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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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商懷諫打心底厭惡,手指放在桌面上,有節(jié)奏地敲擊,似是在警告。 燕譯月充耳不聞,她換了個位置,站在廂房里的畫像處,燒香拜了拜。 “他不知道這件事?!毖嘧g月在商懷諫要動怒前,轉(zhuǎn)過身看著他,不緊不慢地解釋,“他知道的,只是你在三王爺手中的把柄,而不是他的把柄。” 商懷諫皺眉,有些不懂她說的意思。 “本宮只將你被三王爺下毒之事告訴了他?!?/br> “?。。 ?/br> 商懷諫猛地站起身來,眼底透露著驚恐與害怕,步子往后踉蹌,想要逃離。這件事……明明誰都不知道,就連他的侍衛(wèi),也不知道。 她到底,怎么查出來的。莫非,她和三王爺,也有交易?所以三王爺將這件事告訴她。 這就是先皇夸贊的,最適合當(dāng)皇帝的長公主嗎。 燕譯月笑得溫柔,“不必害怕,本宮不會對你做什么的?!?/br> 她看著商懷諫的椅子,說:“坐吧。玉竹在外面,若是本宮不想讓你走,你走不了。” 在畫像前點(diǎn)燃三根香后,重新坐回他對面的位置。 商懷諫平復(fù)自己的心情,腳尖保持向外,有隨時要離開的意思。 冷靜下來后,他腦海里浮現(xiàn)燕譯景永不原諒那句話,徒增悲涼。 “太師在想什么?!毖嘧g月將涼了的茶倒掉,又給商懷諫斟一杯新的茶,他來找她,想必景兒將這是抖擻出去了,“你覺得景兒知道了這件事,就該原諒你的所作所為?” “我不是這個意思?!鄙虘阎G喝下那杯茶,燙的他嗓子疼,“你應(yīng)該知道,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他……” 可是,偏偏他不能說出來,只能讓燕譯景不斷誤會他,不斷遠(yuǎn)離他。 燕譯月低低笑兩聲,抬頭俯視商懷諫,目光冷漠,“以保護(hù)之名的傷害,你覺得,就不是傷害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商懷諫的氣焰弱下來,眼神變得暗淡,說話聲音弱不可聞。 燕譯月沒有為難他,看著自己的弟弟被欺負(fù)成那般模樣,又無還手之力,任誰都想出一出氣,“商懷諫,裹著糖霜的利刃,刺進(jìn)心里,甚至?xí)?。你、還是好好想想吧?!?/br> “玉竹,送客?!?/br> 商懷諫起身行禮,要出門時,燕譯月叫住他,她輕輕吹著茶水的熱氣,沒有抬頭看他,“那件事,本宮給你機(jī)會,自己告訴他。至少,能讓他更容易原諒你。” “多謝殿下。” 商懷諫強(qiáng)撐著身體,坐到自己馬車上時,突然吐出一口鮮血。他很快用帕子擦干凈,沒讓人察覺到任何異常。 掀開帷幔,外面已經(jīng)徹底暗下來,他看向遠(yuǎn)方,那是三王爺所在的地方。 與此同時,燕譯月也看著那里,她咳嗽幾聲,玉葉立刻端著藥進(jìn)來,“殿下,你這身子,真的不告訴陛下嗎?” 燕譯月將那藥一飲而盡,“我這身子,已經(jīng)好不了,告訴他也是徒增煩惱。玉矢那邊,怎么樣了?!?/br> “玉矢來信,說那藥還要一年才得以開花結(jié)果。”玉葉給燕譯月摘下頭上的珠釵,看著銅鏡中她卸下胭脂之后,蒼白的臉色,心疼不已,“殿下,你真的要將那藥給太師嗎?” “嗯?!毖嘧g月?lián)沃X袋,最近身子骨越來越容易疲勞,“他中毒被我晚,更容易治。他活下來,陪著景兒,而我,也去陪著我的心上人?!?/br> 玉葉沒再說話,服侍燕譯月睡下后,輕聲輕腳出去,把門關(guān)上。 轉(zhuǎn)身時,看見燕譯景在身后,嚇得跪下,正欲說話,燕譯景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玉葉不敢說話,跟著他離開。 燕譯景沒帶她進(jìn)宮,幾人在花園里,隨便找了個寧靜的地方。 “陛下……”玉葉小心翼翼說話,額頭冒冷汗,不知燕譯景有沒有把她們的話聽了去。 今日沒有月光,姜公公提著的燈籠,成為唯一的光源。他弓著身,亦不敢說話。 沉默許多,燕譯景才問:“阿姊……何時中的毒?” 玉葉倒吸一口涼氣,果然聽見了。她不敢不說,“回陛下的話,殿下五年前就中毒了。” 五年前……燕譯景喃喃自語。五年前,正是商懷諫在先帝面前得勢,他與三皇子爭皇位進(jìn)行到白熱化階段。 “為何不告訴朕?”燕譯景說話時,嗓音低了好幾個度,如寒冬凜冽的風(fēng)。 玉葉跪下,“陛下在朝堂中,煩事諸多,殿下不愿給陛下增添煩憂,這才讓奴婢瞞下?!?/br> “三王爺下的毒?” “是。” 燕譯景捶打旁邊的柳樹,燕譯書!這個畜生!早知他應(yīng)該在逼宮之時,一箭把他射死! “這件事,不用告訴阿姊?!毖嘧g景深呼一口氣,既然阿姊不想他知道,那他就裝作不知道。 他沒有打擾燕譯月,問完自己想要知道的事,便回去了。 太師府在另一個方向,分岔路口,他心血來潮,說:“去太師府?!?/br> 在太師府門口,燕譯景碰到一身酒氣的商懷諫,默默遠(yuǎn)離幾分。 他記得,這個人應(yīng)該不愛喝酒才是,怎么這幾日天天宿醉。 太師的侍衛(wèi)扶著他,商懷諫面色通紅,嘴里還在說著不著邊際的話。他時而哈哈大笑,時而痛哭流涕,侍衛(wèi)扶著他,看見燕譯景時,趕緊提醒他,“主上,陛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