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譯驚訝：“所以你就選擇了什么也不管？！”

    洛鴻松怒道：“我沒有辦法！如果當(dāng)初我站出來說話，結(jié)果也不會因?yàn)槲叶淖?，反而我還會被牽連被趕出體制內(nèi)，那樣的話，也就沒有現(xiàn)在的你在這里理直氣壯地指責(zé)我！”

    洛譯啞口無言，叉著腰，轉(zhuǎn)過身，想緩和心情。

    是啊，他有什么資格指責(zé)洛鴻松當(dāng)初的不作為，這種不作為是無奈之舉，也是間接的幫兇?？墒锹屮櫵梢矝]有選擇，十年前，面臨著孩子高考，面臨著升職壓力，不是每個人都能為心中的正義做出正確的選擇——而正確的選擇也不能改變?nèi)魏问聦?shí)，這是可悲的。

    無窮不盡的煩惱和悖論，洛譯在這個家里待著渾身不舒服，他擺擺手，示意停戰(zhàn)，然后徑直往大門走去。蕭彤問他不吃飯了嗎，他甚至都不想說一句不吃了，他不想和他們說話。

    洛鴻松沒有挽留，但是在他離開之前，說：“你不能和陳聞在一起，他很危險。”

    洛譯搖搖頭：“你管不了我，我要和誰在一起，我說了算。我不會因?yàn)檫@樣那樣的問題，就選擇逃避妥協(xié)，哪怕我不當(dāng)警察了，我也要做我自己。你永遠(yuǎn)都別想某一天我會變正常，我這輩子只會喜歡男人?！?/br>
    這種話也是對蕭彤說的——這個可憐的mama還在幻想著等洛譯年紀(jì)大了，他就能變正常，就能喜歡女人，就能像其他人一樣結(jié)婚生子，有幸福美滿的家庭。

    赤/裸的、狂妄的、毫無禮貌的洛譯，脫掉了家里的拖鞋，穿上自己的鞋，走了。

    翌日。

    洛譯踩著點(diǎn)到市局，看到陳聞?wù)诠の簧习l(fā)愣。

    他上前招呼：“嘿，昨晚沒睡好？我打你電話怎么不接？”

    陳聞微微皺眉，根本還沒回答，就已經(jīng)注意到四周打量的目光。不管昨天被舉報去夜店這件事壓得有多快，也不能忽視八卦的傳播速度——在各個組里已經(jīng)流傳了百八十個版本，版版都說洛譯和陳聞有曖昧關(guān)系。

    “沒看手機(jī)。”陳聞輕飄飄說了一句，起身假裝去茶水間接水。洛譯識趣地跟了出去。

    他們一前一后，去了茶水間隔壁的樓梯間。

    門還在緩緩地關(guān)合，洛譯就快速地伸手，按住陳聞的肩膀，將人推到墻壁上，急不可耐地吻對方的唇。近乎發(fā)狂的吻，到最后卻是溫柔又軟弱的舔舐。

    分開后，陳聞只是輕輕抱著洛譯，在他耳邊說：“看來昨晚某人在家過的不怎么樣啊?！?/br>
    洛譯輕笑：“……你呢？”

    第098章

    “酒店案子進(jìn)展怎么樣了？”陳宏業(yè)問。

    “卡在兇器那里,找不到，沒法推進(jìn)?！标惵劵卮?。

    書房里只剩下了他們兩人，屋里屋外都很安靜,所謂熱鬧,也不過就是飯廳里炸開的煙花罷了。

    陳宏業(yè)的一支煙燃盡，想了想說：“都過去十年了，哪有那么好找?！?/br>
    顯然自從知道林德偉背叛陳家之后,如何解決叛徒，成了陳宏業(yè)的心頭重?fù)?dān)。他被陳浩初和胡波撈出來了,就得更加感恩戴德去鏟除異己。

    陳聞?wù)f：“那把刀可能來自一套刀具?！?/br>
    陳宏業(yè)皺了皺眉,沒有什么想法。他轉(zhuǎn)了話題：“王家那個案子呢？”

    陳聞回答：“目前洛譯在查藥廠的制毒窩點(diǎn)，牛梅的死應(yīng)該和毒/品有關(guān)。”

    陳宏業(yè)冷哼：“那是得戳他們大動脈了，他們可不會輕易任人宰割。不過我也很好奇，市局里那只屬于王家的手在哪。之前那首詩……”

    陳聞一愣,隨后淡淡地問：“那首詩怎么了？”

    陳宏業(yè)抿著唇思考：“那首詩明顯是針對我們來的，西佛山那些事你也知道了吧,王家的小嘍嘍把整個山都挖了遍,想找到什么黃金。黃金都是幌子,真正要找的東西，絕不能讓他們找到?！?/br>
    陳聞很詫異,為什么陳宏業(yè)會和他說這些了。

    在此之前,陳宏業(yè)一直反對他摻和陳家核心的事——對此他快速想到一種可能,就是陳宏業(yè)在陳家的地位受到了威脅,尤其是酒店這些案子之后。所以陳宏業(yè)迫切需要陳聞這個長孫進(jìn)來,幫他在陳家立足。

    他的目的,或許……已經(jīng)開始生效了……

    陳聞遲疑地問：“那首詩，其實(shí)是王家放出的煙霧彈？”

    陳宏業(yè)瞥了他一眼：“沒錯。表面上寫神啊鬼的復(fù)仇,實(shí)際上，他們就是沖著我們來的。這首詩涉及到一些往事，一些你爺爺那輩的深仇舊怨，解釋起來太復(fù)雜了，但是你要知道，我們自始至終的敵人，都是王家。別看這些年和平相處，那都是假的。”

    陳聞想了想說：“明白了。我會幫爺爺找到市局里的鬼手的。”

    樓梯間里，洛譯靠在陳聞的肩膀上，一只手輕輕撫摸著陳聞的下巴，陳聞很瘦，臉上也沒什么rou，下頜線摸上去就是一把骨頭。他問：“想什么呢？”

    陳聞?chuàng)u搖頭，收回思緒：“你昨天去藥廠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洛譯稍稍抬起頭，然后退開半步，有些詫異：“你怎么比我還關(guān)心案子，明年的勞模獎得頒給你了?！?/br>
    陳聞苦笑了笑：“我只是覺得王家不會任人宰割，牛梅的案子還是不能拖?！?/br>
    洛譯微微皺眉，目光微轉(zhuǎn)：“是啊，到現(xiàn)在王家的人都沒有動作。難道他們覺得我查不出什么嗎。”

    回到辦公室，已經(jīng)過了上班點(diǎn)，洛譯會把大案捏在手里自己查，其余什么偷竊搶劫打架斗毆掃黃除惡一類的小案子，都是給小年輕去做，因此刑偵隊(duì)的日常枯燥也繁瑣，基本沒人待在辦公室，都在外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