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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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玉這才看出來臉上的紅不是風吹的,已經(jīng)腫成了一小塊一小塊,風疙瘩似的。 開著車往醫(yī)院去,前排兩個成年人都沒出聲,反倒是后面的小孩子說起話來。 孟懷寬問:“墨墨,那是你mama么?” 石墨答:“是。” 孟懷寬又問:“你mama沒給你找個別的爸爸?” 第34章 嘲諷 車里一時安靜下來。 石墨顯然聽不懂,不明白什么叫別的爸爸。 孟懷寬圓睜著眼睛等待他的回答,實在等不及也忍不住,解釋著說:“就是,就是別的爸爸呀,我就有兩個爸爸,你沒有么?” 這樣說時特別驕傲,稚嫩的小臉上滿溢著對于石墨沒有兩個爸爸的同情和遺憾,又念叨起來:“我爸爸生病了,不能給我做爸爸,舅舅就找了別的爸爸給我,你怎么沒有?沒事兒,讓我舅舅給你也找一個?!?/br> 饒是唐辛的心思不在這里,聽到這話都笑了一聲。 笑聲既短且輕,飄進石玉耳中,如嘲似諷。 石玉瞅了她一眼,兩個人各自移開視線。 童言無忌。 石玉聽到這話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哪怕他還沒想清楚自己到底要拿石墨怎么辦。 下一個反應便是勸自己,男人都一樣,任誰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兒子管別的男人叫爸爸,就好像忍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轉身上了別的男人的床。 更氣人的是,這話是孟懷寬說的。 當年孟既景重病在床不肯見紀敏之,偏偏紀敏之懷孕了還堅持要生下來,是石玉做主找了個男人和紀敏之結婚,相當于給孟懷寬找了個別的爸爸。 現(xiàn)在報應來了? 石玉想不明白,他明明做的是件好事。 也就安靜了那么一小會,后面的小嘴又叭叭說起話來,這回是對著唐辛說的。 “墨墨mama,我舅舅可以幫你,真的,他很厲害,讓他幫墨墨找個爸爸?!?/br> 奶聲奶氣里是絕對的崇拜,還有全然的喜愛。 小孩子應該都喜歡石玉吧,總是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溫和樣子,眼角眉梢都帶笑,會陪著他們瘋玩還會哄他們聽話,既像共情的玩伴又像個族群領袖。 唐辛能看出來石墨就很喜歡石玉,雖然不太確定是因為血緣的天性還是對于父親這個角色的渴望,哪怕舉止間帶著明顯的小心翼翼,仍然掩蓋不住內(nèi)心想要親近的意愿。 所以石玉喂他蟹rou的時候,才會毫不猶豫地吃進嘴里吧。 呵,石玉,哄騙起小孩子和女孩子來真是一套一套的。 唐辛偏過頭去微笑,對孟懷寬說“好的”并表達了感謝,然后看向石墨,想要關心一句是不是還不舒服,又怕好不容易分散了的注意力再集中回去。 她就那樣側身坐著,看著他,特別想把他抱進懷里,哪怕揉揉腦袋安撫兩句都是好的。 孟懷寬看看她又探著腦袋看看石墨,小大人似地說:“墨墨——” 剛一開口就被石玉打斷:“孟懷寬,給你爸打電話,現(xiàn)在讓他到醫(yī)院去接你回家。” “我不回家?!?/br> 被連名帶姓點名的孟懷寬嚴詞拒絕。 石玉又道:“不回家,你就一起去醫(yī)院,也要打針?!?/br> 舅甥倆自后視鏡里對視,小小一張臉上眼神閃爍卻無比堅定地說:“打針很疼,我要陪著墨墨,我是哥哥。” 看看,小孩子都知道的事,做哥哥的要愛護弟弟,他一個當?shù)木谷荒馨炎约簝鹤映缘竭^敏進醫(yī)院。 唐辛真不知道夸他什么好。 石玉知道她在想什么,臉上的嫌棄一清二楚,但他現(xiàn)在不想和她理論這件事。 他是喜歡小孩子,從孟懷寬生下來陪著玩到四歲,但是到底沒有自己喂養(yǎng)過,哪兒想得到吃兩口螃蟹能過敏。 他就沒聽說過懷寬吃什么東西過敏,從來沒有過。 為什么石墨會?是不是遺傳了她這當媽的?身體素質弱得很! 慶幸的是檢查過后醫(yī)生表示吃得少,送來也及時,情況不算很嚴重,但是以后不要再吃了。 躺在病床上的小家伙渾身上下紅得一片一片,癢得難受又不能去抓,抹了藥特別乖地躺在那里,委屈得咬著嘴,時不時叫上一聲mama,怯怯的,就像做了什么錯事。 明明錯的人不是他。 一個兩歲多點的孩子,還沒有石玉年紀的零頭大,他能有什么錯! 錯的人反而穩(wěn)穩(wěn)地坐在那里,毫無愧疚之心。 唐辛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用手指頭輕輕地幫石墨在身上胡擼著,再吹著氣哄慰,直到藥勁上來了才漸漸睡過去,卷翹的睫毛上亮晶晶的沾著眼淚。 唐辛也困,還餓,只覺得身體直打晃,奈何腦子里極為亢奮,瞥了眼坐在不遠處沙發(fā)上的男人,走到病房門口把門打開。 石玉跟過去,被她推著到門外,以為她要和自己說什么,結果眼看著門關在面前。 咔一聲,上了鎖。 這女人,上鎖有癮? 上次還把他們倆一起關在包間里面意圖勾引,這回就把他給關到門外面去了,擺明了不想理他,一個字都不想和他說。 這是有了兒子,就不想要兒子他爸了? 昨天這個時間還主動纏著他呢。 真現(xiàn)實。 那她們母子倆好好在國外過日子不就得了,跑到上京來做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又不會主動去打擾她們娘倆。 他們倆之間,到底是誰在招惹誰? 石玉也不想說話,下樓到外面去抽煙。 進醫(yī)院時天還亮著,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部暗下來了。 雪還在下,風刮得比白天還厲害,特別冷。 石玉捻了煙回身要走,被人叫住,是紀敏之家的阿姨,說是過來送吃的,手提袋里又是保溫盒又是保溫桶,分門別類裝得細致。 阿姨臨走時告訴石玉,孟先生一家去安城了,讓他有事電話聯(lián)系。 回到病房時醫(yī)生在查房,他便坐在外面等著,直到醫(yī)生走了也沒進去。 問了醫(yī)生幾句,確認孩子沒事明天可以出院,又坐回到病房外面的沙發(fā)上去。 唐辛看見他了,只當沒看見,把門關好,沒再上鎖。 到了晚間熄燈時間,石玉從窗口看進去,石墨仍是睡著,唐辛也睡著了,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半邊身子趴在床上,一只手扶在石墨頭頂,一只手里握著只小手,兩個腦袋挨著,臉貼著。 這樣看去,母子倆的相似度沒有那么高,只有用眼睛去看人時才相像。 石玉回想,好像懷寬生病的時候,他mama也是這樣陪著的。 瞅了眼身旁的保溫袋,石玉拍了張照片發(fā)給唐辛,外加一條文字信息:【臨時有事,去趟安城,電話聯(lián)系?!?/br> 路上又發(fā)了一條信息過去,是一個地址,還有門鎖密碼。 第35章 指責 第二天早上唐辛看到信息,也看到了門外沙發(fā)上擺放著的保溫袋。 一份白粥,還有一份她在電話里說過要當晚飯吃的魚片粥外加一份小包子,還有幾樣清爽的小菜。 適合養(yǎng)病的小孩子吃,可惜已經(jīng)沒法吃了,熬得剛剛好的粥早已糊成了一團。 醫(yī)生早間查房,確認石墨的過敏癥狀穩(wěn)定,可以隨時出院回家后繼續(xù)吃藥觀察,或者再住兩天全好了再出院也可以。 唐辛果斷選擇了后者。 她在上京沒有房子,也沒有帶保姆回來,醫(yī)院里有最專業(yè)的醫(yī)療人員,方便又舒適。 石玉發(fā)的信息她全都看見了,包括那處住址和密碼。唐辛對上京不熟悉,在網(wǎng)上查了一下才知道就在醫(yī)院附近的別墅區(qū),環(huán)境很好,周邊的配套設施健全,對于她和石墨來說很適合。 這算什么? 慚愧? 彌補? 唐辛把手機放到一旁,沒回,也沒去住。 再不了解也耳聞過,石玉這種行為不過就是大部分男人在逃避時的常見心理,好像他付出了這些便彌補了那些,他是善良的,至少沒有讓她們母子倆在上京|城里舉目無親居無定所,他是個好人。 可是那個好人跑得比誰都快,在他兒子還躺在醫(yī)院病床上的時候。 唐辛覺得好笑,她的親爺爺就在這里,回家是分分鐘的事,只要她想。 她和石墨還真不至于混得這么慘,要被石玉施舍接濟。 出院那天,梁橋不知從哪兒得的消息,竟然到醫(yī)院來接,問她是去酒店還是哪里。 唐辛說去酒店,車便朝著酒店的方向開。 房間是早就開好的,上次她來上京就住在這里,誰知剛進房門就接到電話,是石玉。 時間掐得真準。 唐辛到陽臺去接電話,留了個門縫聽著房間里面的動靜,雖然有梁橋陪著,她怕石墨到了新環(huán)境不適應會想要找她。 石玉問她是不是出院了,連個名字都沒提,燙嘴似的。 她說是,壓著這兩天好不容易下去的火氣,竟然在聽見他聲音的那一刻瞬間又躥上來。 她沒再說話,石玉也是,隔了一會才又問她:“住過去了?” 也像燙嘴,沒頭沒尾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