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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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色陡然難看,他從來不知道她在寺廟內(nèi)經(jīng)受的這樣的痛苦,他明明吩咐了人看顧她,若是有任何的危險和困難及時告訴他。 怪不得她瘦了那么多,怪不得她手背上生了凍瘡,原來那么漂亮嫩白的一雙手,十指不沾陽春水,是生來便要作畫的手,現(xiàn)如今,還殘留著紅痕。 他沒忍住,伸手略微粗暴的拽過了寧離細瘦的腕子,扒開了她的手心,原本紅嫩的手心此刻布滿了老繭,顯然是粗活兒干慣了。 寧離被他捏疼了,白凈的臉蛋騰得一下皺了起來,她氣悶的掙了下,孟歲檀緩緩松開,那手腕上登時印了一圈可怖的紅印,她用手揉了揉。 他安排的人欺上瞞下。 他蹙著眉頭,心里升起后悔,也怪他,那三年他扎身到公務(wù)中,并未多分出心思去看顧,哪怕他親自去看一眼,也會發(fā)覺她的難過。 可他沒有,心中揪疼的難受。 我不知道,我以為你在廟中過得也算是清凈,我他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三年有意無意的忽視。 都過去這么久了,知不知道又有何關(guān)系,是我多嘴了,大人別見怪。寧離與其說不怪他,還不如說不想再深陷于過去。 她還在揉捏著手腕,黑亮的眼眸瞪著清潤的水色。 抱歉,是我的錯。他看了眼那痕跡,喉頭微微一動,控制不住的想伸手去碰,卻被寧離躲了開,伸出的手一滯,克制的又收了回來。 雖是言語歉疚,但心中有一抹怪異的滿足緩緩氳了開,似乎在她身上留下痕跡是一件多么叫人滿足的事。 意識到想法不可控,他很快就移開了眸色。 在自己動心后,很多被他忽視的都無意識放大,寧離對他的吸引力也變得致命了起來,他頭一回輾轉(zhuǎn)反側(cè),捻著一縷檀香,放在鼻端輕嗅。 還有纖細的腰肢、海棠一般的薄唇,每見一次都像凌遲,一碗碗的湯藥灌下去似乎沒了作用,他仍舊是像被火燒一樣,在深夜中,青筋暴起,克制難忍。 寧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把手腕遮掩了回去,藏在身后,嘟囔:那是寺廟,又不是去享福了,難道我還能死皮賴臉的等人伺候?又不是什么嫡女貴胄的,哪有這么嬌貴。 她云淡風(fēng)輕的說著曾經(jīng)讓自己輾轉(zhuǎn)反側(cè)的話,寧離還忙著去繼續(xù)修繕,沒再說話,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皎皎,對不起,那三年是我錯了。在她轉(zhuǎn)身后,孟歲檀忽然說。 強勢專制如他,也自食了惡果,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懊惱,以及磅礴的心疼,和從未讓她察覺過得慕艾。 這一聲道歉,太晚了,寧離怔了怔,反應(yīng)過來后想到他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還是很詫異,沒想到有一日自視甚高的孟大人也會低頭。 但那又怎么樣呢,也不會改變什么,她也不想跟他一般見識。 你沒錯,是當(dāng)初的我錯了,我不該勾引你,也不該自作多情,你也沒有吊著我,反而干脆的斬斷了感情,如今我倒是很慶幸。 她眼都不眨的說著剖心的話,孟歲檀卻被她的斬斷感情、很慶幸之言而心沉沉墜下。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寧離坦然回身, 別開了他深沉的視線。 孟歲檀聽她這樣說,不可避免的臉色發(fā)僵,唇微微發(fā)顫:別這么說。 寧離看他神情不大自然, 恍然察覺自己無意識提起, 確實又讓他難受了,二人的關(guān)系,本就不尷不尬, 又做了同僚, 自己這樣說委實不大妥當(dāng)。 抱歉孟大人, 不該提起這樣的事。 孟歲檀突然抬頭,凝著她的視線發(fā)軟:你以后都不必對我說抱歉。 我說了,我想補償你, 你亦不必太過多想,你就當(dāng)是一個兄長對meimei的補償。他低聲說。 他不敢太放肆, 他要步步為營,穩(wěn)扎穩(wěn)打, 二人有多年的感情基礎(chǔ), 為今之計是讓寧離打消對他的防備。 寧離的眸子微微一睜, 本能要拒絕, 但她轉(zhuǎn)而一想, 何必這么死腦筋, 越拒絕,越讓他覺得自己還在意、生氣, 何況,二人鬧得太僵, 確實影響很不好。 她沉默了半響,隨你便。 還有一事, 我把鄒云山藏在了一處隱匿之地,他是不可少的人證。他看寧離神色和緩,想多同她說幾句話,孟歲檀少見的局促。 你查到是誰了。她篤定問。 孟歲檀默然,是。 那她不知道該怎么問心里頭的疑惑,按照他眼里頭容不了沙子的性子,要是好辦大約不會拖這么久,這么久沒動靜大約是遇到什么難題了。 別擔(dān)心,我會解決的。 寧離隱隱想到了圓真主持所說的那個身影,直白問:是謝妙瑛嗎? 孟歲檀也沒瞞她:她是知曉的。言外之意還有別的人,寧離一點即通:謝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