”

    燕晏神情畏葸的如實說出。

    *

    還好現(xiàn)在放假了，要平常遇見這種糟心事，燕晏又沒法背書了。

    他一回房間，就在沙發(fā)上摸索出了個舒服的姿態(tài)，點開手機通訊，給裴允轍發(fā)了條消息：【裴老師，猜猜看，我考了多少?！?/br>
    裴允轍：【這么問的話，那一定考很好吧。】

    燕晏：【嘿嘿(*^▽^*)】

    【其實也沒好到哪去，就一班而已。我們一班學(xué)子腦門上還有個火箭班，那才是群英薈萃的地方，下學(xué)期我會努力考過去的。】

    【聽說那里的同學(xué)大多保送，還接觸了大學(xué)的課程。可能我們一班和火箭班的差距就是這些了吧。】

    裴允轍：【你能短時間內(nèi)進步這么快，我相信你?！?/br>
    燕晏難得被夸的老臉一紅，【還是你教的好?！?/br>
    裴允轍：【我是你分享的第一個人嗎？】

    淺琥珀色的眼眸映射著手機藍光，周身的自然光比藍光亮的多，可燕晏此刻眼里卻只有這條消息明晃晃的傳輸?shù)搅四X海里。

    過了十來秒，燕晏才問：【你怎么突然這么問……】

    裴允轍：【想到了，就問。】

    隔著屏幕，燕晏仿佛能看見裴允轍臉上淺淺的笑意浮現(xiàn)。

    燕晏耳尖一燒：【本來是想第一個告訴你的嘛。但有其他的事，就……】

    裴允轍：【這樣啊。】

    只是簡單三個字，燕晏怎么感覺幻聽了——裴允轍就好似站在面前，用玩味的語調(diào)拖長它們。

    奇怪。

    裴允轍為什么突然這樣……

    燕晏也不知道哪來的勁，突然挺直腰板：【裴老師，我其實有個重要的事想和你說?！?/br>
    別看這句話很簡明，但他編輯了好一會兒功夫，因為他老是覺得某個字眼很礙眼，便刪刪減減的。

    裴允轍：【嗯，你說?！?/br>
    【小熊笑瞇瞇.jpg】

    這是從燕晏這拿來的表情包。

    燕晏呼了一口氣出來，然后猶豫半天，【……你別打我。我覺得還是等下次見面的時候再和你說吧?！?/br>
    【嚴(yán)肅.jpg】

    裴允轍：【為什么？】

    燕晏對自己也恨鐵不成鋼?。骸疽驗楹苤匾?，面對面說可能會好點。除了這件外，還有感謝你的事嘛，我覺得不如請你吃飯的時候一起說清楚。】

    裴允轍：【好的?！?/br>
    【不過可能下次見面要等一段時間了?！?/br>
    燕晏：【為什么？你是又要回首都了嗎。】

    “裴老師”這個身份，沒和燕晏說過自己之前在首都工作，但兩人十足默契，下意識默認了這段脫口而出的信息，誰都沒遲疑。

    裴允轍：【是要出差。有一個研討會需要出席?！?/br>
    研討會啊……

    燕晏：【可都快過年了。】

    裴允轍：【所以是去國外出差?！?/br>
    燕晏：【這樣啊……行吧行吧，那我等你回來?！?/br>
    發(fā)完這段消息，燕晏心底泛出莫緣由的惆悵和空虛。

    不是因為見不了面，只是想到裴允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歲，但他的人生就仿佛按下倍速，年僅二十三，事業(yè)就達到了平常人幾乎達不到的高度。

    可這樣耀眼的光輝下，他卻深受精神疾病困擾，那樣溫柔的裴老師真是個精神病患者嗎？最好還跳樓自殺什么什么的……嘖。

    燕晏睨見桌上排排坐的仙人球球。

    他發(fā)了段消息：【那提前和你說一聲，新年快樂！裴老師?！?/br>
    “新年快樂，還是下次見面的時候說吧，到時候就可以給你一份紅包?！?/br>
    裴允轍發(fā)的是語音。

    ……

    語音結(jié)束后，房間內(nèi)靜的像不會了呼吸。

    這簡短的十幾秒語音，莫名讓燕晏亢奮了許久，幾欲能聽清胸膛中勃勃有力的心跳聲，好像比他上體育課跑步的時候還要快。

    是為什么？

    他的耳尖連帶著面頰一片，都莫名像被guntang的溫度熾烤起來，這種情況一直到了半夜，燕晏才恍然覺得哪里不對勁。

    他忘了什么來著……

    哦，裴灝。

    燕晏剛好睡不著，就開燈給裴灝說了燕瑤如的事。

    原以為他早睡了，沒想到幾乎秒回。

    他的字眼中沒有對燕瑤如隱瞞期中考試的不解和詫異，而是說“他沒事就好”。

    燕晏：【他被禁足了，估計有段時間沒辦法和你聯(lián)系?！?/br>
    幫裴灝帶話，燕晏就已經(jīng)仁義至盡了，他提前走位感覺這個裴灝會又讓自己做些什么事，當(dāng)即回：【后面的你就自求多福吧，我也被張阿姨罵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