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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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掃了她一眼,像周身胡亂刮過的風(fēng),吹在臉上冷得生疼。 她的嘴還張著,卻沒了聲。 石墨摟著石玉的脖子,盯著身后緊跟不放的唐辛,叫了聲“mama”轉(zhuǎn)而看向爸爸,悄聲地問:“爸爸,去哪兒?” 石玉大步流星,回道:“帶你玩兒去?!?/br> 石墨仍問去哪兒,石玉氣笑,真是她生的好兒子,一個勁地追問,是替他媽問的,生怕他媽著急。 石玉讓他猜,石墨皺著小眉頭,用rou乎乎的小臉蛋往他脖子上蹭。 柔柔軟軟,小貓似的,撒起嬌來可比他媽會多了。 司機見人出來,連忙打開車門,石玉抱著孩子坐進(jìn)去。 驟然間阻隔了風(fēng),耳邊什么聲音都沒了,特別安靜。 安靜到,能聽見懷里的小人努力屏住的呼吸。 父子倆相似的面孔對了一瞬,石墨踩著他的腿站起來,趴在他肩膀去看外面愣在原地的唐辛。 小心翼翼,又心急如焚。 石玉瞅著他那副明顯擔(dān)心又強忍著不說的樣子,語氣松下來逗了他一句:“怎么?怕你媽追不上?” 石墨點了下頭,哼哼唧唧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話,委屈巴巴仍是點頭。 司機已然繞到另一邊,以眼神示意唐辛,見她慢吞吞挪過來暗自松了口氣,剛拉開車門想要讓她上車,里面?zhèn)鞒鲆痪洌骸伴_車?!?/br> 唐辛剛好走近也聽見了,一恍神的工夫車門關(guān)上,司機已經(jīng)坐到了前排的駕駛位。 車自她眼前緩緩地開走了。 石墨還在叫她,伸長了手想要夠她。 石玉拍了下他屁股,側(cè)眸看那張緊繃的小臉。 少見的不高興了,埋怨似的拖著長音:“爸爸——” 石玉心里也不那么高興,沒表現(xiàn)出來,低聲應(yīng):“在呢,坐好。” 石墨不情不愿一屁股坐他腿上,攪著他大衣上的扣子不肯再出聲。 原來,也是有脾氣的呢。 最是乖巧的小孩子,鬧起別扭也是會翻臉的。 以前總說喜歡爸爸,最喜歡的人就是爸爸了,原來是沒有對比,現(xiàn)在爸爸和mama放在了天平兩端,一下子就顯現(xiàn)出來了,孰輕孰重。 石玉遞過手機,讓他給唐辛發(fā)消息,半哄半逗地說:“跟你媽說,去小院,比一比,誰先到?!?/br> 前一秒還在不高興的小孩子眼睛倏的一亮,真以為是在玩游戲,立刻高興地給唐辛發(fā)了個語音。 回復(fù)很快,也是語音:“好,一會見?!?/br> 倒是挺溫柔,因為是回給石墨的,所以強忍著不快沒有發(fā)作。 唐辛根本不知道小院的具體位置,一邊往外跑一邊給梁橋打電話,得了地址叫了輛車,爭分奪秒地從城西往城東趕。 到了一看,院門緊閉,試著敲門,里面有人。 剛松了口氣等人來打開門,才知道石玉壓根沒來,更別提石墨了。 回身就走,被人叫住。 上了年紀(jì)的阿姨慈眉善目,大開了門對她說:“唐小姐,進(jìn)來吧,石先生說了,帶墨墨去買點兒東西,晚一點兒到?!?/br> 唐辛將信將疑,隨她進(jìn)去,一路到了緊后面院落里住過的那間屋子。 院子里冷冷清清,沒有積雪,也沒有小孩子的笑鬧聲,更沒有雪人,只有個空空的大魚缸。 她試著在窗臺上找尋,沒發(fā)現(xiàn)雪人留下的痕跡,早已經(jīng)被人打掃得一干二凈。 倒是還擺著那個煙灰缸,陽光下晶瑩剔透,原來也是個水晶的。 喝了口熱巧克力,看著面前的幾式酥皮點心,有甜的,也有咸的,全是她喜歡吃的,一時間說不上來心里頭是個什么滋味。 怨吧,不全怪他,唐辛能理解,放在哪個男人身上聽見她爺爺說那樣的話都會不快。 不怨吧,還是有些不高興的,憑什么帶走她的兒子? 等到犯起困來,人還沒到。 睡醒時,天已擦黑。 一路走到前院,四下皆靜,只有回廊下幾盞燈,被風(fēng)吹得亂晃,燈影亂搖。 還是那扇廳門后面,有人坐在椅上,手邊一壺?zé)岵瑁璋抵兴畾馍v,過堂風(fēng)一吹,白煙裊裊,顯得悠然又自在。 沒有爐火,沒有rou香,也沒有酒。 干干凈凈的桌面上就只有一盞茶。 唐辛悄悄走過去,看清楚了,是石玉。 端坐著,手肘搭在桌案,指節(jié)輕輕敲。 一下,又一下,敲得她心煩。 “石玉。”唐辛先發(fā)制人,“石墨呢?” 穩(wěn)坐在椅中的男人緩緩側(cè)過臉來,朝著對面的椅子一指,“坐?!?/br> 唐辛沒動,望著他,不敢置信,他還真的騙她,拿她當(dāng)個傻子耍。 “我問你,石墨呢?” 石玉低聲發(fā)笑,眉眼間笑意明顯,壓著聲說:“石墨姓什么?” 唐辛一愣,忍著脾氣回:“石,以前姓石,現(xiàn)在姓石,將來也是?!?/br> 她原本想說以后都不會再和任何男人結(jié)婚,不用有這樣的擔(dān)心,腦子里突然轉(zhuǎn)得飛快,憑什么要和他講這些,便換了個說法。 “不管以后我和誰在一起,我都可以保證,石墨姓石,他是你的兒子,這一點不會改變?!?/br> 話說得又急又快,說完一句又一句:“我不是為你,我是為了石墨,他已經(jīng)懂事了,不可能突然之間改個姓不問為什么,也不可能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過幾天就忘了?!?/br> 停頓片刻,忽然又道:“畢竟,他親生的爸爸還活著?!?/br> 石玉這才側(cè)過身來,就著她身后那盞不算明亮的燈光看她那張緊繃著的臉,和午后時車上那張板著的小臉特別像,很嚴(yán)肅,很正式,向他宣告:我不高興了,很不高興。 哄石墨容易,一串冰糖葫蘆就樂了,兩串便摟著他又甜甜軟軟地撒起嬌來。 唐辛……脾氣比她兒子大多了。 這不,和他瞪眼睛呢。 看著冷靜又理智,其實特別生氣,手直抖,攥得死緊的拳頭不過那么一點大,還唬著張臉以為自己很兇。 他也沒想哄她,只想讓她知道,找男人可以,帶著石墨不行。 他壓根就不擔(dān)心石墨會改姓的事,因為不會發(fā)生,就像石墨永遠(yuǎn)不可能管別的男人叫爸爸。 畢竟就像她說的,他還沒死呢。 第350章 疏離 唐辛的話說完了,他還坐在那里,連個回應(yīng)都沒有,不止沒理她,反而回過身去,留給她個背影。 反正他聽見了,那就行了。 她上前一步,盯住仍是叩在桌面上的手。 真煩人。 視線緩緩移到放松的肩頸,最后落在后腦勺。 這男人,竟然還悠哉地晃了下腦袋,瞧給他舒服的。 定睛想要再看,太暗了,實在是看不清,眼前一片黑,但是唐辛有印象,前些天在安城時去機場接他,那時天色亮得很,雖然天空中飄著雪花離得又遠(yuǎn),但是她看見了,一向發(fā)色極黑的男人竟然把頭發(fā)給染了。 唐辛沒染過頭發(fā),不了解那些不同名字的發(fā)色叫什么,和顏料還有通用的叫法完全不是一回事,但是她能確定一件事,就是染過之后的頭發(fā)顏色和石墨的很像。 石墨的小軟毛不止細(xì)軟,還泛著一層棕色光澤。 石玉的頭發(fā)現(xiàn)在也是那種色澤,有一點泛棕的淺黑,陽光下營造出一種溫暖柔和的錯覺,顯得整個人都柔軟了。不像他以前,即使臉上掛著笑站在那里,都會有一種明顯的疏離感。 這種疏離感唐辛很了解,他們這樣家庭的孩子從小就有這樣的保護(hù)色,不會與誰走得過近,從姿態(tài)上便把一切親近的可能性排除在外。 她不記得自己是從幾歲開始有了這樣的意識,也不知道石玉是否和自己一樣,但她確定的是石墨沒有這種心思,小小的男孩子單純得很。 不確定的是,石玉的頭發(fā)那么短,長得又快,用不了一個月就長起來了,到時出現(xiàn)明顯的顏色斷層不說,一剪子下去又全黑了,再染么? 那就染唄,他又不怕麻煩,為了兒子石玉是可以做個二十四孝爸爸的。 當(dāng)時石墨一看到他的頭發(fā)便發(fā)現(xiàn)了,摟著抱著又是摸又是親,一個勁地說爸爸的頭發(fā)和自己的頭發(fā)是一樣的顏色,非得讓她看,還非要讓她承認(rèn)。 那么可愛柔軟的小孩子,卻有一個這么硬的爸爸……唐辛不理解。 一想到石墨,才剛軟和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脾氣噌噌往上冒。 一步一步走過去,唐辛站定在椅子后面,又看了一會兒突然叫道:“石玉。” 干巴巴一聲,仍是兇的。 又隱約有笑,細(xì)微到不易察覺。 石玉手上的動作一頓,漫不經(jīng)心般問:“怎么?” 唐辛抬手便揚過去,一巴掌甩在腦袋上。 悶響一聲。 打得干脆,說話的聲音卻是軟的,問他:“石墨呢?” 石玉原本沉著氣,沒想和她發(fā)作,這一下不止疼還帶著聲響,昏暗傍晚效果尤其驚人。 人緩緩站了起來,朝著她回過身去,轉(zhuǎn)瞬間換成唐辛半揚起臉,看向他明顯不大好的臉色。 不好就對了,她也不好,特別不好。 他要是再不好好說話,她還要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