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心想，如果它真的可以長大的話，之后應(yīng)該可以越長越大，甚至還能長得比碗還要大吧？

    到了那時候，就能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像傳說一樣，明明不吸收養(yǎng)分，卻能長得十分巨大了。

    黎錦又去查看養(yǎng)在陶罐里的太歲。

    它的情況，也和養(yǎng)在瓷碗中的小塊太歲差不多?？雌饋硪彩撬坪蹰L大了一些，但無法排除是rou眼觀察的不仔細(xì)的關(guān)系。

    黎錦想了想，微微蹲下去，雙手把大塊太歲從陶罐里提了出來。

    真神奇……雖然看不出來有沒有長大，但黎錦總覺得，這陶罐里的大塊太歲，似乎變得沉重了一些呢。

    明明體積看來沒有明顯變大，為什么重量會莫名增加呢？難道這塊太歲“吸水”了嗎？

    太歲這種東西，看起來并不像海綿，而像rou類、特別是肥rou。

    但是，誰都知道肥rou是不會吸水的。

    “太歲”這樣的質(zhì)感結(jié)構(gòu)，明明與肥rou十分相似，居然還能吸水變重？這還真是奇怪呢。

    黎錦心想，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

    “這東西變重了不少啊。”黎錦說道，“不知道有沒有長大，外型變化真不明顯……”

    阿誠本來還在一邊低著頭縫紉新型的手籠，聽黎錦一說，他抬起頭來看了看。然后，若有所思。

    “愈合了?！卑⒄\沒頭沒腦地這么說道。

    “愈合了？什么愈合了？”黎錦完全聽不明白阿誠的意思，追問道，“阿誠你說的話，我沒怎么聽明白啊。你再說得清楚一些嘛……”

    “阿誠之前切割太歲時，在它上面留下了類似‘傷口’的痕跡，阿誠記得很清楚?！卑⒄\清楚地說道。“剛才阿誠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傷口’竟然已經(jīng)變色變厚了?？雌饋?，就像人身上的破損皮膚長好了一樣?！?/br>
    “阿誠你觀察的，還真仔細(xì)呢……”黎錦聽了阿誠的話，把那一大塊太歲轉(zhuǎn)著圈看了看。

    仔細(xì)觀察后，她也確實覺得，誠如阿誠所言，太歲的變化就是這樣的。

    也不能說，真的看不到痕跡了。

    但之前，阿誠切割下一小塊太歲的位置，確實就像人類的傷口愈合時的情形一般，慢慢長出了一塊薄薄的新皮來。

    新皮的顏色，與周圍的皮的顏色還是有區(qū)別的。那種視覺上的差異感，就像人的皮膚上的傷口，剛長好的時候，明顯與周圍顏色不同一般。

    “這真有趣。”黎錦說道，“越是看，越是覺得這東西真像是個‘活物’呢?！?/br>
    “因為這本來就是‘活物’嘛?！卑⒄\用清朗的聲音回答道，“只是和通常所見的動物、植物，不太一樣而已……”

    “對啊，要是能長大就好了……”黎錦輕聲嘟囔道，“真想知道，怎么照顧它，才能讓它快快長大呢?！?/br>
    “阿誠也不知道啊。阿誠覺得，就像照顧水生植物或是動物一樣，多換水吧？”阿誠不確定地回答。

    “言之有理。那么，我就去給‘太歲’換一下水吧。”黎錦說著，把“太歲”重新丟進了陶罐中，提起陶罐走了。

    陶罐里，還剩下了約有少半罐水。粗略地計算一下，與之前灌進去的水相比，現(xiàn)在的罐子里，只有原本灌進去的水、所余的三分之一份量了。

    神秘消失的那些水，也不知道是自然散失在空氣中了，還是被“太歲”吸走了。

    計算盛出的水自然散失的速度，需要做實驗記錄。黎錦覺得麻煩，稍微想了想，便放棄了。

    因為黎錦想給“太歲”換水的關(guān)系，這些陶罐里剩下來的水，她就拿去澆到了菜園里。

    陶罐里倒也沒有多少水。不過，黎錦還是盡量平均地澆在菜園的每寸土地上。

    澆過菜園之后，黎錦來到了井邊。她在陶罐里裝了不少水，完全沒過了太歲的頂部。

    黎錦返回書房，把裝有“太歲”的陶罐放回原來的位置。

    至于裝在瓷碗里的那塊“太歲”，黎錦只是用手從陶罐中捧了些水，澆在上面后，就不管了。

    黎錦覺得，有這些水補充水分的話，兩個“太歲”應(yīng)該都不至于干涸而死。

    “阿誠，東西縫好了嗎？”黎錦來到阿誠附近，打算看看他現(xiàn)在的工作進度。

    “縫好了哦，將軍。”阿誠停了非常短暫的一段時間，才回答黎錦。

    原來，他是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沒縫好的時候，就不打算答話了。

    “好快！阿誠真是神速如電！”雖然是黎錦自己過去問的話，但是，阿誠竟然這么快就縫好了她交給阿誠的碎片。

    意識到這一點，還是讓黎錦十分驚奇的。

    黎錦說“東西縫好了嗎？”的時候，本來只是禮節(jié)性的問問而已。

    她當(dāng)時心中抱有的那種態(tài)度，與“你好嗎？”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感覺上，阿誠就像童話、民間故事里那種神秘的配角一般。

    雖然平時并沒有什么存在感，但只要主角有難了，他就會出現(xiàn)，并幫主角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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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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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阿誠太可靠了的關(guān)系，不由得讓黎錦聯(lián)想起了，那些神話、童話與民間傳說中、值得依靠的神秘角色來。

    然后，不知是不是由于這種可靠而安心的感覺，黎錦的心中，奇異地生出了甜蜜得幾乎令人感到麻痹的溫暖感情。

    “由于阿誠有些心急的關(guān)系，所以做得比較敷衍啦……”阿誠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針腳縫得大了一些，戴上的效果可能不會太好。先不要管這些，將軍戴上試試看吧？要是套在手上感覺合適的話，阿誠可以再補上幾針、讓針腳縮小些的。”

    黎錦接過了，阿誠遞過來的那對“新式五指手籠”。

    阿誠縫紉完畢之后，也順便將這對手籠內(nèi)外側(cè)進行交換、整個翻了過來。

    在黎錦的設(shè)計構(gòu)想中，這是附有五根手指預(yù)留的位置，作用類似老式“手籠”的套子。

    由于設(shè)計路線的不同，戴上之后，五根手指都可以較為自由地進行活動，相比笨拙的老式“手籠”，這種新式“手籠”即使在戴上時動作也非常方便。

    阿誠說自己針腳做的大了些，這可能是事實，并非謙虛之言。

    因為連黎錦看了這副“手籠”，都覺得阿誠縫紉的手藝，居然還比不過自己，她對此感到有些震驚。

    不過，考慮到阿誠縫紉時使用的短暫時間，黎錦又覺得太情理之中、值得原諒了。

    這對“新式手籠”會這么粗糙，明顯是趕工的結(jié)果吧？趕工出來的東西，就算質(zhì)量不好，只要處在可以接受的程度，就仍是可以理解和寬容看待的。

    而且，客觀來說，在阿誠面前，黎錦雖然一直認(rèn)為自己都是笨手笨腳的，但對從小就很習(xí)慣縫制東西的她來說，縫紉能力絕對不能算是自己弱項。

    只是因為阿誠心靈手巧的形象，在黎錦心中印象太深刻了的關(guān)系，她才會錯誤地認(rèn)為，阿誠的縫紉能力理所當(dāng)然應(yīng)該比自己還強。

    其實并不是這樣的。黎錦的縫紉能力，就算不比阿誠強多少，也至少屬于出類拔萃的程度。

    黎錦在這方面的缺點，僅僅是試圖堅持保證質(zhì)量的話，就縫紉得太慢了而已。

    但也只是縫紉得慢罷了而已。要是只討論縫紉成品的質(zhì)量、精益求精的程度的話，其實未必有幾個人是黎錦的對手。

    在縫紉能力上超越黎錦，這本來就是非常不容易做到的。她可是擁有能夠縫合傷口的技藝潛力。

    黎錦認(rèn)為阿誠理應(yīng)縫制得比自己強，這其實是錯覺。不過，黎錦卻是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是她的錯覺就是了。

    黎錦戴上之后，當(dāng)然仔細(xì)體驗了一番“新式五指手籠”的觸感。雖然稍微有些介意針腳的粗大，但整體來說，貼著皮膚的感覺，還是相當(dāng)舒服自在的。

    光是在包裹手指的袋子位置上方，還預(yù)留了五根手指這一點，就讓黎錦覺得，這簡直是驚天動地的厲害發(fā)明了，靈巧自在多了。

    對這個成品，黎錦認(rèn)為自己九分滿意。她少給的那一分，是因為阿誠的針腳粗大，態(tài)度稍顯敷衍，除此之外，暫時不能發(fā)現(xiàn)什么其他問題。

    “阿誠，你覺得這個東西叫什么名字比較好？”黎錦說道，“這個‘手籠’不同于其他的‘手籠’，預(yù)留了手指的位置，相當(dāng)于一種‘新產(chǎn)品’吧。所以，我覺得應(yīng)該給它另取一個名字。有自己獨特的名字的話，將來也比較好‘吹噓’嘛?！?/br>
    “就叫‘五指手籠’吧。”阿誠流露出茫然的目光，看起來態(tài)度有些敷衍，或者說，那不是敷衍，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覺得名字叫成這個樣子就足夠了吧？

    阿誠發(fā)覺黎錦的態(tài)度不是很滿意，又補上了一句：“或者，叫‘新型手籠’也可以。”

    “這種名字可不行。”黎錦依然有些不滿意了，“這個東西，根本不同于原本的‘手籠’，而是一種全新的產(chǎn)品。叫‘手籠’的話，也只能讓人聯(lián)想到原本的‘手籠’而已，不能展現(xiàn)出它與‘手籠’不同的一面。最重要的是，叫‘五指手籠’‘新型手籠’‘新型五指手籠’的話，這種名字也太長了，非常不順口，不好記憶和稱呼……”

    “將軍說的很對?？墒?，阿誠也不知道叫什么好了。”阿誠微微沮喪地說道，“將軍自己怎么想的呢？阿誠很想知道。”

    黎錦皺著細(xì)眉道：“這是一種用來包裹手掌的袋子。所以命名為‘手袋’怎么樣？”

    這種名字，黎錦也不太滿意，主要是因為這個名字不好聽，聽起來怪怪的，也不怎么文雅。

    但她說出來的目的，是邊說邊思考，并且順便梳理自己的想法。如果在這個過程中，能夠啟發(fā)阿誠或自己，想到更合適的名字就好了。

    “不太好吧？”阿誠說道，“阿誠總覺得，叫‘手袋’就有一種粗糙感。讓人想起‘麻袋’‘布袋’之類的東西，但將軍想要的，應(yīng)該絕不是這種名字吧？”

    “說的是呢……”黎錦含糊地答應(yīng)了一句。

    實際上，當(dāng)時的黎錦正處于一種近乎無意識的狀態(tài)，沒怎么關(guān)心阿誠當(dāng)時說的是什么，她只是繼續(xù)思考著。

    想了一會兒，黎錦又再說道：“阿誠……你說，叫‘手套’怎么樣？‘手上佩戴的套子’，這個名字寓意如何？”

    “這個好！”阿誠驚喜地答道，“阿誠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非常貼切。無論是功能用途還是看起來的視覺效果，也都確實是用來給手上戴的套子嘛?！?/br>
    “那么，從現(xiàn)在開始，這東西就叫做‘手套’了?！苯o發(fā)明起了自己滿意的名字之后，黎錦快活地說道，“又發(fā)明出了新產(chǎn)品，真是令我開心不已。從現(xiàn)在開始，這個東西也成為生活必需品就好了?！?/br>
    “將軍說的對，這個也能成為生活必需品之一就好了?！卑⒄\也很愉快地說道，“不知道商品價值如何？如果別人也認(rèn)為這個東西是生活必需品的話，也就可以靠這個賺錢了?！?/br>
    “其實，平民百姓是不是需要這個東西，我還是存疑的啦?！崩桢\思索一番，又道，“不過……像蓮湖郡主這樣的貴女，說不定非常需要呢?！?/br>
    說到這里，黎錦越想越覺得靠譜。

    連琥應(yīng)該很需要這種可以保護手的東西吧。

    如果連琥能幫著黎錦帶起什么潮流風(fēng)尚的話，就算原本認(rèn)為自己并不需要的平民，受到風(fēng)潮感染的話，應(yīng)該也會貢獻(xiàn)一些銷量的。

    流行時尚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自上而下的。在貴族之中火了的東西，才容易在平民中也跟著流行。

    “那就……提前預(yù)祝將軍推出‘手套’這個新產(chǎn)品之后，供不應(yīng)求吧?！卑⒄\微笑著說道。

    “還沒正式生產(chǎn)就預(yù)祝嗎？也太早了啦。”黎錦略有些靦腆地說道，“而且，這個也未必能賺錢。不知道市場前景如何，有多少人會接受這種全新的商品呢，而且，感覺也很容易被模仿……”

    結(jié)果，說著說著，黎錦竟然又對自己剛制作出成品的“手套”，變得沒有自信起來了。

    “不用擔(dān)心！將軍推出什么商品都能賺錢的?！卑⒄\用清脆的聲音，斬釘截鐵地說道，“因為將軍的福運旺盛，非常人可比。”

    “謝謝阿誠啦。雖然并不是這樣，我的運氣也是時好時壞的……”黎錦的臉紅了，有些心虛地微笑道，“不過，真希望做什么都能賺錢誒，這樣心里才有底……”

    畢竟，現(xiàn)在自己可能長時間處于失業(yè)階段吧。而且，黎錦想到自己要養(yǎng)活一大家子人，就很發(fā)愁。

    “將軍不要擔(dān)心啦，這種事，真的是‘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會直’的規(guī)律?！卑⒄\忽然站起來，說道，“那，阿誠去取‘烤壽糕’吧。大致估算一下時間，應(yīng)該已經(jīng)烤好了?！?/br>
    “這么快嗎？”黎錦有些意外，“那今天索性就把這個當(dāng)飯吃吧？”

    算算時間，吃完這個，就該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