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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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三天后,李長安才從沈初送過來的信中知道這個曹令忠是誰。 難怪這個名字她不熟悉,原來是改過了名。 李元忠,原名曹令忠,昭武九姓后人,后定居河?xùn)|,因堅守北庭、抵御吐蕃有功而被唐代宗賜改姓名為李元忠,官至北庭大都護、伊西庭節(jié)度使,封寧塞郡王[1]。 據(jù)說曹令忠自幼“好為戰(zhàn)陣之形,綴幡旗以為樂”,打小這人就喜歡排兵布陣。 在安史之亂后才得以出人頭地。 最讓李長安放心的是這是自家的外戚,論起來自己還要喊他一聲舅舅。 而且從史書上來看,提攜過曹令忠的上官被敵軍所殺,曹令忠怒而帶著五千士兵殺賊梟首敵將為上官報仇。 而且在邊官擔(dān)任邊將期間,他還對內(nèi)鼓勵農(nóng)桑、提倡節(jié)儉,對外結(jié)交親近大唐的外族部落聯(lián)合抵抗吐蕃。 沈初對他的評價很高,認為是肅宗代宗兩朝難得品德與能力兼具的將領(lǐng)。 什么堂舅,這就是我親舅舅! 李長安在看完曹令忠的簡介后立刻下了決斷。 而且曹令忠為人知恩圖報,自己與他從血緣上來講是天然同盟,自己再對他施加恩惠,兩人之間就又有了知遇之恩。 據(jù)曹野那姬寄來的信中所言,曹令忠如今才二十露頭,有投軍建功立業(yè)之心卻苦無門路,本來是打算既然沒有門路那就投軍當(dāng)一個馬前卒,仗著一身武藝上陣殺敵以軍功從底層開始往上爬。 正好曹野那姬收到李長安的信后就在部落中四處打聽有沒有誰家的孩子有軍事才能,一打聽就打聽到了這個堂弟的父親身上,曹令忠雖然已經(jīng)定居在了河?xùn)|,可他的父母依然在部落中居住,曹野那姬連忙通過曹令忠的父親聯(lián)系了他,讓他暫且等一等消息再投軍。 隨心而來的還有曹野那姬那位堂叔和堂叔母寄來的信,是用栗特語寫的信,在信里拼命推薦他們兒子,將曹令忠夸的天上有地下無,還說給李長安帶了幾十斤自家曬的牛rou干。 嗯,部落人還是比較樸實,送禮也是送自家曬的rou干。 難怪她說孫大有怎么還特意在收支簿冊上將那三十斤牛rou干列出來呢,原來是她遠房堂叔祖叔祖母給她送的禮。 看看人家的爹,再看看她的爹…… 李長安思考該把她親愛的舅舅安排到誰的部下。 李長安腦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王忠嗣,畢竟這位是目前的大唐戰(zhàn)神。 可這個念頭只冒出來了一下,就被李長安打消了。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哥舒翰已經(jīng)在王忠嗣麾下了,王忠嗣被罷官后,哥舒翰就能接手王忠嗣的勢力,沒有必要再把曹令忠安排過去。 何況曹令忠的情況也和哥舒翰不同,哥舒翰已經(jīng)四十歲了,正處于將領(lǐng)的當(dāng)打之年,曹令忠還只有二十歲。 而且從歷史上看,曹令忠也是直到安史之亂結(jié)束后才冒頭,他現(xiàn)在還是成長期,帶兵打仗的本事還不一定有二十年后那么高。 得給曹令忠選一個機會多、競爭小、年輕人多的創(chuàng)業(yè)團隊。 李長安在信紙上緩緩寫下一個名字。 [高仙芝] 前段時間升官的胡將不只有安祿山一人,只是安祿山所得的官職最高罷了。 高仙芝被封為安西副都護、四鎮(zhèn)都知兵馬使,手底下如今正是缺人的時候。 更重要的是高仙芝不像王忠嗣那么厲害,人人都知道王忠嗣是大唐戰(zhàn)神,都去投奔他,他手下有能力的將領(lǐng)數(shù)不勝數(shù)。 哥舒翰去投靠王忠嗣合適,因為哪怕在有能力的將領(lǐng)中哥舒翰也是最耀眼的那一顆將星。 可曹令忠不一樣,他現(xiàn)在還不太有本事,貿(mào)然投靠王忠嗣只會泯滅于眾人,倒不如去投高仙芝,競爭壓力小,立功機會多,高仙芝還是將門出身,家學(xué)淵源,曹令忠也能跟著他學(xué)一學(xué)本事,不愁沒有出頭之日。 一封家書并著一箱黃金一起被快馬加鞭送往河?xùn)|曹令忠居所,這是她娘在信中所寫的地址。 李長安送走了信,這才長呼一口氣。 孫大有看著信使騎馬狂奔離去,眼中露出了羨慕。 他是個窮怕了的人,前幾日回來后李長安給他們結(jié)了尾款。 本來往來曹國和長安用不了十一個月,只是這回是頭一回走商道,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做,來回行商的手續(xù)這一回要辦齊,個個關(guān)卡要打通,該送禮的送禮,該攀交情的攀交情。 見到曹野那姬后,也要先將糧食搬下來然后再將木頭做的馬車掏空。 這次行商是從大唐拉了糧食往關(guān)外賣,名義上是賣糧食,實際上卻是用糧食換鐵礦和戰(zhàn)馬。 到了曹野那姬的部落,曹族人先把糧食從馬車上卸下來,而后把馬車掏空,里面塞入粗糙冶煉的鐵礦,拉貨的木車就變成了木包鐵的排車,然后再將騎過去的馬留下,換上強壯的戰(zhàn)馬再帶回大唐。 拉著數(shù)萬斤重的鐵礦,戰(zhàn)馬也走不快,于是這一趟來回便用了十一個月。 李長安也沒有虧待這些給她賣命的人,直接把這一趟的工錢翻了五倍當(dāng)做獎金。 畢竟私自運輸鐵礦和戰(zhàn)馬屬于掉腦袋的事,人家給她賣命,她也不能虧待自己的屬下。 孫大有作為領(lǐng)隊得到的賞錢最多,一趟下來就得了二十貫錢,兩萬文銅錢,再跑兩趟都夠他在長安偏遠一些的坊市換一個大些的宅子了。 房子就在眼前,孫大有自然著急,看過了住在大院里身體健康的老娘,孫大有恨不得第二天就再帶隊往關(guān)外跑,狠狠的掙上幾回錢,回來娶老婆生娃娃,讓老娘過上好日子! “你先別急,今年掙的錢還不夠你過年嗎?!崩铋L安笑罵道,“你這家伙鉆錢眼里去了,去歲過年沒能在家陪老娘,今年過年還不想待在家里陪陪老娘嗎?” 孫大有摸摸后腦門,咧嘴一笑:“我老娘也想我早點兒掙夠了錢娶媳婦兒呢?!?/br> “那也再等等吧,這場大雪有些蹊蹺,我們先觀望幾個月,等局勢穩(wěn)定些再說。”李長安道。 孫大有這才從興奮中抽離,后知后覺的想起按照常理來說洛陽這個地方不該在九月就下雪。 今年注定是個不安穩(wěn)的年份。 河北二十四州的雨雪壓垮了莊稼,莊稼減產(chǎn)厲害,又會造成許多餓肚子的災(zāi)民。 饑荒中帶著糧食的商隊就是被老鼠圍住的米缸,就算商隊帶著護衛(wèi)那幾十個護衛(wèi)也不會是餓昏了眼的災(zāi)民的對手。 就算再走商,馬車上的商品也不會再是糧食了。 李長安走入了縣衙后院,顏真卿的家眷住在此處,一個月下來,李長安已經(jīng)和顏真卿的夫人韋蕓很熟了。 縣衙后院被隔出了一個小院子,在縣衙的最西北角,院子不大,里面只有三間屋舍,顏真卿和韋蕓夫妻的臥室,他們女兒顏敏的臥房,還有一間韋蕓的書房。 至于顏真卿的大兒子顏頗,現(xiàn)在正在給李長安打雜。 本來顏頗只需要與同齡人一樣待在家中讀書,奈何有李長安這個對比,顏真卿越看越覺得顏頗不成器,人家壽安公主比自己兒子還小,卻已經(jīng)有主管一方的本事,他兒子都十三歲了卻連出門都得先問父母是否允許,沒有一點主見。 于是就跟韋蕓夫妻二人商量了一番,將顏頗踢出了大門,讓他去給李長安免費打下手,當(dāng)然名義上叫做“歷練”。 看到李長安過來,正在練字的韋蕓擱下了手中的狼毫,沖著李長安笑了笑:“二十九娘來了,快過來坐。” 韋蕓是一位奇女子,她出身京兆韋氏,家中年幼時就給她訂了親,可韋蕓不喜歡那個人,又在顏真卿參加科舉的那年在郊外踏青時偶遇了顏真卿,一見鐘情,就鬧著要退親。 韋家自然是不同意,顏家雖說世代清正,可只會讀書沒有門閥勢力,算不上名門望族,韋蕓定的親事男方乃是五姓七望之中博陵崔氏嫡長子,豈能放著世家大族的當(dāng)家主母不嫁,非要嫁給一個窮書生。 可韋蕓性子烈,直接離開了韋家,和韋家斷絕關(guān)系也不愿意任由家族把她嫁給她不喜歡的人。 哪怕是和顏真卿成親后,韋蕓也沒有只是cao持家務(wù)照顧孩子,而是讀書練劍,舞文弄墨,比出嫁前更自由。 要不是韋蕓自己提起過,李長安很難想象韋蕓竟然和太子妃韋氏是同一個祖父的堂姐妹。 太子妃韋氏溫柔賢惠,完全是世家大族主母典范,一舉一動都大方賢惠,從不吃醋,也不愛讀書,更別提舞刀弄劍了,她一心照顧夫君,任由太子李嶼一個接一個的納妾,還得照顧那些妾和她們生的孩子。 韋蕓嘛……她說她可以教李長安劍術(shù),還說顏真卿要是敢納妾就打斷他的腿。 韋蕓說這話的時候顏真卿就在旁邊,李長安清楚看到了顏真卿雖然臉依然板著,耳尖卻紅透了,只嘟囔了一句“公主當(dāng)面,為人臣者豈能……”。 被塞了一嘴狗糧的李長安第二日就忽悠韋蕓給她打工,一連三天韋蕓忙得腳不沾地,都沒時間回家。 “我來找?guī)熌?,是想請師娘到我家中住幾日,順便幫我管幾天事情?!崩铋L安笑嘻嘻攬住了韋蕓的胳膊。 顏真卿全家都是先天打工圣體! 韋蕓原本是要當(dāng)當(dāng)今天下最大的世家博陵崔氏主母的人,能力不用說,李長安見過的女子之中或許只有武惠妃的能力能在韋蕓之上。 或許未來的和政郡主也能,可現(xiàn)在和政郡主還太小了。 李長安用了用韋蕓簡直驚為天人,韋蕓完全可以代替她處理事務(wù),甚至有些地方比她更加細心。 有了韋蕓,李長安就不用一直待在伊川縣了。 韋蕓笑盈盈應(yīng)承下來:“好啊,我還盼著你什么時候來找我呢,你說等紡織廠建好了就花錢雇我去當(dāng)總管事,我可盼著呢,誰知蓋屋那么慢……你要離開幾日?” “短則七日,長則半月,也可能更長。”李長安數(shù)著,“我得去洛陽拜訪一些賀老的故友,還得去楊家一趟?!?/br> “我前幾日聽你說,你想學(xué)箭術(shù)?”韋蕓聽著李長安數(shù)著她要去拜訪哪些人,忽然開口。 李長安抬頭看向韋蕓,“哦?” 她的確提過這么一句,因為隨著身體的發(fā)育,李長安發(fā)現(xiàn)她的力氣雖然能和同齡普通男子相當(dāng),可比起身體強壯的那些漢子就遠遠不如了。 直接身體對抗比不過,那就只能從別處想法子,畢竟她日后要帶兵,總不能隨便就被敵人打敗了吧,那多傷士氣。 所以李長安就起了學(xué)習(xí)箭術(shù)的心思,正好她的祖宗李世民也擅長箭術(shù),李長安覺得自己應(yīng)該有一點遺傳天賦。 韋蕓對于這些世家大族的情況比李長安要熟悉多了,她道:“薛家祖宅就在洛陽城。你可知曉薛仁貴薛將軍?三箭定天山的那位薛大將軍,薛家就是薛仁貴將軍的家族,他家子弟向來以箭術(shù)出名?!?/br> 第89章 一提薛仁貴,李長安有了印象,薛仁貴大名薛禮,字仁貴,世人多稱其薛仁貴。 高宗時期,九姓鐵勒叛亂,高宗皇帝以鄭仁泰為主將,薛仁貴為副將平叛,九姓鐵勒帶領(lǐng)十幾萬大軍與薛仁貴所帶領(lǐng)的大唐軍隊相持,九姓鐵勒派出驍勇善戰(zhàn)的猛士挑釁唐軍,薛仁貴臨陣連發(fā)三箭射死三人,讓敵人膽戰(zhàn)心驚,不戰(zhàn)而降,唐軍也士氣大振,一戰(zhàn)打散了九姓鐵勒。 當(dāng)時天下傳唱:“將軍三箭定天山,壯士長歌入漢關(guān)?!?/br> 她疑惑道:“薛仁貴將軍的兒子薛訥老將軍也已經(jīng)去世了許久了吧,新一輩將領(lǐng)之中,我沒聽說過有姓薛的將領(lǐng)。” 薛仁貴一開始投軍就跟隨太宗皇帝征高麗,算起來都一百年了,他兒子都死了,如今還在世的薛家人,應(yīng)當(dāng)是薛仁貴的孫輩了。 “薛訥老將軍于開元八年逝世?!表f蕓回答了李長安的疑問。 “不過公主沒聽說過軍中有薛家子弟之名卻并不是因為薛家這一代子弟庸碌,而是因為薛家得罪了重臣,沒落了,所以朝中才沒有了薛家人?!?/br> 韋蕓笑笑:“薛家雖然沒落了,可他家的家傳箭譜應(yīng)當(dāng)還在,薛仁貴將軍、薛訥將軍都以擅長射箭聞名,先前他家的箭術(shù)不外傳,如今卻不一定不外傳了?!?/br> 李長安挑挑眉,明白了韋蕓沒有明說出來的意思。 薛家鼎盛的時候自然不會拿出家傳箭術(shù)做人情,可如今薛家沒落了,而且從韋蕓的話中來看還不是一般的沒落,而是家中一個做官的子弟都沒有了,這就不是一般的沒落了。 杜甫家族沒落,都到了家中兒子餓死的地步,可即便是那樣杜甫當(dāng)時身上都還有一個小小的兵曹參軍的官職呢。 “薛家為何沒落?”李長安隨口一問,心中盤算著是用錢買薛家箭譜還是給薛家子弟謀一個官職來換箭譜。 三箭定天山,老師這個她想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