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9章
在黑漆漆不見明月的夜里，寒霜肆意侵蝕著所到之處，覆蓋所有。 青磚墻瓦，燈影搖曳。 冰冷的夜，冷冰冰的路。 沐浴完的將軍大人，披著紅絨大氅，迎著寒風，回到了臥房。 身上是夜里過分冰冷的寒意，氅衣上仿佛都凝結(jié)了一層白白的霜。 她推開剛剛修好的門，進來。 正好碰見夏林。 夏林端著熱水盆，看見她，低頭行禮。 “將軍。” 那剛剛沐浴完，坐在床上，身上只穿著件薄單衣的小公子，聽到聲音，立刻抓起被子，裹住了自己。 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裹，就是—— 害羞。 莫名地害羞。 他用被子裹著自己，心臟砰砰砰跳動得厲害。 心甘情愿（25） 許是因為剛剛洗澡了，又許是因為屋里的溫度太高了。 他的臉頰紅撲撲的，濕潤的眼珠子柔亮得厲害。 藏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羞澀和歡喜。 遠遠地，他看著那遠處幕簾外隱約的背影。 夏林行過禮之后，就自覺地出去了。 順帶把門給關(guān)上。 將軍大人隨手解開大氅，脫下。 里面只穿著單薄的素裙，抹胸纖腰，膚白賽雪。 慢慢朝著床榻的方向，單手挽著那氅衣，順手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動作間，房間內(nèi)主調(diào)的梨花檀木香中，似乎多了些許異常的香味。 淡淡的，藏匿于其中。 不細聞，根本聞不出來。 床榻上的小公子，裹著軟綿的被褥，臉頰越來越紅。 看著她慢慢走近，走到床邊，坐下。 “很冷么？” 她看到他的模樣，問。 小公子緊張到連看都不敢看她，垂下泛著紅意的眼皮，睫羽瘋狂顫動。 “沒，沒有?！?/br> 不僅不冷，反而還熱得慌。 渾身燥熱，熱得他仿佛全身都要熟透了。 活脫脫像是只熟透了的蝦。 連耳朵尖都在冒著熱氣。 羞得不行。 將軍大人定定看著他，眨眼。 他這是…… “那，可要我出去一會兒？” 她善解人意地問。 “如果不習慣的話，今晚我去書房睡也可以?！?/br> 小公子一愣，慢慢抬眼，“什……什么？” 將軍大人指了指他紅透了的臉，“你不是緊張么？” 既然她在他會很緊張，那她可以先出去，讓他先適應一段時間。 小公子指尖一縮，“我……我……” 他的臉皮子太薄了，實在難以啟齒自己在害羞什么。 他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她，很快又像是燙著一樣，移開。 臉頰又紅又燙，不自覺地咬唇。 “我……” 難得善良的將軍大人伸手，摸摸他的腦袋。 “沒關(guān)系，不用緊張?！?/br> “安心睡吧，我去書房?！?/br> 她說著，起身。 正要走，身后忽然伸出了手。 一把抓住了她，柔軟的手有些用力。 “不……不行！” 他軟軟的聲音帶著幾分著急慌張。 將軍大人動作一頓，轉(zhuǎn)身，“嗯？” 紅著臉的小公子，盯著她，眼神有些飄忽，唇被咬得出了印。 “不……不行，老嬤看到了……會……會告訴母親的?！?/br> 他磕巴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就是死死抓著她，勉強生硬地擠出一個理由。 “母……母親要是知道了……知道了……不好的……” “對……就……就是不好的……” 他像是怕她不相信似的，說到最后還著重強調(diào)了一下。 略帶慌亂。 被拉住的將軍大人看著他，眉頭微鎖。 “她？” “嗯……嗯……就……就是不好的……” 他抓著她的手，垂下眼，像是要擋住自己撒謊的心虛。 “母親父親都會知道的……” “……” 她沒說話。 確實是，忘了這一點。 他提醒她了，這府里基本都是從丞相府來的。 要是新婚第二天就分房睡…… 傳到丞相耳中可就不好了。 至少，她是親口向丞相保證過，會好好待她兒子的。 “那，我打地鋪？” 她看向他，問。 心甘情愿（29） ……不過這里好像沒有多余的被子。 想要多的被褥，還得派人去取。 將軍大人看了看地面。 “……”小公子紅著臉，咬了咬牙。 這呆子，怎么就不能主動點呢！？ 難不成非要讓他—— 他抓著她的手指，拉也不是，松也不是。 她就在他面前，香香的，明明什么都沒有做，就已經(jīng)把他的心搗亂得一塌糊涂。 狼狽至極。 他心臟砰砰砰地響，也不說話，就這么定定地盯著她看。 濕漉漉宛若小鹿般的眼眸，微微發(fā)紅，已經(jīng)上過藥水的眼尾。 眼睫是軟軟耷拉下來的，纖軟濃密，就這么溫溫亮地盯著她看。 她看了看地面，又看向他。 對上他這般宛若稚雛般清澈的眼神，她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