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左冬他們是罪惡者。

    江也早該想到的，肯定不只有自己一個人想到潛入獵罪者工會的辦法。

    而且左冬他們?nèi)齻€比自己來得還要早，江也和他們并不是同一批，所以在一開始報名字的時候，左冬他們聽到江也的名字絲毫不覺得驚訝。

    江也覺得自己還是有一些知名度的，這可不是江也自戀，而是事實。除非有人根本不關(guān)心積分排行榜。

    除此之外，令江也更沒想到的是，左冬這三個罪惡者竟然也能在獵罪者的總部中接到任務(wù)。

    獵罪者和罪惡者的任務(wù)不同，左冬他們總不可能幫著獵罪者去對付罪惡者吧。

    他們是想干什么？

    左冬本沒有拉上自己一同前往的必要，該不會左冬他們認(rèn)為江也是獵罪者，所以他們原本要對付的不是什么案子，而是自己？

    江也若有所思，第二個跟上了楊杉的步伐往公廁里走去。

    柯樂瞄了一眼仍然站在原地的左冬和鐘裕，也跟了過去：“江也，等等我。”

    ...

    小小的公廁彌漫著一股刺鼻的sao味，這當(dāng)中還混雜著濃重的血腥味。

    剛才柯樂和中年男人還在打架的時候，江也正站在這臺階上，他當(dāng)時用衣物捂住了口鼻，聞到一絲血腥味的時候，還以為那味道是從中年男人身上傳來的。現(xiàn)在人少了，他才知道，那味道是公廁里面飄出來的。

    此時沒有用衣服捂著鼻子，這味就更加明顯了。

    楊杉已經(jīng)進(jìn)去了。

    江也站在公廁的矮木門前，木門只到江也的腰上，木板下沿也碰不到地面，這樣的門只是擺設(shè)，擋不住任何東西，包括氣味。

    江也皺眉，微微屏住了呼吸。

    他只是用一根手指碰了碰木門，這松垮的門就“吱呀”一聲，自動打開了。

    江也用衣袖包住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從門口的玄關(guān)右轉(zhuǎn)進(jìn)去后，里面的坑位一覽無余。

    這里沒有男廁女廁的區(qū)分，好像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一脫褲子，就都和白花花的rou沒區(qū)別。

    如同見縫插針?biāo)频模⌒〉墓珟鷮⑦@里的空間利用得堪稱“完美”，除了門口外，其余三面墻都修了隔板。其中兩邊墻是蹲坑，另一面是小便池，離門口最近的半面墻是洗手的地方。

    江也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洗手池......這里連洗手盆和正經(jīng)鏡子都沒有。鑲嵌在墻上的方形大鏡子像是后來被打破了，鏡片全無，像是被人挖了下來后拿走了，就連金屬鏡框也被扣了下來，只剩下一圈沾著黑綠霉菌的發(fā)硬膠水。

    在鏡框的中間位置，被人貼上了一個掛鉤，像是后來用來掛新鏡子的。

    江也只是看著僅剩的殘骸，都能想象到，這里之前掛著的還是那種劣質(zhì)的大紅色塑料鏡子，是只會出現(xiàn)在老房子里的老物件。

    就連這樣的鏡子，都能被人偷走。

    更有意思的是，這鐵鉤上面不掛鏡子后，掛的是一張不規(guī)則的紙。

    這張紙沒有寫字的地方被勾出一個洞，用來掛在鐵鉤上。這還是在小孩子的作業(yè)本撕下來的，還留有歪歪扭扭的作業(yè)痕跡，紙上用黑色中性筆寫著幾個字：

    禁止偷竊公廁用品！

    下方還有一個括號：

    （包括但不限于鏡子！馬桶刷！水桶！自來水！拖把?。?/br>
    江也實在是很難想象，這樣的公共設(shè)施居然是有人在管理的。

    柯樂的聲音從后方傳來：“臭死了?！?/br>
    他也捂著口鼻，悶悶的聲音從兩層布料里傳出來。

    公廁里的燈壞了，只有墻外的燈泡照亮入口，內(nèi)部則是黑暗得很，還是楊杉用自己的便攜手電照的明。

    江也覺得，那個括號里還得加上兩個字——

    燈泡。

    下一秒，柯樂就抬頭看向天花板，“?。窟@里連燈都沒有？”

    左冬也跟進(jìn)來了，他手里也拿著一個便攜手電，他接著柯樂的話說道：“可能是窮瘋了吧。”

    江也循聲望去，他轉(zhuǎn)頭，往左冬拿著手電筒的手上看了一眼，那里果然已經(jīng)被衣袖遮住了。

    鐘裕跟在左冬的身后，他穿的是短袖，手臂沒法遮，所以他一直將右手插|進(jìn)褲兜里，再由上衣的衣擺將手腕的那一點露出部位遮住。這樣的姿勢倒是很自然。

    左冬他們選擇繼續(xù)隱藏，看到是不知道江也已經(jīng)識破他們的身份了。

    既然如此，江也就當(dāng)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吧。

    江也聳肩，接過了那句沒人接的話：“可能。”

    ...

    楊杉一個隔間一個隔間地找，終于，他在最里面的角落前停下了。

    江也朝著那處看去，從不接觸到地板的隔板縫隙，看到了一只沒穿鞋子的腳。

    他走了過去，站在楊杉旁邊，隨著楊杉打的光，江也看清了面前的人。

    這是一個男人頭歪著抵在墻上，膝蓋曲起，雙腿呈完全打開的姿勢。

    他的手被綁在頭頂，繩子的另一端綁在了朝內(nèi)打開的門栓上，但木門被他自己的腿死死抵在了墻邊，合也合不攏，更是出不去，相當(dāng)于是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更令人驚駭?shù)囊荒皇?，男人的手指全都被切斷了?/br>
    但這不是致命傷。

    楊杉的手電光線從那男孩的手指，照到了他的臉上。只見男人的眼部被橫著劃開一道口子，這口子很深，傷及眼球，在山根的位置更是能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