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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白雪信封在線閱讀 - 第116章

第116章

    奧溫注意到她的動作,他低頭看了眼,手掌示意她先不要動:“jane,你的頭發(fā)掛到我的衣服拉鏈上了。”

    常矜剛剛沒反應(yīng)過來,又扯到了一下,差點(diǎn)痛出眼淚。

    游戲剛從他們這邊過掉一輪,卡座上的其他人沒有留意到這邊發(fā)生的意外。

    奧溫輕聲哄她:“jane,你先不要動,我?guī)湍憬忾_。”

    常矜乖乖地不再動彈,只是這樣一來,他們的距離便越發(fā)縮短,幾乎挨著肩膀。

    常矜垂著眼睫毛看奧溫。

    亞裔長相和黑眼黑發(fā),加上偏白的膚色,這樣的男生在灣區(qū)也少見。

    此刻他離得極近,正微微低頭,修長手指慢慢解開她纏在自己的肩袖鏈子上的長發(fā)。

    他動作很溫柔,原本被她自己胡亂拉扯得生疼的頭發(fā),現(xiàn)在反倒沒有感覺了。

    也許是這份溫柔,讓常矜不合時(shí)宜地想到了顧杳然。

    “my youth, my youth is yours(我的青春我的熱血都屬于你。)”

    “trippin on skies sippin wateifalls(游走天際,啜飲瀑布。)”

    近在咫尺的距離,年輕男女的呼吸交換,曖昧不可言。

    常矜喝得太多,包里塞西婭給的酒魔方被用完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頭暈。

    她朦朧地睜著眼,聽著熟悉的歌詞和歌聲,漸漸回想起許多被她拋在身后的瞬間。

    常矜感覺到,面前的人離她越來越近。

    他低下頭,他們幾乎就要接吻。

    “a truth so loud you ot ignore(真相響徹天際,你無法視而不見。)”

    “my youth is yours(我的青春都屬于你。)”

    幾乎是清亮磁性的男音唱出這句歌詞的瞬間,常矜猛地抬手,推開了身旁想要靠過來的奧溫。

    “jane??!”

    賽西婭失聲喊她,人影不斷地靠攏過來,常矜被團(tuán)團(tuán)圍住的那一瞬,才意識到自己正在掉眼淚。

    一顆一顆,怎么也止不住地滾出眼眶。

    她抬頭,看了眼身邊正一臉錯(cuò)愕看著她的奧溫。

    她張了張口,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發(fā)虛,哽咽含混:“對不起......”

    “對不起......我果然,還是不行。”

    她以為顧杳然是可以被替代的。

    直到剛剛《youth》響起,當(dāng)戳爺唱到那句“my youth,my youth is yours”時(shí),她再也忍不住想哭的沖動,眼淚就這樣洶涌地漫出眼眶。

    她捂著自己的眼睛,在卡座里蜷縮自己的脖頸和手臂,肩膀顫抖。

    恍惚間,常矜想起自己在冰島的第一個(gè)夜晚。

    極光海在頭頂蔓延,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執(zhí)著地追問著某個(gè)問題。

    “那如果,我這樣做之后,發(fā)現(xiàn)他其實(shí)不能被任何人替代呢?如果我后悔了呢?”

    “那就回頭去找他。”老婦人看著她,笑起皺紋,“這一次,就再也不要猶豫了?!?/br>
    常矜閉上眼,深深地喘出一口氣。

    明明她已經(jīng)止住了淚水,聽上去卻像是在哭。

    時(shí)隔很久,她再一次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它找回了最熟悉的頻率。

    她終于明白了愛是什么。

    愛不是被框定的標(biāo)準(zhǔn),不是理智下的反復(fù)權(quán)衡,不是空泛的概念,也與所有的外物無關(guān)。

    愛一定是針對具體的人。

    愛是只能是他,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她忘記不了顧杳然。

    她離開他的日子,雖然她強(qiáng)行施以偽裝,讓自己看起來與往常無異,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身體好像破了洞,狂風(fēng)嘈雜喧囂,肆無忌憚地穿過她,也每時(shí)每刻都在提醒她——你丟掉了對你而言,非常很重要的東西。

    河水急速褪去,曝露于荒野上的愛意被暴曬過后,濃郁得幾乎能析出透明的晶體,嘗一口,就咸得要掉下眼淚來。

    含著這樣的愛意,她無法再次說服自己,任何理由都抵不過本能反應(yīng)。

    短暫的日子化作流水,洗凈她蒙上神像的塵。

    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沒有信仰。

    她終于明白了。

    可惜,她明白的代價(jià),實(shí)在太慘重。

    常矜站起身,不顧塞西婭和奧溫的挽留,想要往外走去。

    也許是她動作幅度太大,本就頭暈?zāi)垦5拇竽X徹底死機(jī)。

    她脫力歪倒在沙發(fā)上,太陽xue突突直跳,痛得她睜不開眼。

    最后的意識消散之前,常矜感覺到自己似乎被誰堅(jiān)實(shí)的臂膀抱緊,那雙手,穩(wěn)而有力地托住了她。

    夢里,鳶尾花香氣漸漸馥郁,幾近熱烈。

    第49章 atopos

    彼時(shí), 美國費(fèi)城。

    顧杳然從琴房出來,正在和朋友打著電話的勞倫看到他,一下子從窗邊的凳子站起身, 差點(diǎn)弄倒?jié)M架子琴譜, “就這樣,不說了啊,我先掛了!”

    “ray!”

    準(zhǔn)備去廚房里倒杯水的顧杳然聞聲轉(zhuǎn)頭, 被勞倫一伸手?jǐn)埳霞?,他開心得像條拼命搖尾巴的小狗:“你是不是練完琴了?之前我問你的那件事, 你考慮得怎么樣?”

    勞倫是顧杳然在費(fèi)城的新室友, 也是柯蒂斯音樂學(xué)院的學(xué)生, 學(xué)的是管風(fēng)琴。

    他們租住的公寓是學(xué)校附近難得有隔音琴房的小區(qū)之一, 雖然公寓琴房的隔音材料無可挑剔, 隔音效果也極好, 但在琴房里練琴并非完全聽不到琴聲。

    如果從室內(nèi)路過琴房門口,還是可以聽到一些被壓低的琴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