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其實(shí)我一直很想和你說，你似乎太過遷就她了?！?/br>
    “抱歉，我有嗎？”

    “當(dāng)然，你自己身處其中，或許注意不到，但是就你的講述中來看，你不僅過度關(guān)心她，還總是縱容她的惡作劇，甚至是，替她處理所有的問題，包括她做錯的事?！?/br>
    “抱歉?！?/br>
    “你不用說抱歉，我們應(yīng)該思考如何解決?！?/br>
    “嗯。”

    “你一直害怕的事，就是她會由一些小的惡作劇上升到真正的犯罪，但恕我直言，你想單憑自己的包容和照顧感化她，是絕對不可行的。”

    “我并沒有這么沒想過……”

    “與這無關(guān)，你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行為已經(jīng)有了這樣的傾向?！?/br>
    “…好。”

    “我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事，不僅是她不會被你感化，而是她很有可能會在你的一再讓步中認(rèn)定你對她來說是絕對安全的，從而選擇你作為下手的對象。”

    “……”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

    周聿安從夢中驚醒。

    額頭沁滿了不安與恐懼滋生出來的細(xì)汗，宛如剛從昏沉中恢復(fù)意識的溺水之人。

    他倏地睜開眼，在劇烈混亂的喘息間看清了黎鸚的臉。

    她的鼻尖堪堪懸停在距他不過一寸的位置，過于黑濃的瞳孔在眼前放大，眼神安靜、清澈、無善惡。

    “叔叔，你醒得好快?！?/br>
    周聿安意識到自己的雙手被反銬在床頭的柱子后，極速跳動的心臟砰咚聲中，他找回自己的神智：“小鸚…你在做什么？”

    她往后挪了一寸，微微勾唇：“就像你見到的這樣啊?！?/br>
    少女的嗓音細(xì)軟，吐字清晰：“你喝的那杯牛奶里，我放了藥哦?！?/br>
    “…什么藥？”

    黎鸚依舊注視著他，露出思索的表情：“安眠藥…還有，啊，好像還有下午的時候，張經(jīng)緯預(yù)備讓我喝的那種藥?！?/br>
    哪怕他早就猜到了這個回答，卻還是在得到的那一刻覺得氣血翻涌，拔高聲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這不是、這不是可以隨便用來開玩笑的事！”

    面前，黎鸚好像被他突如其來的反應(yīng)嚇到一樣緩慢眨了下眼睛：“叔叔，你好生氣啊，你在怪我嗎？”

    “當(dāng)然！”

    手腕是被手銬鎖在身后床頭，周聿安在情緒激動下用力掙扎，企圖擺脫桎梏，顧不得那圈皮膚很快被磨紅滲血。

    “不行呀?！辫F拷和鋼柱撞擊的嘩啦當(dāng)啷聲中，黎鸚突然用氣音輕笑一聲，原本平靜的神情陡然變得有些惡劣。

    也就是這樣，周聿安才注意到，她一直保持著往自己身前傾身的姿勢，右手撐在他腿間床褥上，將原本鋪得沒有一絲褶皺的床單推亂。

    在她說完那兩個字后，手掌猝然上移，隔著純棉柔軟的家居褲布料，精準(zhǔn)地按住他因藥物作用而鼓脹起來的腿心。

    軟若無骨的手指輕巧地從下往上勾弄滑動，將原本就難耐硬挺的一團(tuán)撫弄得更加滿脹，幾乎快沖破布料。

    周聿安在驚懼中開口：“黎鸚！”

    自他頭頂打落的冷色調(diào)燈光下，黎鸚臉上的笑意不變，眼里落了些審視與譏誚，語氣卻是很慢，好像要一字一字地烙進(jìn)他的心里：“叔叔……你不能怪我，因?yàn)楝F(xiàn)在，只有我能幫你哦?！?/br>
    ＊

    周聿安家客廳正中央的墻壁上，原本掛著一張七年前的合照。

    那是黎鸚十一歲的時候，黎朔剛出生，他們一家人去拍的全家福。

    周聿安開車送他們過去。

    在照相館的時候，陳青竹說讓周聿安和他們一起。

    她說，他們早就把他當(dāng)成家人。

    這是自母親去世后，周聿安第一次在別人那兒接觸到“家人”這個詞。

    黎鳴是他敬重的老師和前輩。

    陳青竹是他的師母。

    黎鸚聞言過來，握住他的手，仰起臉對他笑：“叔叔，一起拍吧?！?/br>
    那時候她不過是十一歲的小女孩，身高堪堪到他腰間，手那么小，腕骨又那么細(xì)弱。

    周聿安輕輕回握住。

    她是他老師的女兒，是他的家人，他應(yīng)該照顧她、保護(hù)她、教導(dǎo)她。

    畫面咔嚓定格。

    那張相框在昨天突然從墻上摔落，木制邊框損壞了一角，周聿安把它放到臥室的門邊，準(zhǔn)備找時間去修理。

    而現(xiàn)在……

    他的視線從門邊的合照上收回，眼前是黎鸚疑惑的目光：“叔叔，你走神啦?！?/br>
    身體里的情欲如翻滾的巖漿一樣沸騰不息，身下，腿間的硬物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釋放出來，正被少女綿軟的手掌握住。

    周聿安只覺得惶恐、驚悸。

    他幾乎是懇求般地開口：“黎鸚，不要這樣做……”

    他說：“就算你討厭我，就算你想要捉弄我、報復(fù)我，你也不該、不該用這種方式……”

    死寂昏沉的臥室里，只剩曖昧粘膩的咕唧聲，被他刻意忽視，不敢去看，不敢去想，不然就要瘋掉。

    “我是你叔叔，你是我老師的女兒，我一直、我一直都把你當(dāng)做侄女、當(dāng)做家人看待…你不能這么對我，停下，停下好不好？”

    “啊……”

    黎鸚垂落眼瞼，思索著盯住自己手里的東西出神，指腹滑過青筋凸起的皮rou紋路，她聽著周聿安極力壓抑著的喘息開口：“我不討厭你啊叔叔，我在幫你不是嗎？如果我停下，你會更難受的哦。”

    “那不重要！你、你現(xiàn)在停下，我會當(dāng)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我不會追究任何事，不要再……”

    一聲悶哼后，語速極快的話戛然而止。

    黎鸚在他極力勸阻時用指甲刮上手里yinjing的冠狀溝，指腹繞住最前段的馬眼打轉(zhuǎn)，面無表情地感受著那根東西不安地彈動、發(fā)顫。

    “叔叔，你好天真啊。”

    手心皮膚摩擦過被涂上溢出前精的柱身，一下捋到根部，又完全包裹著它往上，水聲yin靡，勾扯出一串濃重的情欲腥氣。

    黎鸚仔細(xì)望周聿安痛苦壓抑的雙眼，頭往右下輕偏，語氣涼薄帶笑：“為什么到現(xiàn)在了，你還對我抱有這樣不切實(shí)際的幻想呢？”

    冷汗從發(fā)稍滑落，順著脖頸的線條往下，洇開皮膚紋路，沒入領(lǐng)口。

    身體上的歡愉盡數(shù)化為精神上的鈍痛折磨，周聿安在恍惚中感覺到耳膜被巨大的氣泡裹住，殘忍地將他的神智與身體分割開，讓他無法逃離這情欲的漩渦。

    而黎鸚就在那層隔膜外，冷靜地、憐憫地旁觀他的狼狽，欣賞她親手給予的苦痛。

    直到最后，他還在徒勞地叫她的名字：“黎鸚……”

    他曾經(jīng)叫過無數(shù)次這個名字，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惶遽絕望。

    黎鸚終于停下動作。

    她面無表情地盯著皺眉劇烈喘息的人，默了一會兒后，放軟嗓音叫他：“叔叔?！?/br>
    周聿安掀開眼皮，露出迷?？斩吹难劬Α?/br>
    尖銳的快感退去，眼前的一切逐漸清晰。

    他看見黎鸚抬起了手。

    白皙修長的手指在面前并攏又張開，自燈光下拉扯出白濁的細(xì)線，仿佛織就曖昧窒息的網(wǎng)，又匯成一柄利刃，刺痛周聿安的雙眼。

    黎鸚緩緩開口：“叔叔，你不是說一直把我當(dāng)成侄女、家人看待嗎？”

    她的視線穿過指縫無聲的罪證，直直望進(jìn)周聿安慘白灰敗的眼仁。

    “可是你現(xiàn)在，射在了自己侄女的手上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