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已經(jīng)這樣了,不能再因?yàn)槠渌卤幌訔墶?/br> 他在石階上呆坐到傍晚,才起身入內(nèi),準(zhǔn)備留書不辭而別。 但是房內(nèi)一片狼藉,他所有的文稿不翼而飛。 他驚慌起來,忙著要去告訴慕容昊。 仆從攔住他:“殿下說,您身上有傷,該安心靜養(yǎng)。” 慕余生著急地比劃著手勢,說自己有急事,必須立刻見到慕容昊。 仆從堅(jiān)定地把門鎖上:“您可以寫下來,下仆替您送過去?!?/br> 這種事,當(dāng)然不能寫下來。 與此同時,慕余生意識到,自己是被軟禁了。 他有些想笑,六皇子等人的計(jì)謀終究還是成功了。 不過就算沒有六皇子等人,也遲早會有這么一天。 他沒有再堅(jiān)持,安靜地回到了房間。 他被關(guān)在這巴掌大的小院里整整三個月,衣食不周,常日冷餓。 他曾幻想過殊華這么久不曾見到他,會不會找來這里一探究竟。 但是并沒有。 她完全忘了他。 這世間所有的人都忘了他。 沒人在意他的生死去向。 初雪,寒風(fēng)起。 慕余生坐在雪地里,面無表情地在腿上劃下第一百道傷痕,再直瞪瞪地看著傷口流血、凝固。 他突然聽到了鐘聲。 一下接一下,連綿不絕。 凄慘的哭聲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來來往往。 他驚慌起來,用力拍門,問看守他的仆從發(fā)生了什么事。 仆從不耐煩地道:“陛下駕崩了!府里亂成一團(tuán),你就別添亂了!” 慕余生大吃一驚,比劃著詢問老皇帝是怎么死的,這太突然了! 三個月前的豐收節(jié)慶典上,老皇帝尚且虎虎生威,平時也沒聽說有什么大病癥。 “自顧不暇,還有心情管這些閑事?” 仆從毫不隱藏嫌棄和鄙夷。 “殿下已經(jīng)不喜歡你了,你還不明白嗎?真當(dāng)自己是什么主簿?” 慕余生淡淡一笑。 仆從見他笑得古怪,頗覺可怕,索性當(dāng)頭潑了他一桶冷水。 他被全身澆透,僵硬地站在雪地里。 仆從嫌棄地道:“你怎么不去死呢?都這樣了還賴著不死!死了之后就能解脫了,也省得拖累我整日在這里困守著你!” 有人悄無聲息地翻進(jìn)墻來,一刀抹了仆從的脖子,再摁住他。 “慕公子,慕容昊謀逆弒父,在京中大開殺戒,我們是風(fēng)雨令派來救你的?!?/br> 慕余生別無選擇,只能被對方帶走。 那人是個極厲害的修士,背著他旋風(fēng)似地在京城的高墻上跳躍飛行,讓他看京城的局勢。 到處都是兵馬鐵騎,到處都是縞素白燈籠。 老皇帝真的死了。 修士把他送到一座民宅里,五皇子在那等著他。 “此情可慕,余生可惜。聽說慕余生并非你的原名,而是你自己改的?你是為了殊華,才叫這個名的嗎?” 慕余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急切地想要知道,老皇帝究竟是不是被慕容昊殺掉的。 五皇子淡淡地道:“沒錯,是老七干的。他盜用你詩作欺騙殊華的事被老頭子知道了,老頭子原本也沒打算把他怎么著,只是問問而已,他就狗急跳墻,弒君弒父?!?/br> 慕余生想起被摔碎的羊脂玉杯。 他喉嚨發(fā)緊,胸口悶疼,慕容昊說的,全是真的。 五皇子沒和他多話:“我得走了,老七要是發(fā)現(xiàn)我不在,也得弄死我。你就安心地留在這里將養(yǎng)身體,好好活著。” 慕余生比劃了一個“六”字。 五皇子露出一絲哀傷:“老六醉酒墮馬、摔成白癡得有兩個月了。老七是毒蛇,下一口不知會咬誰。咱們都自求多福吧。” 當(dāng)天晚上,東宮起火,燒紅了半邊天空。 說是三皇子謀逆,想要刺殺太子而不成,伏誅。 全城搜捕三皇子余孽,還有修士拿著法寶在京城上空巡查搜索。 慕余生住在地窖里,躲過了一次次搜捕。 三個月后,他才走出地窖。 此時已經(jīng)是陽春三月,桃紅柳綠,他蒙著臉不敢睜眼,怕瞎。 五皇子說道:“老七已經(jīng)登基,現(xiàn)在,他要正式迎立殊華入宮為后,你有沒有什么想法?” 第112章 我為你而生 殊華在試穿皇后禮服。 朱紅的上等錦緞,織金滿繡,綴珠嵌寶,鳳舞九天,金碧輝煌。 女官驚艷地道:“好美!紋樣是陛下親自設(shè)計(jì)的,原本大家都擔(dān)心太過繁復(fù)會壓人,陛下卻說,您撐得起來。果真如此!” 殊華也很滿意,唯一的疑慮,就是禮服太過貴重奢侈。 她的身后還有整整二十四只雕漆箱子,裝的全是類似的錦繡華服,人力物力花費(fèi)巨大。 老皇帝薨逝沒多久,慕容昊才剛登基,朝里尚且亂著,根基不牢,如此奢靡,已經(jīng)引起不少非議。 過猶不及,就是這么個道理。 女官看出她的心思,微笑著道:“虢國的富庶都是您掙來的,大婚之日穿件好衣裳并不為過,也是虢國的體面?!?/br> 殊華嘆息:“若只是兩三套,倒也無礙……” 慕容昊大步而來,朗聲道:“怕什么!即便給你這天下,誰又敢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