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 不許再去看那條魚。”

    *

    岑溪又下到了地下室。

    “祁魚？”

    他小心的喊他的名字。

    只是好?久都沒有見那條美人魚游上來。

    一直到他有點(diǎn)失望的要走?的時(shí)候, 水面才重新泛起了水花。

    “祁魚，你出?來啦？”岑溪彎著眼睛, 開心地跑過去。

    祁魚藍(lán)色的眸子, 冷淡地看著他：“那個(gè)人不讓你來，你來干什么??！?/br>
    岑溪看著他尾巴上的捆住他的鏈子, 有點(diǎn)心疼道：“我來看看你好?不好??！?/br>
    祁魚冷哼一聲：“要你管。”只是這?次說完，他卻沒有重新鉆進(jìn)水下。

    岑溪坐過去，看著人道：“你別這?么?兇嗎，要聽故事嗎？”

    雖然祁魚嘴上說著不屑，卻還是靜靜地靠外殼岸邊，岑溪拿著本書，坐在岸邊，聲音像是山間?的清泉，回蕩在這?個(gè)地下一小塊地方。

    祁魚的眼睛輕輕眨了眨，還是第?一次有人愿意給?他讀故事。

    鐘樓上的鐘，響了一聲。

    岑溪翻書的手一頓，他抬頭對(duì)著祁魚說：“祁玉要回來了。我得走?了。”

    起身的時(shí)候，他的衣角卻被抓住了，岑溪有些茫然地看了過去，見祁魚臉上帶著幾分?不自然看著他。

    “怎么?了？”岑溪問。

    祁魚剛開始不說話，一直到岑溪走?上臺(tái)階，快要離開地下室的時(shí)候，他的尾巴在水中舒張開。

    “明天還能再看見你嗎？”他問。

    岑溪回頭看他，快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嗯。”

    *

    岑溪和人魚這?樣相處了半年。

    每天，他都像抱著書本，坐在水邊給?人魚讀故事。

    一直到，冬天降臨。

    這?天下了大雪。

    岑溪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可現(xiàn)在，確實(shí)沒到祁玉回來的時(shí)間?。

    岑溪低頭繼續(xù)向下讀，那熟悉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

    真的是祁玉！

    他快速地起身，想?要回去，營造出?自己沒有來過得假象。

    只是太晚了。

    剛站在臺(tái)階上，就看到祁玉那雙漆深的眸子，深不見底地看著他。

    “不聽話？”祁玉冷淡地說著，目光移到了水里的祁魚身上。

    那雙藍(lán)色的眼睛，充滿敵意地看著他。

    祁玉笑了一下，接著捏住岑溪的脖頸，毫不猶豫地低頭吻了下去，然后挑釁的看了祁魚一眼。

    “祁——玉——你，松開我。”

    祁魚看著岑溪的脖頸緩緩地漫上一層薄紅。他藍(lán)色的眸子開始逐漸變深，尾巴上的鎖鏈也開始泠泠作響。

    祁玉俯身抱住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地下室。

    岑溪從來沒有見過祁玉這?么?兇狠的模樣。

    他知道這?是為?了懲罰自己不聽話。

    他擦著自己身上的痕跡，嘟嘟囔囔地罵著人。水流聲中，他聽到浴室地門被打開了。

    岑溪以為?是祁玉，沒好?氣地說：“出?去，今天晚上不要理你。”

    只是那道人影卻依舊靠近。

    岑溪生氣地扭頭，看清楚身后的人，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祁魚？”

    天藍(lán)色的尾巴已?經(jīng)?消失，成了筆直的小腿。藍(lán)色的眼睛，卻依舊清澈純凈的看著他。

    岑溪問道：“你怎么?來了。”

    祁魚的眼睛一寸一寸掃過岑溪，眸中的顏色越來越暗。

    岑溪這?才意識(shí)到自己沒有穿衣服，他剛想?起身，手卻被祁魚捂住。

    岑溪瞪大眼睛。

    祁魚說：“噓，別說話?！?/br>
    浴室的玻璃門外，高挑的身影在靠近，如今宅子里，除了祁玉，就沒有其他人。

    祁玉在外面低聲道：“洗澡洗了這?么?久，真生氣了。”

    岑溪?jiǎng)傁?說話，祁魚的唇低頭就覆了下來。

    呼吸很快被掠奪走?，岑溪抬眼，看著祁魚的尾巴，在浴室水下若隱若現(xiàn)。

    “嗚——”

    岑溪發(fā)不出?聲音。

    同祁玉的霸道不同，祁魚更像是一條蛇，無孔不入的纏著他，掠奪他呼吸。

    祁玉對(duì)于?房間?內(nèi)一切一無所知：“岑溪？說話，不說話我進(jìn)去了。”

    祁魚松開對(duì)岑溪的鉗制，在他耳邊說：“讓他走??！?/br>
    岑溪眼睛，唇，脖頸，全都紅透了，他讓自己盡量正常地開口：“我沒事。”

    祁玉：“你聲音怎么?有些不對(duì)勁?！?/br>
    祁魚在他脖頸處親吻，岑溪捂著嘴讓自己不出?聲，一直到門外聲音又響起：“岑溪？”

    岑溪說：“嗆了一口水。”

    祁玉懷疑道：“是這?樣。”

    岑溪：“嗯?！?/br>
    祁玉以為?是自己剛才真的把人欺負(fù)慘了，所以岑溪在給?他置氣。他說：“有什么?事喊我?！?/br>
    岑溪：“嗯?！?/br>
    直到他聽到祁玉腳步離開的聲音。

    然后他低頭，看著那雙深藍(lán)色的眼睛盯著他，像是極度危險(xiǎn)的深海領(lǐng)域，要把自己拽進(jìn)去。

    “祁魚，你——”

    祁魚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jī)會(huì)，他抬手將浴室的花灑開到最大，將一切聲音都堵在唇里。

    *

    岑溪最近食欲不太好?。

    平日里喜歡吃的東西，看到的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