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1?” 柚子立馬就低頭大口吃起來,吃相比大黑好看,但是進(jìn)食速度起碼是大黑的兩倍。 還挺守規(guī)矩的。江橘白想道,徐欒活著的時候應(yīng)該訓(xùn)練過。 吳青青收拾完院子,走回堂屋轉(zhuǎn)了一圈,最后才走到廚房。 “這狗看起來挺兇,怪讓人怕的?!彼f道。 柚子看起來確實(shí)兇惡,不像狗,像狼。 “我等會跟它說一聲,我不在家的時候就讓它聽你的,它能聽懂話?!苯侔讓⑹终品旁诹苏谶M(jìn)食的柚子的頭頂,柚子身體略微一僵。 “你小心它護(hù)食咬人?!眳乔嗲嗑o張起來。 江橘白:“不會。” 喂了狗之后,江橘白給柚子在大黑的狗窩旁邊給它也鋪了一個窩,柚子和大黑翻著肚皮,在江橘白的不遠(yuǎn)處曬著太陽。 江橘白上樓,江祖先正在收拾著衣服。 “你做什么?”少年本來是想找阿爺談?wù)勑鞕璧氖虑椋Y(jié)果這一看,對方似乎是在準(zhǔn)備著出遠(yuǎn)門。 江祖先頭也沒回,“我要去找我?guī)熜中蘖?xí)一段時間,尋找到破解之道?!?/br> “去哪兒?” “他家住在市里,我修習(xí)最少也要三個月,等我學(xué)成歸來……” “也不一定能成功?!苯侔子挠牡卮驍嗔藢Ψ?。 江祖先表情滯住,“不要說這么喪氣的話?!?/br> 三個月…… 江橘白想了想。 他那時候估計(jì)已經(jīng)被徐欒上廢了。 江祖先說了自己要離開去修習(xí)之后,才記起問江橘白,“你上來干什么?” “就是,”江橘白猶豫了一下,說道,“徐欒的死好像不是意外。” “什么?”江祖先慢慢悠悠的神情幾乎是頃刻消失,他黃豆大小的眼睛瞪圓了起來,“你怎么知道?” “在最開始,徐欒就疑心過自己的死亡原因,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寫了契書讓我?guī)退?,只是后來被你做契給覆蓋了,今天我去徐家吃飯,徐欒讓我離他們一家人遠(yuǎn)一點(diǎn)。” “徐欒的遺書上面寫,他從很早之前就開始覺得不舒服,去醫(yī)院檢查過,檢查不出來原因。”江橘白說到這里時,胸口像是被幾針極細(xì)的針扎了一下,他想,徐欒那么聰明的人,肯定是猜到了什么,只是就連他也查不出不適的源頭,徐欒這樣的人,會不會無助? “你覺得是有人害了他?”江祖先目光犀利。 江橘白眼神略顯不自在,“我沒覺得,他覺得。” 江祖先沒注意到江橘白的不自在,他在地板上坐下來,看著香爐里煙霧裊繞,“醫(yī)生都說是心臟驟停,有可能是因?yàn)樗綍r學(xué)習(xí)太勞累了,如果真的有問題,醫(yī)生難道還查不出來?” “你現(xiàn)在怎么連他的話都信起來了?”江祖先眼神怪異,“鬼跟人不是同一種生物,你不要以為他們只是同一種生物的不同表現(xiàn)形態(tài)?!?/br> “人死了,成了鬼,滿肚子壞水,謊話連篇,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壞種?!?/br> 江橘白靠在墻上,“我贊同。” “你贊同你還信他說的?” “遺書是他活著的時候?qū)懙?,為什么不信?”江橘白淡淡道,“再說了,他又不會害我?!?/br> quot;……quot; 老爺子拾起地上的布鞋,將少年連推帶搡抽了出去。 - 少年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面曬太陽,兩條狗匐在他的腳下打著盹。 太陽曬得臉皮發(fā)燙,身體卻被空氣裹著發(fā)冷。 徐欒活著的時候,好像也是單打獨(dú)斗,他的遺書里沒有提起過他曾向父母求助。 死后,同樣孤立無援。 他在家吃了晚飯才去學(xué)校,江夢華大方地給了他兩百塊錢在學(xué)校買飲料喝買零食吃。 江明明很聽他媽的話,又在院子外面等著江橘白。 他看見了院子里那條威武霸氣的大狼狗,“嘿”了一聲,大黑在地上打了個滾,柚子的喉嚨里嗚嗚嗚地開起了小火車。 江明明又定睛仔細(xì)瞧了瞧,“這不是徐欒家那狗嗎?” 江橘白拎著書包走出院子,“你怎么認(rèn)識?” “我以前去過他家附近偷柚子,這狗在院子里沖我狂咬,特別嚇人,我當(dāng)時就把他記住了,”江明明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徐欒有時候會帶著它去鎮(zhèn)子里到處逛,學(xué)校不少人都認(rèn)得它。” “哦?!苯侔追磻?yīng)冷淡。 “它怎么到你家來了?而且它還聽你的!” 江橘白隨便道:“徐欒給我托夢,讓我?guī)退B(yǎng)狗?!?/br> “可是你跟他又不熟,他為什么要給你托夢?要托也是托給徐文星啊。”江明明繼續(xù)找江橘白的漏洞。 “這種事情能用人類的邏輯解釋?”江橘白不慌不忙,口吻冷淡。 江明明見江橘白態(tài)度篤定,覺得也是。 但…… “徐家居然也愿意把狗給你?這可是徐欒的遺物!” 沒等江橘白想到借口,江明明先自己把自己說服了,“唉,也能理解吧,畢竟是過世的人的請求,他們也不好不答應(yīng)?!?/br> “……” 特訓(xùn)班三天一小考一周一大考,全班三十幾個人幾乎個個都快被試卷給埋了,每個人的食量也見漲,三十來個在食堂吃出了兩個班加起來的飯量。 三十來個人的特訓(xùn)班考試也照樣有排名,學(xué)生少,試卷批改的速度更快,上午考完,晚上的時候成績和排名就一塊兒出來了。 第一次小考,江橘白還在倒數(shù)。 不過這能理解,1班的學(xué)生占了多數(shù),成績本來就比年級百分之八九十的學(xué)生要好,江橘白頭兩次落在后面也再正常不過。 特訓(xùn)班大部分1班人都沒把其他班的放在眼里,他們以為名次幾乎可以一直固定,就跟之前的月考沒什么區(qū)別。 第二次大考,江橘白總分六百,直接一步跨到了特訓(xùn)班排名的中段。 這下,有人坐不住了。 他們覺得江橘白是在作弊。 正常人誰能進(jìn)步這么快,這才幾個月的時間,江橘白就從百來分一路爬到六百分,天才也做不到這樣! “你們有什么證據(jù)說人家是作弊呢?就因?yàn)樗几叻??”徐游坐在講臺上,目光掃過教室里一張張不服氣的面孔。 這些蠢孩子,他們難道不清楚,就是因?yàn)樗麄儾粔蚵斆?,所以才會被真正聰明的孩子輕易趕超啊。 “徐老師難道是想包庇他?” “你們沒有證據(jù),口說無憑,我也不可能和其他老師重新出一套試卷讓江橘白再做一遍,這對他來說不公平,”徐游目光銳利,“你們光是主張他作弊不夠,你們還必須舉證,不然就是污蔑。” “再說了,”徐游語氣溫和下來,“四個老師監(jiān)考,難道沒一個老師看見他作弊?再再說了,他每次考試都比上一次考得好,又不是突然考這么好的?你們是接受不了他成績變好,還是接受不了他成績變得比自己好呢?” 班級里鴉雀無聲。 江橘白沒關(guān)注他們吵架,他看著教室的窗外發(fā)呆。 quot;行了行了,別郁悶了,大家這次考得又不差,都特別好,都比上次進(jìn)步了不少,不要把眼睛放在別人身上,要放在自己身上,quot;徐游語氣輕松地安慰著大家,他想了想,“這樣吧,我等會跟主任說一聲,明天下午我?guī)銈內(nèi)ノ壹页曰疱?,我請客,行不行??/br> 班里低迷的氣氛一聽見老師請客吃飯,立馬煙消云散,眾人歡呼雀躍起來。 徐游朝坐在窗邊的少年看去。 江橘白一臉漠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文星在看書,但明顯沒看進(jìn)去,神游天外。 當(dāng)天晚上,學(xué)生還是得在校內(nèi)吃晚餐。 江橘白和江明明還有徐文星一起,江明明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江橘白當(dāng)成和徐欒一樣的人物看待了。 整個學(xué)校里,除了江橘白,再沒有人能跟徐欒當(dāng)初的實(shí)力相較。 如果徐欒還活著,兩人說不定還能在排行榜上打個不相上下。 “你太厲害了太厲害了,我應(yīng)該早點(diǎn)跟你做朋友的,你的智商跟你本人看起來完全相反。”江明明激動得大口塞飯。 江橘白瞥了他一眼,“你有?。俊?/br> “是嘛,你以前就應(yīng)該好好學(xué)習(xí),讓1班……”江明明一梗,看了眼沉默不語的徐文星,僵硬地拐了道彎,“讓徐欒見識見識你的厲害?!?/br> 說實(shí)話,剛剛1班那些人一窩蜂地咬定江橘白考試作弊時,其余十來個從外班來的都挺憋屈。 怎么著,1班成績好就是應(yīng)該的,其他班成績好就是作弊? 江橘白嗤笑一聲。 他都沒心情接江明明的話。 江明明若是知道他如今的成績?nèi)啃鞕栎o導(dǎo),不知道還能不能說出剛剛這樣的話。 “班長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江明明伸手在徐文星眼前晃了晃,“你不會也跟那些人一個想法吧?” “怎么可能,”徐文星回過神,他笑道,“你把我也想得太扭曲小氣了。” “再說了,江橘白跟我還差了五六十呢?!毙煳男强粗侔?,眼神和語氣皆充滿了鼓勵,“繼續(xù)努力啊?!?/br> 江橘白:“…我會的?!?/br> 畢竟,努不努力,他說了不算。 有鬼在身旁陰氣森森地監(jiān)守著。 江明明覺得徐文星格局還挺大的,他不禁道:“說不定,江橘白個把月的時間就把這五六十分的差距給干沒了。” 徐文星眼鏡后的目光微凝,點(diǎn)頭,“說得也是?!?/br> 江橘白看了眼徐文星,“沒那么夸張,你不是說越到后面提分越難?” “說不定這對你來說沒有問題呢?”徐文星假設(sh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