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沖著姚寧靜皺眉就是一通埋怨。 “學了半吊子醫(yī)術就想著治病救人!志遠哥真倒霉,找了你這么個人!” 姚寧靜皺了下眉,她知道胡彩云是下鄉(xiāng)知青,林場的衛(wèi)生員,平日里村民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會找她抓藥。 胡彩云人長的清秀,一張嘴巴能說會道,人緣好得不得了。 她早就對周志遠虎視眈眈,自己鉆被窩那天,她還想著給周志遠送一副親自織的毛線手套表白心意的。 結果被截胡了! 她心存不甘,背后沒少說壞話。 胡彩云這是找刺撓! 自己才是周志遠的合法妻子。 盡管名聲不好,不代表著自己是個好欺負的! 白蓮花哪里來的臉可以蹬鼻子上臉! “病人失血嚴重危及生命,不知道止血搶救只知道慌張害怕?你算哪門子野大夫?有行醫(yī)資格證嗎?占著茅坑不拉屎就讓地!” 姚寧靜看都懶得看胡彩云一眼,嘴里冷冷說道一句。 “志遠哥,她……” 當著周志遠的面被懟,胡彩云臉唰地漲紅,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轉。 “志遠哥是你叫的?他是我男人!快閉嘴當個人吧!要臉不!” 姚寧靜掙脫周志遠的攙扶,拖著灌鉛般的雙腿往屋子里走。 “志遠哥,她有可能誤會了……” 胡彩云雙眼含淚一副受委屈的模樣,慘兮兮的模樣,一般男人看了忍不住憐香惜玉心生憐惜。 周志遠皺眉點頭算是回應,接著大步朝著屋子走。 她怕是又生氣了,照著她的脾性,定是又要折騰一番。 姚寧靜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眼冒金星,她迫切需要吃飯補充能量。 可家里什么也沒有。 周志遠洗手在她對面坐下,倒了一碗熱水,特意加了一勺紅糖用筷子攪拌開了,遞到了她手里。 “你先喝點糖水墊墊。” 她有些疑惑,他的錢不都給寡婦娘王桂花了嗎?哪里來的錢買這些東西? 端起搪瓷缸子喝兩口熱水,緊緊把缸子抱到胸膛前取暖。 感覺渾身舒服了許多。 姚寧靜心里有些暖,捧著搪瓷杯子看他壘墻。 他一如既往地寡言少語,脫掉身上的棉襖,挽袖子走到院子和泥。 糊上黏糊糊的黃泥巴,再把坍塌在地的土磚一塊塊壘砌上去。 他有些納悶今天的她怎么沒有破口大罵,或許是受到了驚嚇了。 墻壘好,姚寧靜還坐在門牙子上。 原本白皙嬌嫩的臉上滿是黃泥灰塵麥秸渣末,上山后又是汗又是淚,抹得和小花貓一樣。 他快步走到灶臺前,刷鍋燒了一鍋熱水。 盛了半盆涼水,兌上鍋里的熱水,伸手試探了下水溫,把臉盆放到一個板凳上放穩(wěn),這才轉身詢問。 “你還發(fā)燒?洗洗吧?!?/br> “給我用?” 突然回到剛剛結婚的時候,她還有些不適應。 姚寧靜抬頭對上了他深邃的眼神,嘴角一勾,眼睛一亮。 一直緊繃的心情放松了些許,她把軍大衣脫下,撲打一下衣服上的黃泥灰塵,放到一邊小床上,這才走過來洗頭洗臉。 她用肥皂把頭發(fā)好一個搓洗。 洗完一遍,不等她發(fā)話,周志遠走過來把盆里的臟水端出去潑了,又重新更換了一盆干凈水。 水溫不冷不熱正合適。 “謝謝啊……” 她眉眼彎彎眼中笑意閃耀。 周志遠不動聲色觀察著她。 這是燒糊涂了,想明白了?還是另有所圖? 前幾天她燒得厲害,凍得臉色慘白渾身打哆嗦,他給她披上軍大衣,她反手就給扔到地上,嘴里不干凈叫罵說他的大衣有股豬糞味。 就連他燒的熱水都不肯喝一口,說他會下毒。 嘴里烏七八糟就是罵。 今天情況反常的厲害。 又是抱他,又是看??! 他打掃好屋子,幫著把水盆里的水倒干凈,把一塊干凈毛巾放到她身邊。 剛剛洗頭時姚寧靜臭美了下,照著盆里的清水看了眼現(xiàn)在的長相。 小巴掌臉,皮膚雪白,眼睛漆黑如墨,青春靚麗的模樣的確是不俗。 就是在鄉(xiāng)下蹉跎兩個月,皮膚稍微有點粗糙,額頭長了幾顆痘痘,嘴唇上長了口瘡,有點敗壞了美感,幸好底子好。 氣大傷身,這暴躁脾氣那是一點也不招人稀罕,她以前咋這副德行? 等她擦干頭發(fā),這才發(fā)現(xiàn)旁邊小床上放了干凈的秋衣棉襖和半盒友誼牌的雪花膏。 他轉身出去,姚寧靜趁著這個功夫急忙更換了干凈衣服,拿起雪花膏往臉上手上一頓擦。 這兒又干又冷,不擦雪花膏容易凍出口子。 這時飯的香味飄了過來…… 周志遠彎腰站在灶臺前在鍋上糊餅子,鍋底燉著白菜。 他動作嫻熟熟練,燉白菜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鉆。 她站立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的側臉,從窗戶射過來的太陽在他身上鍍了一層光暈,臉部線條勾勒得如同雕刻的一般。 “真帥。” 這話突然脫口而出,慌得她急忙抬手捂住了嘴巴。 不一會兒,飯好了。 她倒了半搪瓷缸水,討好般端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