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侜從背包里掏出了一套衣服，扔給她，“換了。”

    鄔錦隨口問：“這什么？”

    “這不明顯嗎？衣服。”他真心覺得她廢話真多。

    鄔錦嘴一撇：“嫌我臭啊?！?/br>
    楊侜想的是逃命路上要喬裝打扮，倒沒往臭不臭那方面去想，畢竟走了一個晚上，他身上的氣味同樣不是很好聞，經(jīng)她這么一說，鼻子微皺，坐在原地象征性地嗅了幾下。

    “行了，我這就去換?！编w錦受不了他的表情，更受不了自己的氣味。

    “在這里換吧，遠(yuǎn)了不安全?！彼麑⒈侈D(zhuǎn)過去。

    鄔錦抿唇，道：“我……要小解?！?/br>
    楊侜愣了一下，回頭，抽出一包紙巾給她。

    她接過，然后左看右看，挑了處適合擋身的大樹底下走去，換好衣服打量了一下。

    “服了，什么審美?！?/br>
    她扯了扯黑色格子褲子和印花長袖衫，從樹干后面走出來。

    回來時睡袋已經(jīng)收拾好了，楊侜掏出干糧、能量棒和水?dāng)R在地上，示意她吃東西。

    “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吃完出發(fā)。”

    “謝謝了。”她輕聲道了謝坐下。

    楊侜微愣，似是不習(xí)慣她這般對他感恩道德的模樣，無言以對，沉默著摸出一支煙點(diǎn)燃。

    鄔錦坐下來，見著那早餐分量，有問：“你不吃嗎？”

    楊侜：“吃過了。”

    “哦。”她默默吃了起來。

    楊侜坐在一邊抽煙，吞云吐霧似的，目光則百無聊賴看向山間，清晨里總是安靜中帶著嘈雜，這嘈雜來自于鳥叫蟲鳴，細(xì)想的話，其實(shí)是那種萬物蘇醒的勃勃生機(jī)，稱不上嘈雜。

    他抽煙抽到一半，側(cè)眼看她，低低說了句：“別去索曼了，北上吧?！?/br>
    鄔錦聽他這么一說，覺得他忘了有事要交代了，抬眼定定看著他：“你不打算先跟我說一下你是個什么情況嗎？”

    楊侜想了下他有些荒誕的前半生，淡淡地道了句：“不知道從何說起?！?/br>
    她這會相當(dāng)執(zhí)拗：“說?！?/br>
    “我說了，不知道從何說起?！?/br>
    “那我問你，你來答?！?/br>
    他不吱聲，鄔錦當(dāng)是默認(rèn)。

    “那些軍警為什么抓你，你犯了什么事？”

    楊侜沉吟，簡短道：“我得罪了一個人，叫貝辛，在索曼當(dāng)官的?！?/br>
    他沒辦法在短時間內(nèi)說清楚中間的來龍去脈和個人恩怨，只能這般挑重點(diǎn)說的。

    “怎么得罪的？”

    “跟你沒有關(guān)系，你不用知道?！?/br>
    鄔錦抿唇：“那你是好人嗎？”

    楊侜猝不及防嗆了一口煙，彎腰咳嗽，緩過來后，迎著她的眼神，嘴角勾起，直白地說了一句：“自然不是?！?/br>
    這個回答并不意外，鄔錦沉默了下，大概是覺得以他平日里的做事方式大概與殺人放火有關(guān)，搞不好是通緝犯，于是沒有就此追問下去，只談自己：“那怎么會抓我？”

    “肯尼把你的信息交給了貝辛，他以為你和我有關(guān)系。”

    “所以我算是被你連累了？”

    “可以這么說?！?/br>
    “為什么之前都不說？”

    “我之前以為沒必要。”

    “沒必要？”鄔錦深吸一口氣，忽然就爆發(fā)了，一張嘴噼里啪啦開始輸出：“那你怎么給我子彈，怎么突然教我用槍，你最應(yīng)該說的就是你得罪了人！而這個人還有通天的本事，而你，你什么都不說，給我?guī)装l(fā)子彈教我用一把射程五十米的手槍有屁用！”

    她當(dāng)時傻傻地等著檢查站把她放行，卻沒想到等來的卻是軍警的羈押，毫無尊嚴(yán)地被那些目光打量，連上個廁所都得被人守著。

    一整個下午，她整個人都在忐忑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