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笑一聲，手指離開德妃的傷口時，已經(jīng)沾滿了血跡。

    “嘖！”

    嫌棄似的，她將鮮血在德妃的衣服上蹭了蹭，小祥子立馬送上已經(jīng)打濕過的手帕給她擦手。

    德妃一句話都辯駁不出來，因為她已經(jīng)痛得快昏死過去了。

    門外的嚴(yán)太醫(yī)已經(jīng)等待多時，姜昕玥大搖大擺地出來后才對他道：“進去給德妃診治，務(wù)必要讓她留下疤痕?！?/br>
    “微臣遵……啊？”

    嚴(yán)太醫(yī)還以為是說要務(wù)必把她治好呢？

    姜昕玥再看嚴(yán)太醫(yī)一眼，仿佛在說：本宮就這點要求，你也做不到？

    “是是是，微臣一定按照娘娘吩咐替德妃娘娘診治。”

    文妃 、余嬪和葉貴人都在偏殿外等著，方才房門沒關(guān)， 她們幾個伸著腦袋看完了也聽完了全程。

    余嬪：“娘娘您剛才好霸氣，臣妾有點愛上您了，從前臣妾沒長大，還是個孩子，做了很多錯事，希望娘娘看在臣妾站在改邪歸正的份上，忘了臣妾從前做的蠢事。以后……以后臣妾要是也受傷了，可不要像對德妃那樣對臣妾好不好？”

    怪疼的！

    文妃一臉受不了的嫌棄樣：“你都二十八歲了你還是個孩子？皇貴妃娘娘才十八九歲呢！太不要臉了吧！不像我，我只會心疼娘娘。娘娘您剛才按得手疼不疼啊？血腥味不好除，臣妾這里有一方廣陵香泡過的帕子，娘娘您擦擦手，保證立馬讓娘娘的手香香的?！?/br>
    講真的，按過德妃，就不要再按她了。

    葉貴人不得不佩服文妃娘娘和余嬪娘娘的厚臉皮，不過她更慶幸自己還沒來得及對皇貴妃娘娘做什么壞事。

    主要是她級別不夠，確實夠不著，突然覺得做一個小小的貴人也挺好的。

    至于程婕妤和柳貴人，她們最近的日子可不好過，這就是和皇貴妃娘娘對著干的下場吧！

    本來還有些暴虐的心情，被文妃和余嬪兩個活寶一攪和，還真平和下來了。

    到大燕朝兩年半了，她對這個地方已經(jīng)有了歸屬感，對便宜爹、對娘親和弟妹，以及給力的族人，都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或許是他們?nèi)χС肿约旱臅r候，讓她體驗到了從前沒有過的，被愛著的感覺吧！

    雖然這愛里或許摻雜了其他東西，但沒關(guān)系，能給她提供情緒價值，就很不錯了。

    “啊啊啊……有鬼有鬼……”

    第327章 坦白真心

    “小主、小主……沒有鬼，沒有鬼啊！”

    燕兒和另外一個伺候柳貴人的宮女上躥下跳，滿宮的去抓因驚恐而躲避的柳貴人：“小主，你別跑了?！?/br>
    可柳貴人披散著頭發(fā)，鞋子也沒穿，已經(jīng)跑遠了。

    “別纏著我，不關(guān)我的事……不關(guān)我的事啊……”

    余嬪和文妃還在姜昕玥的面前爭寵，柳貴人突然披頭散發(fā)的沖出來，嚇了她們一跳。

    “媽呀！什么怪物？”

    余嬪和文妃嚇得抱在一起，喜鵲和霜降則擋在姜昕玥身前，眼看著就要撞過來了，小祥子一把將那尖叫著的瘋子推倒在地。

    “不要不要不要……”

    誰知那看不清臉的嬪妃摔在地上竟然打起滾來：“不要殺我，不要抓我，不要殺我……去找姜昕玥……不！去找程婕妤……哈哈哈……去找德妃，殺光！把她們都殺光，皇上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柳貴人！柳貴人！”

    燕兒追著跑出來，見到姜昕玥，趕緊行禮，驚慌道：“皇貴妃娘娘，娘娘恕罪，我家主子是那日落水被嚇壞了，昏迷之后連著高燒了三天，醒來就變成這樣了，她不是有意沖撞皇貴妃娘娘的，請娘娘恕罪。”

    “是柳貴人？”

    “她怎么成這樣了？”

    “那具尸體，不是已經(jīng)被查清楚是辛者庫失蹤了很久的楚氏了嗎？柳貴人落水，被楚氏的骨頭架子緊緊抱住才嚇暈過去的，應(yīng)該是承受不了，被嚇得離了魂，所以人也癡呆了吧！”

    柳貴人整個人都是游離的，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眼睛也沒有焦聚，害怕和瘋癲都很真實，不像演出來的。

    她要有這樣封神的演技，后宮必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是真的瘋了。

    “把她帶回去，找個太醫(yī)好好給你家主子瞧瞧，如此年輕就得了瘋病，這往后的幾十年可怎么過？”

    燕兒鼻頭一酸，眼淚就流了下來，哽咽著跪在地上給姜昕玥磕頭。

    沒想到主子處處與皇貴妃娘娘作對，可到了最后，卻也只有她會關(guān)心主子以后的日子。

    有了皇貴妃娘娘這句話，她就能請得動太醫(yī)來為自家主子看看了。

    不過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當(dāng)天夜里，就傳來了柳貴人的死訊。

    “怎么死的？”

    王得全低著頭回答皇帝的問題：“說是晚上就寢后，柳貴人自己打開了房門跑出去投了湖?！?/br>
    是投湖還是因為夜路太黑了，沒看清掉下去的，誰也不知道。

    但上報的人總要把自己摘干凈，免得被降罪，那她自戕，和他們總沒關(guān)系了。

    宣武帝點點頭：“追封她為柳昭儀，葬入妃園陵?！?/br>
    死后哀榮，是做給活人看的。

    姜昕玥嘆了口氣，微微有些傷感。

    倒不是因為柳貴人死，而是她入宮兩年多，已經(jīng)見過了無數(shù)如花的生命消逝，張揚的肖容華和柳貴人，最終是雙雙瘋癲的結(jié)局，怎叫人不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