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云堇念的身上，被這樣突然一問，她聽著，先是沒反應(yīng)過來。

    過了兩秒，看著面前小人兒格外認(rèn)真且隱隱生氣的小模樣，云姒沉默了片刻，一時(sh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唔……念念，其實(shí)……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慢聲細(xì)語，憐愛地摸摸她的小臉蛋，想了想，努力委婉解釋，“爹爹沒有打我，他只是……”

    “咳……我和他是……”

    “娘親，現(xiàn)在爹爹不在，你不用和念念說假話。”漂亮奶凈的小娃娃鼓著腮幫子，一字一句認(rèn)真說，“在念念面前，娘親不需要說假話，娘親想說什么就可以說什么，別怕?！?/br>
    “要是爹爹真的打你了，念念一定幫娘親，絕對(duì)不會(huì)因?yàn)樗堑凸孟?，也絕對(duì)不會(huì)因?yàn)樗堑腿讨?。?/br>
    小娃娃年紀(jì)小小，性子卻剛烈真摯，不屈不撓，揚(yáng)起了小拳頭，“大不了我們就一起揍爹爹，把他揍到不敢再亂來為止。”

    “雖然……這樣可能有點(diǎn)大逆不道……書上說要尊老愛幼……”她說著，聲音一下便小了些，變得氣弱。

    但只要一想到她這是在幫娘親，她就立刻理直了起來，板正著小臉，格外認(rèn)真。

    “不管，就算有懲罰天譴，念念也不怕，打人就是不對(duì)?！?/br>
    結(jié)局，不是終點(diǎn)（53）

    “……”云姒靜靜望著她，沒有說話，眼底的笑意卻越來越鮮明。

    紅唇揚(yáng)了揚(yáng)，伸手摸了摸她分外認(rèn)真，一點(diǎn)都不似開玩笑的小臉，看著她的眼神，愈發(fā)溫柔。

    總覺得驚奇——這樣一個(gè)小小的人兒，還沒她的半身高，本該還是個(gè)對(duì)什么都懵懵懂懂的年紀(jì)，卻沒想，竟也有這樣勇敢的一面。

    性格剛烈，乖巧軟萌的外表下總格外膽大，知世故而又帶著些許的離經(jīng)叛道……

    這樣一個(gè)小小的玲瓏心肝，也不知是隨了誰。

    云姒看著她，看著許久，她突然一笑，笑得燦爛，“念念，要不要和娘親出去玩兒？”

    原本正在很嚴(yán)肅著的小家伙：“？！”

    一秒心動(dòng)，她瞬間就要翹起無形的小尾巴，激動(dòng)地想說好。

    但話還沒出口，她又想起剛才的話題，想繼續(xù)：“可是爹爹……”

    “爹爹？不管他，今日我們單獨(dú)出去玩好不好？”日常是懶骨頭的云姒，今日難得的心情格外好，也不窩著了。

    牽起她的小手，拉著她，就往外走，步伐歡快。

    “誒……可是——”

    云堇念被她牽著走，還想說些什么，忽地靈光一閃。

    “娘親，我們……是要逃走嗎？丟掉爹爹，我們一起浪跡天涯？”

    她的小腦袋瓜里還始終念著爹爹可能虐待了娘親的事，看娘親要走，還以為她這是要逃，順帶帶著她一起，打算偷偷藏起來，不讓爹爹找到。

    這倒是刺激，云堇念一下就興奮起來。

    “真的嗎真的嗎？我們要藏起來嗎？去哪里？可以不被爹爹找到嗎？”

    “……”云姒牽著她，低頭，看向她那明顯有些興奮的小臉，勾了勾唇，若有所思，“念念若是想玩的話，我們可以試試……”

    “藏起來的話……念念可有想去地方？我們可以一起去?！?/br>
    本來就是頑皮又有些沒心沒肺的壞家伙——再加上一只小調(diào)皮蛋，兩個(gè)人一拍即合，便離開了神界。

    拍拍屁股便走了，待到君九歌回到寢殿時(shí)，殿內(nèi)空空，空無一人，離開的人什么都沒給他留下。

    “……”剛從外面回來，眉眼間還帶著些許笑意的男人，在看不見殿內(nèi)的人時(shí)，臉上溫暖平和的笑很快消失。

    俊美清白的面容，好似瞬間變了個(gè)人般，情緒全無，冷靜而又沉默地掃視四周一圈，不說話，垂落的手似乎劇烈顫緊了一下。

    有一瞬間的恐慌心窒感襲來，他卻隱藏得很好，沒有表露出一分一毫。

    眸色變得冷暗，幽幽，喜怒不辨，宛若一頭危險(xiǎn)而又陰鷙的野獸，不說話，久久沉默。

    手指輕顫，無聲蜷縮，似乎是要抓住空氣中那漸漸變淡了的暖香氣息。

    氣息的主人不在，殿內(nèi)空空，他定了片刻，隨后，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匆匆。

    ……

    ……

    ……

    人界。

    熱鬧的繁市。

    “娘親，我們真的拋下爹爹，不管他了嗎？”

    擁擠的人流之中，那換了布衣，頭頂著圓圓髻角的可愛小奶娃，緊緊地抓著身邊人兒的手，精致的小臉上帶著幾分擔(dān)憂。

    “這樣爹爹會(huì)不會(huì)……”

    結(jié)局，不是終點(diǎn)（54）

    “唔？”牽著她的人兒，似乎完全沒注意聽她在說什么。

    看著路邊的小攤販在賣的糖葫蘆，色澤鮮艷，圓潤飽滿，她的眼睛微微亮起，看著便是饞了，想買來吃。

    周圍的人來來往往，人頭攢動(dòng)，熱鬧異常，她遠(yuǎn)遠(yuǎn)看著那香甜誘人的糖葫蘆，低頭，笑瞇瞇：“念念，吃糖葫蘆嗎？娘親買給你吃好不好？”

    “……”小家伙一聽，有糖葫蘆，立刻就要說好。

    但看著比她還要孩子氣的娘親，大饞鬼，看見喜歡的便走不動(dòng)道，她無奈，哼哼，瞬間化身小大人。

    “娘親你忘啦，念念牙疼，暫時(shí)還不能吃甜的……”

    云姒一聽，似乎這才記起來，一拍腦袋，“哦對(duì)，你得戒甜食，得等牙好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