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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渾渾噩噩間,云卿塵竟然看見斐忌居高臨下的半跪在岸邊。

    “好本事啊云太傅,這都能逃出來……”

    云卿塵磨磨牙,用力拽住了他一縷長(zhǎng)發(fā),惡狠狠的威脅。

    “狼崽子,我遲早收拾你!”

    “嗤,還不知道誰收拾誰?!?/br>
    ……

    “大人!大人!”

    阿珂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來,云卿塵艱難的睜開眼睛,頭疼欲裂到想吐。

    “大人!您終于醒了,您都昏睡一天一夜了,嚇?biāo)牢伊??!?/br>
    阿珂連忙把熱水遞過來,“您快喝兩口水潤(rùn)潤(rùn)嗓子,粥熱著,我這就給您端來。”

    喝了水,嗓子還是很疼。

    他咳嗽了一陣,摸著自己guntang的額頭,無奈的嘆了口氣,原來是發(fā)燒了。

    他從小身子骨就差,師父幫他調(diào)理了多年才勉強(qiáng)像個(gè)正常人,這不足一個(gè)月,就和斐忌幾番折騰,估摸著得養(yǎng)一些日子了。

    他不舒服,吃了兩口,又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一雙手游離在身上。

    他抓住,略顯妥協(xié)的哄道:“我病著,別鬧?!?/br>
    云卿塵言辭間都是溫柔的縱容,他原來這么喜愛自己了。

    秦睿心生雀躍,不受控制得抓住了他的手。

    “太傅,今日你請(qǐng)了病假,我擔(dān)心不已,特意來看看,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云卿塵聽見是秦睿,不是斐忌,立刻清醒了。

    他不留痕跡的拽出手,“多謝殿下關(guān)心,微臣沒有大礙?!?/br>
    云卿塵此時(shí)完全是相反的態(tài)度!

    秦睿意識(shí)到,云卿塵是把他認(rèn)錯(cuò)人了!

    是誰能得他疼惜?!

    秦睿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拼命忍了忍,笑著端起來一旁的湯藥,“阿珂說,等您醒了,得把藥喝了?!?/br>
    “他人呢?”

    “他說有事要忙一會(huì)兒,托我照顧您片刻。”秦睿盛了一勺遞給他,“燙,您小心?!?/br>
    阿珂十分看中他,哪可能把照顧他的事交給別人,恐怕是秦睿故意支走了。

    “微臣自己來吧。”

    云卿塵直接端過來,秦睿倒也沒堅(jiān)持,只是神色專注的看著他。

    他剛準(zhǔn)備喝,突然聞見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五石散!

    云卿塵瞳孔微不可聞的瑟縮,雙手隱隱顫栗,本能控制的幻痛愈演愈烈。

    他當(dāng)了太久的人彘,痛苦了太久,竟然險(xiǎn)些忘記折磨他之初,秦睿那駭人的刑罰手段。

    秦睿為了能完全控制他,就強(qiáng)行喂他大量的五石散,讓他生死不能。

    他會(huì)在云卿塵藥癮發(fā)作時(shí),一遍遍折磨他。

    為了讓云卿塵更痛苦,秦睿專門找來巫醫(yī),在他頭頂嵌鐵針,讓他再痛苦都暈不了,只能生生受著。

    云卿塵咬緊牙關(guān),試圖讓自己平靜,恨意卻不斷攀升。

    他分明用畢生所學(xué)教他、護(hù)他,為何到頭來都成了一場(chǎng)天大的笑話!

    他到死都不明白,他悉心照顧的天之驕子,骨子里為何比惡鬼還可怕!

    藥碗摔在了地上,云卿塵感覺天旋地轉(zhuǎn),秦睿還稚氣的臉此時(shí)面目全非露出了靈魂的丑陋。

    “太傅?太傅!你怎么了?怎么出了這么多冷汗?!”

    秦睿嚇著了,連忙喝道:“傳太醫(yī)!立刻給本皇子傳太醫(yī)!”

    云卿塵仿佛又回到了死前的漫長(zhǎng)痛苦里。

    斐忌……

    斐忌救救我……

    “太傅!”

    ……

    “斐忌……救救我……”

    夜深人靜,屋里傳來聲聲無助的求救。

    秋明月好不容易施好針,余光一掃,打了個(gè)激靈。

    此時(shí),斐忌面色冰冷的坐在一旁,一杯杯干著酒,殺人的視線盯著他。

    “他為什么還不醒?”

    “他高燒不退,喂藥沒用,就和心病有關(guān)?!?/br>
    秋明月又怕他又氣他,“他夢(mèng)魘,都喊你一夜了,您老人家就不能行行好,屈尊降貴給個(gè)回應(yīng)?你比我的針我的藥都有用!”

    “他敢忤逆本座,是他活該!”

    斐忌本想好好懲罰云卿塵,讓他受受罪。

    結(jié)果呢!

    他自己就堅(jiān)持了一天,就來了。

    想想自己被一個(gè)老男人迷了心神,面子里子都不要,斐忌就憋火。

    “那讓他燒死吧?!?/br>
    斐忌手里的杯子立刻碎了,“你走一個(gè)試試?”

    昨天被逼吞藥,長(zhǎng)公主折騰了他一夜,如今藥勁都沒緩過來呢。

    “你講不講理!”

    秋明月脾氣上來了,“我肯定,你就是云花瓶的解藥,他就是需要你的安撫!你想繼續(xù)端著你端著啊,反正他又不是我的花瓶,損失的也不是我!你愛管不管,反正小爺要回家睡覺!”

    末了不解氣,秋明月哼了一聲,背起藥箱就走。

    “啪!”

    他剛打開門,門就被一股強(qiáng)悍的力量封死。

    “本座讓你走了?”

    秋明月氣得抓狂,“你就是仗著會(huì)武功欺負(fù)我!”

    斐忌嗤了聲,不疾不徐走向云卿塵。

    “本座犧牲了自己,他還不能好,你就是庸醫(yī)?!?/br>
    “庸醫(yī),活該被抽筋扒皮?!?/br>
    秋明月一哆嗦。

    娘的,求求云花瓶收了他!

    斐忌坐在床邊,抓住云卿塵發(fā)抖的手,煩躁道:“云卿塵,本座來了,趕緊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