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我不該給那只狗抓兇手
你在一片森林里奔跑,灰藍色霧氣中有繚繞的幽魂發(fā)出不可名狀的慘叫。 腳下是軟綿綿的苔蘚,四周參天古木的枝葉糾纏成一張網(wǎng),抬頭望去,灰蒙蒙的天空被切割成一塊塊的拼圖。 有一雙眼睛在暗處悄然注視著你。 你開始奔跑,回頭看時,有模糊而詭異的身影揮刀追逐你。你拼命向前卻無法擺脫。 你穿過一片片林間空地,躍過一條條蜿蜒小溪,心臟跳動的回聲從四面八方涌來,致使地面也在微微顫動。 你拼命跑到一片開闊地,大口喘著氣發(fā)誓以后一定好好鍛煉身體。 環(huán)顧四周,一直追著你的人好像不見了。你松了口氣,繼續(xù)向前走。撥開眼前遮擋視線的藤蔓,你看到一只毛茸茸的狗頭顯露在眼前。 黃狗嘴里還叼了根草,邊咀嚼邊含混地跟你說:“終于找到了……我朋友的仇人,就是你嗎?” “做好覺悟吧!” 狗頭人的面容模糊,你只能看清他眼里閃爍著的冷酷的光芒。 天吶,什么時候柴犬也會說人話了。不過這臺詞好熟悉,只是你一時間記不起來在哪見過了。 你沒有時間多想了,他看起來正準(zhǔn)備攻擊你,手中刀刃在空中劃出一道銀色弧線,猝不及防便揚在你臉頰旁。 你試圖躲避,但身上卻像被無形的鎖鏈?zhǔn)`,掙扎不得。 就在刀刃即將劃破肌膚的瞬間,你猛然驚醒了。 原來是夢。 四周的一切格外漆黑寂靜,似乎比剛剛的夢境還壓抑。真的醒了嗎? 你打開床頭燈,終于確信自己已安全地躺在溫暖的床上。現(xiàn)實與夢的界限逐漸清晰,你這才放松下來,心跳緩緩從狂亂中恢復(fù)。 犬首人身的妖怪……你剛剛夢到的,好像是犬神吧? 當(dāng)年你和陰陽師的孽緣就是從給他找兇手開始的,現(xiàn)在做了這種夢,總覺得有什么奇怪的事要發(fā)生。這該死的的預(yù)感最好是錯誤的。 你翻了個身,繼續(xù)睡去。 希望這次是個甜甜的美夢啊。 // 做夢夢到的什么,你起床后就忘了個精光,只有一點點模糊的印象。 夢不都是和現(xiàn)實相反的嗎?應(yīng)該沒有什么大問題。 年后的日子照常過,只不過家里偶爾會變成叁個人。 距離海忍到訪已經(jīng)過去幾天了,你已經(jīng)有點習(xí)慣這個可能隨機刷新在家里任何角落的不速之客了。 至少海忍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攻擊傾向,只是安安靜靜地看你做事,鴉天狗也表示沒有感到危險的氣息。 據(jù)她本人說,她正在監(jiān)視你的一舉一動,日后可能會向源氏匯報。匯報之后會有什么結(jié)果,她猶豫了一下,沒有說。再問些什么,她就不告訴你了。 “那,你為什么這么給源氏賣命?” “錢?!边@次她回答得倒是很痛快:“我欠源氏一大筆錢。” 海忍給你講了些她過去的事,有些痛苦,有些不堪。 你覺得自己像往傷口上撒鹽的無賴。不過她好不容易愿意說得多一點,你便不去打斷,只是聽她多講述一點。 你趁機摸上她有些凌亂的黑發(fā),給她一齊攏到腦后。海忍繼續(xù)講著,沒有阻止你,安靜地任由你用手指梳理她的頭發(fā)。 很好,看起來挺亂但是沒有出現(xiàn)打結(jié)的情況。你用自己的發(fā)繩順手給她綁了個高馬尾。 其實你早就盯上了她的頭發(fā)?,F(xiàn)在這樣,除了一身現(xiàn)代裝束,她和你印象里的“海忍”越來越像了。 嗯,還是這樣習(xí)慣一點。 “鬼切當(dāng)時和你說了什么?”你有些好奇。 “關(guān)于義體,可能從開始就是個陰謀,他們根本沒想著所謂的‘成功’。我們這些廉價的實驗品,將被一直使用到無法承受實驗、直到廢棄為止。” “曾經(jīng)我一直堅信源氏能帶領(lǐng)妖怪走向進化的道路,頻繁更換義體只是因為我總會出現(xiàn)排異反應(yīng),是我個人的問題?,F(xiàn)在看來,這一切可能并不簡單?!?/br> “鬼切把其中一部分證據(jù)交給我保存了,不得不說他真的很大膽,我和他其實沒有那么熟。但他意外地很相信我。” 海忍嘆了口氣,露出一個打工人的疲憊微笑。 “……那你也想離開源氏嗎?” 鬼切剛把源賴光打傷了,海忍奉命追擊,卻放他走了。以源賴光的性格,很難交差吧。 “如果鬼切說的那些事都是真的的話……我想我會的。否則我將繼續(xù)執(zhí)行任務(wù)?!?/br> 你忽然感到后背有些發(fā)涼。 你還在思考的時候,她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