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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把明月畫心頭在線閱讀 - 第125章

第125章

    不論是他,還是四象營中人,誰都不愿與自己的袍澤弟兄背道而馳。但天不作美似的,他們偏偏要在急戰(zhàn)關(guān)頭,擋住四象營的去路。

    祁禛之面若凝霜,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身披玄鐵甲的趙文武。

    他是小宅護(hù)院趙興武的親大哥,是天奎要塞的騎督,也是過去祁禛之的頂頭上司。

    據(jù)說他曾做過傅徵的馬前卒,曾為孟老帥打過旗,是四象大營的老兵。

    但如今,他就這么橫刀立馬于四象營之前,形同陌路。

    “趙騎督!”吳琮先一步開口了,“眼下胡漠來犯,事有輕重緩急,還請(qǐng)趙騎督體諒。”

    “體諒?”趙文武呵道,“誰知那胡漠人是不是你們引來的?”

    “胡說!”青龍帳下主將高寬脾氣火爆,他叫罵道,“若不是你們這幫反賊,胡漠人又怎會(huì)趁虛南下?”

    “因?yàn)槲覀??”趙文武嗤笑,“從胡漠王庭到南朔,賀蘭鐵錚只用了不到七天時(shí)間,七天以前,畢月烏可曾有任何動(dòng)向?高將軍,依我看,那鬼臉早就知道這事了,你說,是不是四象營中有jian細(xì)?”

    “你……”

    “我可是知道,你們孟少帥處處看不慣傅將軍,怎么,他這回沒來?放著幾個(gè)毛都沒長(zhǎng)齊的小子來迎戰(zhàn),難不成是知道那胡漠人不過虛晃一槍?”趙文武叫道。

    祁禛之心底一頓,壞了,這怕不是正合了他們的道?

    而就在祁禛之游移不決時(shí),一道煙火信從四象大軍身后飛出,下一刻,尾陣亂了。

    “有埋伏!”一聲聲高喝從尾陣處疊傳而來。

    趙文武大笑一聲,抄起長(zhǎng)刀,直沖主陣殺去。

    祁禛之按下起伏不定的心緒,一拉馬韁,沉聲對(duì)吳琮道:“點(diǎn)二百人速去支援尾陣,不要亂了方寸。”

    “是!”吳小將軍拔出長(zhǎng)劍,振臂高呼,“白虎帳的將士們,跟我上!”

    “我看誰敢!”隨著旌旗方向一轉(zhuǎn),一聲尖銳的哨鳴從尾陣處傳來。

    眾人舉目回頭,就見一個(gè)形容俊美陰柔的年輕男子挾著一人,登上了長(zhǎng)轂。

    只一眼,軍中便有不少人抽了口涼氣。

    因?yàn)?,被那年輕男子挾著的,正是失蹤了數(shù)天的四境兵馬總帥,傅徵。

    傅榮把問疆架在傅徵頸上時(shí),手抖得幾乎握不住劍柄。

    他雙目赤紅,眼眶充血,好似真的走到了窮途末路,要用傅徵這條命為畢月烏謀一個(gè)生機(jī)。

    四下喊殺聲驚天動(dòng)地,傅榮眼前光煙繚亂,他看不清身邊人,看不清遠(yuǎn)處景,唯有呼吸間那縷似有似無的丹霜奇香在提醒著他,傅徵的命,在他手中。

    “小郡王,你這是做什么?”趙文武率先驚聲問道。

    傅榮勾起嘴角,凄然一笑:“敦王叛國,將畢月烏一事出賣給了胡漠,眼下,賀蘭鐵錚帶著馭獸營傾巢而出,我大興的北關(guān),保不住了。”

    “你說什么?”趙文武頓時(shí)失色。

    傅榮手下一緊,劍刃貼上了傅徵頸上的傷布:“趙騎督莫慌,你心里清楚,這四分五裂的四象營,是攔不住胡漠人的‘鬼將軍’的?!?/br>
    自從傅徵出現(xiàn),目光便再也沒有離開過他的祁禛之忽地意識(shí)到了什么,他抬手,低聲道:“給我一把弓和一支箭。”

    跟在他身邊的小兵一哆嗦,下意識(shí)回答:“參謀,咱們將軍還在他手上呢!”

    “我知道,別廢話?!逼疃G之狠狠一咬牙,“他會(huì)讓開的。”

    這時(shí),傅榮的視線落在了祁禛之的身上,他輕笑道:“今日,我便帶著畢月烏投靠胡漠,誰敢攔我,我就殺了傅徵祭旗!”

    此話一出,四下嘩然。

    趙文武駭?shù)溃骸靶】ね酰业茸冯S于你,是為我大興行正義之事,而你,你今日居然要投敵?”

    高寬怒罵:“真是可笑,爾等逆賊,打著替天行道之名,行如此茍且之事!傅子茂,你可還記得,將軍他是你的繼父!”

    “繼父?”傅榮笑容艷麗如鬼,“若不是我繼父,我又怎能有機(jī)會(huì)扯他做旗,自稱是為天下、為民生、為大興呢?”

    這句話,瞬間驚醒了無數(shù)人。

    無數(shù)曾為此追隨畢月烏的人,無數(shù)曾為此執(zhí)著替天行事的人。

    還有無數(shù)……懵懂無知的人。

    傅榮眼角終于淌下了兩行清淚,他喃喃自語道:“傅徵,我真是恨你入骨……”

    啪!一支長(zhǎng)箭擦著長(zhǎng)轂上兩人的側(cè)臉飛過。

    “小心!”高寬一驚。

    眾人只見那高立于長(zhǎng)轂上的傅榮猛地一抬手,割開了傅徵頸間那還未愈合的傷口,他癲狂大笑道:“沒錯(cuò),我恨他,我恨死他了!就是因?yàn)槲液匏?,所以我才要?dú)Я怂南鬆I,毀了他所在乎的一切!”

    就是此刻,傅徵越過千軍萬馬,看向了拉弓搭箭的祁禛之:“放箭!”

    祁禛之不松手。

    “快放箭!”傅徵已能感覺到腳下長(zhǎng)轂的隆隆震顫,那是馭獸營奔襲而來的征兆。

    “天地不仁,我殺一個(gè)傅徵又算如何?畢月烏聽我號(hào)令,放下刀槍劍戟,賀蘭鐵錚會(huì)饒你們不死的!”傅榮叫道。

    可是,無論是四象營,還是畢月烏,沒有人束戈卷甲,望風(fēng)而降。

    傅徵知道,是時(shí)候了。

    啪!長(zhǎng)弓幾近繃斷,一箭離弦而發(fā)。這回,祁禛之沒有射偏。

    “將軍!”高寬聲嘶力竭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