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侜一手撐在門檻上，一手握著門把手，明顯沒有請她進(jìn)去的意思。

    鄔錦看了一眼他的門牌號，嘿嘿笑道：“你住這里怎么不跟我說？”

    楊侜說：“你不走我就叫保安了?！?/br>
    “不至于吧?！彼粲兴嫉乜粗骸耙嫦脍s我走，你一個人就夠了?！?/br>
    或者說，剛才在等電梯時就可以發(fā)話了，畢竟她是在六棟樓，不是在八棟樓。

    楊侜沉默，身體依舊死死擋住門口。

    鄔錦發(fā)話：“讓我進(jìn)去唄。”

    楊侜幾不可察地微擰了下眉毛，又很不客氣地輕佻道：“干什么？找干嗎？”

    她耳根一熱，卻是相對的理直氣壯：“喝杯水都不行嗎？”

    她站著不動，打定主意不走，他拿她沒辦法，還是收回了手，轉(zhuǎn)身脫帽脫鞋，拖拉著一雙拖鞋往客廳里走。

    鄔錦站在玄關(guān)處，見他這么一副沒啥講究的模樣疑惑了，“我要換鞋嗎？”

    “沒鞋給你換，你待在那里就可以了，我端水給你……”

    他話沒說完，回頭，鄔錦直接脫了鞋脫了襪子踩在瓷磚上，她走了幾步，抬起腳看看腳心，見沒有什么灰塵后點評：“還挺干凈的。”

    就是有點冰，心里暗想，或許早就把那雙毛絨襪子穿著的，冬天的地板可真是冷冰的跟沒什么陽氣一樣。

    “喝冷水還是喝熱水？”

    “熱的，麻煩你了?！?/br>
    他無二話，拿水壺去接水，按了開關(guān)去燒水。

    鄔錦大致掃了圈客廳，電視墻空蕩蕩，茶幾上擱著煙灰缸，沙發(fā)上隨意放著剛摘下來的鴨舌帽。

    空曠，顯得房間面積都比她的戶型大。

    他掏了煙出來，鄔錦盯著他看，他還是自顧自地拿起打火機(jī)把煙點燃，放進(jìn)嘴里抽了一口，霎時云霧繚繞。

    透過青色煙霧，他眼里的挑釁若隱若現(xiàn)。

    真幼稚啊。

    鄔錦轉(zhuǎn)開目光，燒水的聲音滋滋作響，一時半會燒不好，趁他不注意逛到主臥，那應(yīng)該是他房間，一張深藍(lán)色被子，迭的整整齊齊，床頭柜放著一本書。

    除此之外，沒有多余的物件了，或許有，那也被收納進(jìn)柜子里。

    楊侜抽著煙找了過來，跟在她身后，催她：“水燒好了，你可以去喝了?！?/br>
    他語氣還是nongnong的趕客意味，她偏不喝，閑閑道：“房東也太吝嗇了吧，空調(diào)都沒有，晚上睡覺冷嗎？”

    繼續(xù)逛到次臥，見那空房空床，又點評：“沒有人跟你合住租嗎？合租還能省點錢?！?/br>
    “賣的?！?/br>
    “什么？”

    “房子是賣的。”

    她反應(yīng)過來，回頭打量他，短短幾秒腦海里閃過許多念頭，譬如他應(yīng)該是全款賣的，畢竟他沒有工作很難貸款，賣了房子后，他的錢還能剩多少，是俗人就免不了八卦，但也不好當(dāng)面問這么隱私的事。

    她走出去，在門口處視線短暫交會，“對了，現(xiàn)在房價多少錢?。俊?/br>
    楊侜全然不知道她這么能扯。

    “算了，你還是別說了，我怕我心里不平衡?！彼拖骂^，伸手去拿那燃了半截的煙，男人的手一緊，斜眼看她，終于開口：“你見不慣我在室內(nèi)抽煙就快點給我走——”

    她用力去拿，無聲之間，煙灰抖落地板。

    在他的目光里，她拿著煙，學(xué)他那樣放在嘴里，滿是好奇抽了一口。

    楊侜垂眸看著，聲音低沉：“鄔錦，你干什么？！”

    鄔錦置若恍聞，又抽了一口，火辣氣味猝不及防嗆進(jìn)喉嚨，她忙不迭拿開，彎腰咳嗽。

    男人輕笑了聲，冷眼旁觀。

    鄔錦緩過來后，嘀咕：“這什么玩意，不好，嗆人。”

    她把煙還給他，回到客廳，安安分分地等著那熱水冷下來。

    楊侜在她走后，望著煙嘴上若有若無的口紅印，心頭煩躁，大步走向客廳，把那半截?zé)煆氐装聪ㄔ跓熁腋桌铩?/br>
    抬頭一望，那女人坐在沙發(fā)里，雙腿并攏，雙腳踩在茶幾底下凌空放著，他相當(dāng)?shù)牟荒蜔骸澳愕降缀炔缓人坎缓染徒o我滾?！?/br>
    鄔錦說：“水還熱著呢?！?/br>
    楊侜拿了瓶礦泉水，把冷水放進(jìn)摻和，完事了一擰瓶蓋，盡顯敷衍。

    鄔錦望著推到近前的杯子，拿起來淺呡著。

    心頭還是不解，望向他：“我們上次分開時很和諧吧。”

    那時，聽著窗外淅淅不停的雨聲，兩人在房間里像是初嘗云雨的男女，不知疲倦。

    楊侜緩緩道：“所以你巴巴跟著我，是想再被cao一次嗎？”

    鄔錦不接他的粗鄙言語。

    喝完水，起身走去門口，穿完襪子穿好鞋，她立在玄關(guān)處，手抓在門把上，說了句：“楊侜，改日我再來找你?！?/br>
    楊侜坐在沙發(fā)上，自始至終沒有動，只有聽到關(guān)門聲后才稍微掀起眼眸。

    沒一會，他來到臥室處，俯視小區(qū)，剛才在他房間里肆無忌憚的女人，此刻腳步輕快地走向斜對面的單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