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好似應(yīng)了一聲召喚，化為神人降臨承天府，而且再次見到了師父，和他一同斬妖除魔痛快至極！“這是個夢么”

    老廟祝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想來并非是夢，蕭總捕，老朽剛剛在風(fēng)雨中看到了你化為天神從天而降”

    “是真的？”

    蕭玉之渾身疲憊，躺在床上也沒什么力氣，但臉上卻露出了笑容，他握了握拳，回憶著之前的感覺，肖山三圣中的一個就是被他一爪擒住捏死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第778章 各方后路

    蕭玉之幾聲痛快之后，身上似乎也是恢復(fù)了一些力氣，強(qiáng)撐著坐了起來，這起身才看到屋中地面上放著一塊門板，上頭還躺著一個老人。以先天武者的敏銳，根本沒有察覺到第三個人的氣息，這么近的距離幾乎是能聽到呼吸和心跳的，很顯然地上的人已經(jīng)過世了。

    “這是.”

    雖然沒見過地上的老人，但蕭玉之看了卻有種特殊的感覺，仿佛與自己有一定的聯(lián)系。

    老廟祝低頭看向門板上躺著老人，嘆息一聲回答道。

    “這是怪絕圣手邵真先生！”

    怪絕圣手，也即大庸文人雅士之間敬稱的本朝畫圣！

    蕭玉之雖然是個武夫，但在京城當(dāng)差為官數(shù)十年，怎么可能不知道邵真的名頭呢，他愣愣看著地上，一時間有些驚愕。

    “邵真先生？他.他怎么會.”

    雖然以前早有人傳言畫圣已經(jīng)不在人世，可如今看來，不過是剛剛離世。

    老廟祝搖了搖頭。

    “老先生也算死而無憾，臨終前又有突破，和顏道長共作《伏魔神道圖》.蕭總捕應(yīng)該是知道那幅畫的吧？”

    聽聞此言，蕭玉之腦海中劃過種種畫面，更是仿佛看到神道圖上的自己，心中也隱約有了明悟。

    原來如此“嗚呼.”

    一陣清風(fēng)入真君廟，顏守云的身影也出現(xiàn)在屋外，他腳步略微踉蹌一下，扶住了門框才穩(wěn)住身形。

    “道長！”“道長？”

    廟祝和蕭玉之都面露驚喜呼喚出聲，而顏守云也看向屋中露出了笑容。

    “蕭總捕醒了？如此甚好.”

    只是當(dāng)看到邵真的尸首，顏守云臉上的笑容也淡去了，只是他并沒有太多的悲傷，人生在世追求理想，以求丹青之妙，臨終亦能再有突破，邵老先生是含笑而終的！更何況顏守云自認(rèn)沒有辜負(fù)老先生的期待，不但完成了《伏魔神道圖》的形，更是在之后召神而來，真正完成了神道圖的神！這會真君廟中沒有什么香客，剛剛天象驟變的情況早就把香客們都嚇得回了家。

    屋內(nèi)外三人沉默著，也就使得整個真君廟都十分安靜。

    良久之后，蕭玉之才開口問了一句。

    “道長，京城內(nèi)部應(yīng)該動靜不小吧？”

    顏守云笑著嘆息一聲。

    “何止是動靜不小啊，不過與我又有何干呢？我們把邵真先生安葬了吧！”

    “聽道長您的！”

    蕭玉之和老廟祝也不多話，如今妖邪已除，心中倒是沒有任何急切了。

    顏守云本來是打算將邵真葬在真君廟后方的，只是這一刻，他忽然心有所感，抬頭看向一邊，蕭玉之慢了半拍但也立刻看向了顏守云所視的方向。

    不知何時，真君廟后院中竟然站著一個秀麗脫俗的女子，她只是站在那看著，不知道她怎么出現(xiàn)的，也不知道她來了多久了。

    但是顏守云和蕭玉之似乎都明白，恐怕來者并非凡人，隱約有一種淡淡的縹緲感。

    兩人小心地將門板和上頭的邵真輕輕放下。

    “請問您是.”

    顏守云小心地問了一句，卻不想那女子竟然向他們行了一個叉手萬福禮，儀態(tài)得體面容恬淡。

    “小女子陳寒有禮了！”

    顏守云和蕭玉之等人下意識拱手回了一禮，見那女子緩緩抬頭，視線落到了邵真的尸首上。

    “落葉歸根，還于故土，小女子斗膽，請道長和蕭大俠將邵真先生的遺體交給我，小女子自會帶其回到嶺東安葬！”

    一邊的老廟祝忽然開口了。

    “聽說怪絕圣手乃是嶺東人士，聽說天下第一真君廟立廟之時有一女子為廟祝，也姓陳.畫圣終其一生未娶，似乎也是因?yàn)槟俏粡R姑”

    老廟祝的話讓顏守云和蕭玉之略微驚愕。

    “畫圣還有這一段故事？”

    蕭玉之這么問了一句，老廟祝則笑了笑。

    “此事算不上秘密，文人雅士之中素有流傳，聽說當(dāng)年沉醉于真君廟廟姑的儒生也是不少的”

    陳寒認(rèn)真地看了一眼這個廟中的廟祝，在顏守云和蕭玉之都還驚愕于老廟祝說的事的時候，她卻已經(jīng)走到了邵真的遺體旁邊。

    “不知，可否容小女子帶他離開？”

    陳寒的聲音再次傳來，顏守云和蕭玉之這才又驚醒過來。

    “呃若是能讓老先生落葉歸根自然是好的，姑娘.請便”

    這女子來路不明么？似乎是的。

    但顏守云就是有一種感覺，一種信任對方的感覺，或許這也是所謂的靈覺吧。

    陳寒點(diǎn)了點(diǎn)頭，身子輕輕蹲下，在蕭玉之猶豫要不要幫忙的時候，她已經(jīng)將邵真的遺體用雙手托了起來。

    畫圣已經(jīng)蒼老得不成樣子，體重也很輕很輕。

    陳寒又看了那邊的廟祝一眼?！吧巯壬嫘?，陳寒其實(shí)明白，只是你我所求終是不同，小女子虔心向道，若曾經(jīng)讓你心生誤解，乃陳寒之罪也他日再見之時，希望先生釋懷！”

    這呢喃般的聲音似乎是說給旁人聽，也似乎是說給仿佛睡著了的老人聽。

    “道長、蕭大俠、老先生，陳寒告辭！”

    說完整句話，陳寒抱著邵真的尸首，輕輕后退一步，整個人已經(jīng)緩緩離地，帶著一縷煙波退向天空。

    在顏守云和蕭玉之有些恍惚的眼神中，那一抹倩影已經(jīng)抱著邵真離去，天邊僅殘留一縷云霧.“蕭總捕，你是時候該回去了！”

    良久之后，顏守云收回視線看向蕭玉之，后者沉思片刻也終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顏守云也不想再打攪?yán)蠌R祝了，更不想為其帶來什么麻煩。

    所以兩人選擇在此刻告辭離去，也是在真君廟的后門處分別。

    冬日雨后，寒風(fēng)蕭瑟。

    老廟祝目送兩人離去，一個向城內(nèi)，一個則頭也不回向著城外。

    良久之后，老廟祝才微微點(diǎn)頭，淡淡光輝帶起似煙若霧之感，身形漸漸變化，繼而成為了石生。

    “師弟收了個好弟子！”

    真君廟的老廟祝確有其人，但那位老人其實(shí)數(shù)月以前就已經(jīng)大限將至，他似乎自己也明白這一點(diǎn)，所以早早踏上了回故鄉(xiāng)的旅途。

    年前回到真君廟的老廟祝，乃是石生所化。——通過《伏魔神道圖》神顯的凡人有兩個，但比之蕭玉之此刻漸漸恢復(fù)的狀態(tài)，另一邊的譚元裳卻在閉眼之后再也沒有醒過來。

    京城某個居民坊深處的那一間普通屋宅中，譚元裳的那護(hù)衛(wèi)三兄弟悲戚地跪在譚元裳的床前。

    三個武功奇高的人，年紀(jì)最大的已經(jīng)白發(fā)蒼蒼，年紀(jì)最小的也已經(jīng)須發(fā)花白，此刻卻如同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老爺”“老爺啊！”“您怎么就.”

    屋外的巷子中，齊仲斌就站在那里，當(dāng)然也少不了肩頭的灰勉。

    “唉，齊小子，自己的徒弟不去看看，倒是陪我來這看譚妖怪，這不好吧？”

    齊仲斌笑了笑。

    “譚公是自己覺得無趣，不想留于世間了，更是想同紫薇靈君敘敘舊了，只不過他這走得倉促，倒是苦了這三個忠仆了?！?/br>
    灰勉聽著就樂了。

    “這用得著咱們擔(dān)心，譚元裳這人一生心思縝密，什么身后事都是早就料到了，他們不過是悲傷，還不至于手足無措，他們老爺早就都安排好了，遺囑什么的一樣不會少。”

    “灰前輩說得是！”

    灰勉又看向皇宮方向。

    “唉，見過敗家的，沒見過這么敗家的，果然皇帝昏庸起來還是很可怕的不過你猜項(xiàng)儀清醒了沒有？”

    齊仲斌這會已經(jīng)算是脫劫而出，很多事也更為明晰了，只是搖了搖頭。

    “他若只是個普通富家翁，喪失一切看清過往，或許能大徹大悟，可惜他是皇帝，依然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

    一人一貂的話似乎看穿了項(xiàng)儀的一切。

    此刻的皇宮中，太醫(yī)院的諸多太醫(yī)都已經(jīng)焦頭爛額，一個個都看過了皇帝的病情。

    但是太醫(yī)們也實(shí)在是束手無策，如今只能是用一些香薰，用拯救推拿的方法緩解皇帝的情況，期待著他能快些醒來。

    或許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皇帝的脈搏還算有力，不像是要暴斃的樣子。

    午間天象驟變，發(fā)生的事情其實(shí)已經(jīng)慢慢傳遍整個承天府，很多百姓都愿意相信，皇上辦的鑒法大會引來了許多妖邪，終于觸怒祖先和上蒼，遣天神下界除妖。

    民間的人都傳得有模有樣，朝廷中的人當(dāng)然不會不知道，而且很多人了解得更清楚。

    司天監(jiān)更是好似哀鴻遍野，一個個都心若死灰，以陛下的脾氣，司天監(jiān)有一個算一個，怕是都在劫難逃。

    同樣的，鑒法大會招來的法師們并不是全都被天神誅殺了，畢竟還有不少法師是人。

    只不過這些人不論是有些本事的術(shù)士，還是運(yùn)氣極佳到今天還沒穿幫的騙子，如今一個個也都人心惶惶，更有甚者已經(jīng)開始偷偷逃離京城。

    大家都不是傻子，皇帝的脾氣這么久以來也都大概明白了，等皇帝反應(yīng)過來，絕不會有好果子吃。

    其中最為不安的當(dāng)要數(shù)高宏清，他很想逃，但在回住處的路上他內(nèi)心極度掙扎，舍不得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也舍不得師父留下的煉丹爐鼎。

    這會禁軍似乎也有些顧不上京城各處散居的法師，一路上都是護(hù)送皇帝回了宮殿，中途法師們離開也不會有人在意。

    高宏清和弟子們就在這種情況下跑回了青靈別府，一路上已經(jīng)能聽到百姓們在議論之前風(fēng)雷驟雨天神降妖除魔的事情。

    在回到青靈別府后，高宏清和弟子們就趕緊把門府門關(guān)上，隨后才“嗬嘶嗬嘶”地大口喘息起來。

    “師父，我們怎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