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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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皓朗干笑了兩聲,嘀嘀咕咕道:“您老要是看到……那位?!?/br> 他瞄向車頭的方向,不過兩秒就收回了眼神:“您估計(jì)也想躲到我這位小友的身后?!?/br> 老何恥笑:“聽你這么說,老頭子我還真想見識見識了?!?/br> 王老師顯然也對石皓朗嘴里的“那位”很感興趣。 她蹲下來,輕輕地捏了捏洛菱的小胖手,笑著問道:“小菱角,我和老何能見見你說的‘阿叔’嗎?” 洛菱眨了眨眼:“王奶奶稍等,我先問問他的意見?!?/br> 她仰起小腦袋,認(rèn)真地說道:“阿叔,王奶奶和何爺爺沒有惡意,而且你有什么疑惑,他們或許可以幫忙解答哦,你愿意和他們見一面嗎?” 王老師、老何以及工地吃盒飯,眼睜睜看到洛光星和石皓朗的表情多了幾分恐懼,兩人的身體幾乎不受控地瑟縮了起來。 他們不約而同地開始想象“阿叔”到底有多可怕,說不定連人形都沒有,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洛光星和石皓朗的反應(yīng),只是因?yàn)閷Ψ酱笮α藘陕?,并且說了一句“有何不可?畏畏縮縮可不是邢某的作風(fēng)”。 然而這對洛菱卻沒有產(chǎn)生任何影響,不僅如此,她甚至還笑了起來,深深的小梨渦看上去可愛又乖巧:“既然如此,我就用一個所有人都能看到阿叔的辦法吧!” 她說完之后便抬頭看了看天,在確定好方位后又從口袋里拿出了四塊方鏡擺放到前方的地面上,緊接著她又拿出柳葉水,將其一一涂抹到鏡子上,很快四塊方鏡就全都被水膜包裹了起來。 洛光星很快就認(rèn)了出來,她擺的是之前在劇院使用過的“天眼陣”,鬼怪進(jìn)入陣中就能被所有人看到,只不過這樣的效果只能維持一個小時。 洛菱伸出小胖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阿叔,能麻煩你走到鏡子中間來嗎?” 在場所有人下意識將目光集中到了鏡子中間,工地吃盒飯甚至還默默地舉起了手機(jī)。 眾人緊張又期待地屏住了呼吸,片刻之后他們就看到一個手握環(huán)首刀、身高八尺的男人出現(xiàn)在了天眼陣中間,身穿一副鐵制甲胄,即便能看出經(jīng)常保養(yǎng)擦拭,縫隙中依舊殘留著早已凝固了的血跡,男人面容粗獷、眼神凌厲,渾身散發(fā)著殺伐果斷的狠厲之氣。 直播間頓時沸騰了起來。 ——這裝扮……不會就是古代的將軍吧? ——難怪洛光星和石皓朗會躲,如果不是隔著屏幕,我也想去小菱角的身后啊 ——他看我一眼,我都覺得頭皮發(fā)麻 ——小菱角的膽子是真的大,終于知道她為什么這么有安全感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說的就是她吧! 就在網(wǎng)友們感嘆不已的時候,另外三個膽大的人出現(xiàn)了。 王老師和老何不可置信地走到天眼陣外,一邊繞著“阿叔”走,一邊強(qiáng)忍著激動,目光灼灼地觀察他身上的甲胄。 “這就是……甲胄原本的模樣?”王老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碰一下甲胄,但是又好似害怕會把它碰壞了一般,還未完全碰到就迅速地把手收了回去。 “沒想到老頭子我居然能在死之前,看到它真正的模樣!”老何雙眼發(fā)紅、語氣哽咽,聲音卻很是感慨嘹亮。 工地吃盒飯雙手發(fā)顫,鏡頭也跟著抖個不停,但他依舊強(qiáng)忍著恐懼走到了“阿叔”的身邊,仔細(xì)地將甲胄和環(huán)首刀的細(xì)節(jié)一一拍了下來。 他小聲說道:“大家可以幫忙錄個屏嗎?視頻連線結(jié)束之后請私信發(fā)給我,這一段視頻就是無價之寶,求求各位了!” ——作為文物修復(fù)工作者,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瘋了,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不用求!我早就開始錄了! ——有緣人的膽子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大哈哈,阿叔殺氣那么重,他和兩位老人家居然也敢靠近 ——樓上不懂阿叔這套裝備的價值!如今根本沒有完整的樣本,圖文記錄也有殘缺,很多細(xì)節(jié)根本還原不出來! ——現(xiàn)在有幸可以看到原版,只要能好好觀察一番,就算是被環(huán)首刀砍死,我們也心甘情愿 ——突然發(fā)現(xiàn)從事與歷史相關(guān)的工作者,真的好執(zhí)著啊,佩服! 被當(dāng)成觀察目標(biāo)的將軍,雙眉微蹙,握著環(huán)首刀的手明顯加大了力氣。 但是他能感覺到身邊的兩個老人和一個年輕人并沒有惡意,因此并沒有真正生氣,只是疑惑地問道:“這是作甚?” 他說話的聲音亮如洪鐘,眾人竟然覺得腦袋耳朵被震得嗡嗡響。 洛菱用小胖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笑著說道:“阿叔不要緊張嘛,王奶奶和何爺爺只是對你的甲胄比較感興趣!” 將軍微微一怔:“不過是尋常物件,有何稀奇?” “對我們來說可是稀奇得很!”老何激動地說道。 “將軍有所不知,我國出土的文物當(dāng)中,只有一件與您身上的甲胄類似,”王老師也很激動,但是要比老何克制得多,“然而那件甲胄卻只剩下了五分之一,無論是制作技術(shù)還是功用樣式,我們?nèi)疾坏枚?。?/br> 將軍的眼中滿是疑惑。 他轉(zhuǎn)頭朝著城墻望去,片刻之后又將眾人掃視了一遍:“今夕何年?” 洛菱眨了眨圓溜溜的葡萄眼,將年份報了出來。 將軍眼中的疑惑更加濃重了,他緊緊地皺著眉、用手敲打自己的腦袋,表情越發(fā)地痛苦。 老何見狀,頗為擔(dān)憂地問道:“將軍可是哪里難受?我這就去幫您叫救……” 他說到一半才想起來,面前站著的是鬼不是人,救護(hù)車根本沒用。 將軍甕聲甕氣地說道:“無礙,多謝老者關(guān)懷,邢某只是隱約憶起些許往事?!?/br> 他強(qiáng)忍著不適,朝著王老師和老何抱了抱拳:“剛剛小娃娃說,兩位可以幫忙解惑,不知邢某可否請教一個問題?!?/br> 王老師謙虛地說道:“我與老何不敢保證絕對能幫上將軍的忙,但是我們一定會盡力?!?/br> 老何附和道:“將軍有什么煩惱,盡管說便是?!?/br> 將軍真誠地道了聲謝,緊接著有些忐忑地問道:“邢某想知道,離朝可還……存在?” 王老師和老何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已滅亡千年?!?/br> 將軍的鬼魂猛然一顫,周身戾氣大盛。 在場眾人皆瑟瑟發(fā)抖,只有洛菱面色如常。 洛光星和石皓朗知道將軍眼下這副模樣是成為厲鬼的前兆,然而還不等他們詢問洛菱為什么不出手阻止,就看到將軍靠自己冷靜了下來。 將軍支撐不住地單腿跪倒在地,悲痛欲絕地說道:“邢某居然茍活了千年!” 他轉(zhuǎn)頭看向城墻,赤紅的雙眸中不知含的是淚還是血:“當(dāng)年外敵入侵,吾與麾下兄弟守于此,眼看就要旗開得勝,卻被jian人所害,致大軍落入敵人圈套,只有八百兄弟與吾生還。吾心中悲痛,只等回城后排查jian細(xì)、重新布陣,給死去的兄弟報仇。不想回城之時,jian人卻以援軍未到、開門即破城為由拒開城門,不過片刻,敵人便追趕而至。吾與八百兄弟奮力迎戰(zhàn),最后還是寡不敵眾,血染城門?!?/br> 將軍聲音凄厲:“可吾為何未死!茍活至今,如何對得起麾下兄弟!” 在場眾人被他的情緒所影響,無不悲傷,對他也不像之前那樣恐懼了。 洛光星緊緊地握著拳頭,眼中淚光閃爍。 洛菱瞄了他一眼,再一次覺得自己的后輩,心思比任何一個人都敏感。 她邁著小短腿,走到將軍的面前,仰著小腦袋說道:“阿叔已經(jīng)死了哦?!?/br> 眾人聽到她清脆的聲音,猛然脫離悲傷的情緒,這才想起來站在天眼陣中的將軍是一個千年鬼魂。 將軍眼中多了幾分茫然:“既然吾已死,為何沒有見到麾下兄弟,反而在此處與你們交談?” 洛菱摸著自己的小下巴,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阿叔生前雖然殺孽深重,但是未曾殘殺過無辜之人,是個受百姓愛戴的好將軍。阿叔身死之后,百姓悲痛萬分,其中一個村子因?yàn)槭苓^你的恩情,全村百姓偷偷幫你塑了金身、上了供奉,只是時間不長,害死阿叔的人發(fā)現(xiàn)之后就把你的金身砸了,不過阿叔還是得到了些許功德?!?/br> 將軍順著她的話努力回想過往:“吾對金身和功德毫無印象?!?/br> 他說完之后重重地嘆了口氣:“保家衛(wèi)國、愛護(hù)百姓乃吾之本分,哪里值得他們冒險幫吾塑金身。小娃娃,那村子的百姓被發(fā)現(xiàn)后……可還好?” “阿叔與害你之人是死對頭,你應(yīng)該很清楚他的脾性,”洛菱皺著一張小臉,“那人盛怒之下把全村百姓都給屠了?!?/br> “畜生!那個畜生!無法將其手刃,是吾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之一!” 將軍緊握環(huán)首刀,身上爆發(fā)出一陣強(qiáng)大的戾氣,“終究是吾連累了那個村子的百姓!” 洛光星等人以及直播間的觀眾也是氣怒不已。 “阿叔冷靜一些,”洛菱脆生生地說道,“你已經(jīng)做出補(bǔ)償啦?!?/br> 將軍愣怔片刻,戾氣漸漸消散:“吾已經(jīng)做出了補(bǔ)償?可是吾怎么完全不知道?” “因?yàn)榘⑹宄了饲?,醒后將?zhàn)死之后的事情全都給忘啦!不過沒有關(guān)系,我可以把來龍去脈講給你聽?!?/br> 洛菱耐心地解釋道,“阿叔麾下士兵被jian人所害,死后戾氣極重,極有可能變?yōu)閰柟?,好在阿叔?dāng)時正受著村民供奉,才能夠用功德幫士兵們化解戾氣,送他們?nèi)サ馗短ァ⑷渴勘妥咧?,你本想繼續(xù)守著城門,結(jié)果卻看到了供奉你的村民們被盡數(shù)屠殺?!?/br> “村民們怨氣深重,村內(nèi)滿是瘴氣,他們無法從村子走出來,別人也無法走進(jìn)去,阿叔為了能讓村民們輪回轉(zhuǎn)世,便用最后一點(diǎn)兒功德消除了瘴氣?!?/br> 將軍苦笑:“這哪里能算作補(bǔ)償啊,他們因吾而死,消除瘴氣的功德也是他們給吾的……” 他又嘆了口氣:“終究是吾害了他們。” 洛菱歪了歪小腦袋,這么說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小娃娃,你剛剛說吾沉睡了千年,又是怎么回事?”將軍問道。 “村民們離開之后,阿叔實(shí)在是無法原諒jian人,便以鬼的模樣找他報仇去了?!?/br> 洛菱還沒有說完,將軍就迫不及待地問道:“結(jié)果呢?吾將他碎尸萬段了嗎?” 洛菱搖了搖小腦袋,將軍明顯有些失落,他自嘲地笑了一聲:“無用至極啊無用至極……” 洛菱反應(yīng)了一小會兒,才意識到他說的是自己:“我還沒說完呢,阿叔何必如此喪氣!” 她皺著小胖臉,認(rèn)真地說道:“阿叔已經(jīng)盡力啦,只是jian人早有防備,請了個道人在身邊,不過你砍斷了jian人的手腳,雖然沒有當(dāng)場死亡,卻因?yàn)閿嗫谡慈玖遂鍤猓瑥氐鬃兂闪藦U人,下半輩子過得很是凄慘?!?/br> 將軍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一些。 洛光星忍不住問道:“小祖宗,道人就是將軍沉睡的原因嗎?” “沒有錯哦,光星反應(yīng)很迅速嘛!” 洛菱給洛光星了一個贊賞的眼神,緊接著說道,“那道人會答應(yīng)幫忙捉阿叔,所圖不過是功德。所以他發(fā)現(xiàn)阿叔功德用盡后,一怒之下便用釘魂陣將阿叔封到了城墻里面,日日受刑。” 將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恍然地說道:“聽到小娃娃的話,吾好似記起了一些過往?!?/br> 他頓了頓又道:“吾記得自己被困之后,無時無刻不在嘗試掙脫束縛?!?/br> 洛菱圓溜溜的葡萄眼亮了起來:“是噠!阿叔生性剛毅,即便是變成了鬼,也不愿意任人擺布,正因?yàn)槿绱?,阿叔才能撐到現(xiàn)在,才能與我們見面!” 她的目光落到城墻處的裂口上:“那道人雖是個野路子,修的也是歪門邪道,但在玄學(xué)上頗有天賦,他原本是打算讓阿叔在釘魂陣中受刑百年,然后直接魂飛魄散,然而他沒想到阿叔不僅忍受住了疼痛,還有力氣不斷掙扎,不過十年就破開了釘魂陣,道人因此受到了反噬,他怕阿叔報復(fù),沒有修養(yǎng)就趕到了此處,因?yàn)樗滥菚r的阿叔剛剛破陣,是最為虛弱的時候,也是他唯一能消滅掉阿叔的機(jī)會。” 眾人聞言隱約能明白道人的想法,將軍強(qiáng)大的意志力以及與生俱來的殺傷力,讓他和其他的鬼都不一樣。 “那道人的想法沒有錯,但是他錯估了阿叔想要守城的執(zhí)念,他不僅沒能讓阿叔魂飛魄散,還受了重傷。” 洛菱繼續(xù)說道,“道人無奈之下,只能用一大半的道行布下目沉鎖鬼陣,讓阿叔陷入沉睡。直到前段時間,城墻被破壞,陣法也出現(xiàn)了缺口,阿叔才蘇醒過來,不過因?yàn)殪`氣不足,魂魄多少有些不穩(wěn),所以才會暫時想不起來死后發(fā)生了什么?!?/br> “原是如此?!睂④娬f完之后便直勾勾地看向了城墻。 眾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也沒打算出聲詢問,他們不想打擾將軍的思緒。 半晌之后,將軍才自嘲地笑了一聲:“執(zhí)念有何用?離朝已逝,終究還是邢某無能?。 ?/br> 洛菱邁著小短腿噔噔噔地跑到了王老師和老何的身邊,踮起腳用小胖手扯了扯他們的衣袖:“王奶奶、何爺爺,幫阿叔解開心結(jié)的重任就交給你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