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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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開甘望舒就回神,小心翼翼地拉著他去他的勞斯萊斯,跟做賊似的。 蕭津渡無奈地笑了一路,一上車就說晚上要是和岳父大人跟大舅子談好了,他明兒就昭告天下,在蕭安的官網(wǎng)上掛個橫幅,寫上戀情,他要讓財經(jīng)媒體報道一周。 甘望舒捂住臉痛苦道:“我允許你在我電腦安裝病毒就已經(jīng)很好了,你不要得寸進尺,蕭先生。” “喲,一下成蕭先生了,當(dāng)年第一次見面也沒這么生分啊?!?/br> “你再胡作非為,我喊蕭同志。” “……”他樂道,“我又不從政,你喊我蕭同志什么意思?” “從心里覺得和你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意思?!?/br> “……” 蕭津渡不敢再說話了。 第63章 妻子。 車子駛?cè)氡笔邢掳喔叻迤谝回炞枞能嚨? 走走停停。 甘望舒閑來無事說起了話:“其實現(xiàn)在是不是太早了,壓根沒必要見家長,之前你說要跟父母攤牌, 畢竟是事情特殊,先打個預(yù)防針也好,但是見家長這種事情, 好像都是等到……” 她沒好意思說“結(jié)婚”兩個字,雖然在甘家的時候她口口聲聲說一定會和他結(jié)婚, 那是因為她感覺蕭津渡不是那種只是隨便談個戀愛的人, 而且他都自己在家里攤牌了。 但是實際上“結(jié)婚”這事兒, 也不知是猴年馬月才會出現(xiàn)的事情呢,他們目前在一起的時間甚至才半個月左右。 蕭津渡說:“早晚都要見的話,現(xiàn)在見也無所謂,你們家的情況是, 你報備不算成功,所以咱就見個面?!?/br> “那……你們家就不需要見了吧?!?/br> 蕭津渡朝副駕駛看過去,“我不想跟你說給你壓力, 望舒, 但是其實我家里人還真提過帶你吃飯?!?/br> “……”甘望舒一下正襟危坐, “啊, 那,不用吧, 等過兩年吧?!?/br> 蕭津渡樂不可支, “過兩年, 你有沒有誠心的啊, 望舒寶寶?!?/br> “……” “過倆月差不多,還過兩年。” “……” 甘望舒手機進來一條信息, 二哥發(fā)給她的,說了晚上一起吃飯的事兒。 甘望舒一邊回復(fù)一邊和蕭津渡說話,“其實自從那次我四哥撞了我之后,我二哥和家里也幾乎鬧翻了?!?/br> 蕭津渡看來。 “哎,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其實在美國那次車禍,是,我四哥撞的?” “藍姨跟我說過?!?/br> 甘望舒迎上他的視線,淺淺一笑,“抱歉,那會兒我不敢告訴你。” 蕭津渡沒說話,輕吁口氣,看路去。 甘望舒:“但在這之前,我二哥和家里關(guān)系也很生疏,他從上學(xué)開始,基本都是每年回來一次。其實我二哥才是家里第一個放棄的孩子,而我,屬于是步其后塵但是家里人都怕甘氏后繼無人,所以不敢放手?!?/br> “這些年,我最后悔的是我不應(yīng)該學(xué)建筑,但我那會兒的性子,我什么都是聽我父親的,沒有想過拒絕,剛好學(xué)建筑可以在甘氏里工作,似乎這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后來,這幾年下來,這個專業(yè)是一個桎梏,怎么也逃不開?!?/br> “所以我二哥總說,讓我回美國,他會養(yǎng)我?!彼p笑,“他從來沒說,讓我去美國發(fā)展,換別的工作,他知道我的專業(yè),所以他都說他養(yǎng)我?!?/br> “我也會養(yǎng)你,望舒兒。” 她彎起眼睛,語氣輕快:“沒事,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本來蕭津渡打算帶女朋友去郊外吃個新鮮的,一聽說老丈人和大舅子的宴,他就安排了頓中規(guī)中矩的,不敢太另類,就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店。 到后兩人先找了個包廂等著。 甘望舒無聊時就想和身邊的人玩玩,蕭津渡這會兒很正經(jīng)了,不想等老丈人進來了見他倆很抽象地在玩。 格子窗往棕木色的八角桌頭上淡淡道影子,桌上插在青花瓷里的火刺果新鮮嬌艷,綠葉蒼翠。 甘望舒見撩不動他,就去看花,伸手摸了下,掉下來一顆果子,她就一直放在手里玩,一會兒玩膩了就放到蕭津渡的襯衣胸口袋子里。 蕭津渡就看著她玩兒,嘴角掛著無奈的笑,那小祖宗還沒吃飯就一臉不耐煩。 他終于伸手去揉了揉她腦袋,她果然像xiele氣的皮球,一下子嘟起嘴,耷拉的眼皮有氣無力地看他。 不到五分鐘,就在甘望舒準(zhǔn)備去拉他手撒嬌的時候,包廂門就被打開了。 蕭津渡抬眸,和大門處一身灰色便服的甘興業(yè)對上了眼。 他站起身:“伯父?!?/br> 甘望舒垂眸看桌上,沒有站起來。 只是余光里見甘興業(yè)被他打好招呼后先是頓了頓,再然后還是挺友好挺有長輩風(fēng)范地微笑點了個頭。 后面尾隨進來的是穿著一襲米白色襯衣的甘銜清,他依然是一身溫雅,很有那種搞學(xué)術(shù)的氣質(zhì)。 越過父親的肩頭,他目的格外明顯地去看蕭津渡。 年輕男人眼角眉梢有些熟悉感,站在甘望舒身邊,身量很高。 蕭津渡也和他隔空對上了眼,隨后便點頭招呼。 甘銜清闔上門進來,率先開口:“晚上好。似乎,在哪兒見過蕭先生?!?/br> 蕭津渡伸手越過桌子:“兩年前在美國,我去照顧望舒,記得在醫(yī)院和甘先生有過一面之緣?!彼宸缶俗佑洃浟?,那么一個路人他也能記得。 甘銜清抬手和他握了握,點點頭,落座。 甘望舒偷瞄了眼二哥,正好二哥斜睨她,她一下心虛地低頭。 兩年前那次,她騙了蕭津渡也騙了二哥,主打一個誰都躲不掉。 甘銜清:“說起來,我們兩家并非頭一次坐在一塊兒吃飯。前兩年我在美國辦婚禮,去的應(yīng)該是你大哥?!彼戳搜坌睂γ媛渥哪腥耍伴L得和你有點像。” 蕭津渡聽大哥說過他認(rèn)識甘家長房的二公子,也認(rèn)識二房的大公子,還有那個分開的女孩子,也是二房的。 他道:“是嘛,沒想你們認(rèn)識?!?/br> “早幾年因工作見過?;槎Y那一次你大哥剛好去出差,我便請了,他也捧場?!闭f著他看向一直低調(diào)的甘望舒,“早知道是一家人,可以把你男朋友一并請了,望舒?!?/br> “……”她干笑,她二哥這么多年來也是第一次對她陰陽怪氣,跟蕭津渡一樣,壞死了。 蕭津渡淺笑倒茶,可沒好意思說那會兒兩人鬧翻天了,這喜酒可喝不了。 他將茶遞給甘興業(yè)。 他也終于開口道:“多年沒有來往,蕭家這些年發(fā)展得也好,小一輩都是有能力的,年齡倒也都相仿了?!?/br> 蕭津渡微笑:“望舒也厲害,跟二哥一樣是出類拔萃的?!?/br> 甘興業(yè)臉上的笑容說不出深不深,淺不淺,但他接過茶后說的話,倒是非??蜌猓笆?,望舒是我們家,最省心最有前途的。本來,她二哥是我最寄予厚望的繼承人,但他不喜從商,做他自個兒喜歡的事兒去了。” 蕭津渡知道甘銜清的職業(yè),也理解了這位甘家二公子能和他家望舒關(guān)系最好的緣故,家里就這兩個正常人唄,一個看不上產(chǎn)業(yè)一個整天被壓榨,關(guān)系能不好嗎? “當(dāng)然后來給了我們望舒,也不錯,在我看來,繼承人不分男女的?!备逝d業(yè)說著說著,就把目標(biāo)對準(zhǔn)了今晚想要的聽眾。 “以前覺得給你二哥,是因為他年長你許多,后來你長大了,后來沒有一開始把你當(dāng)繼承人栽培,給你三哥,是我覺得你性子適合在公司里當(dāng)個設(shè)計師,不用拋頭露面去和那些合作方,虛與委蛇。” 蕭津渡不動聲色地叫了服務(wù)員上菜。 甘興業(yè):“后面把你推上那個位置,我還覺得,可惜了,你在設(shè)計方面有天賦,當(dāng)大老板未必對你來說是好的,當(dāng)然,你也有這個能力的,望舒……” 甘望舒喝著茶,看著服務(wù)員擺放菜色,沒有說話。 “你奶奶,在你十二歲才認(rèn)識你,對你沒有足夠的感情,所以不親近,因此也造就了,她一直不支持公司放到你手上?!?/br> 服務(wù)員出去了,蕭津渡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讓甘興業(yè)和甘銜清吃飯,末了自己拿筷子給女朋友夾菜,她看上去一點都不想動,能預(yù)測這頓飯她一點胃口都沒有。 甘興業(yè)拿起筷子,吃了兩口菜,又繼續(xù)和甘望舒說話:“前幾年,我答應(yīng)公司一定在你手上,那會兒我承認(rèn),爸爸是一半一半的心思,我有這個想法但也知道不太可能,為了安撫你只能那么說。 打擊蕭安,也確實是做過這樣的事,為了讓你主動放棄公司。” 他好像當(dāng)蕭津渡不存在一樣,毫無規(guī)避地說出了這些話。 蕭津渡也是當(dāng)自己透明人,喝茶夾菜,自己也慢條斯理挑愛吃的吃。 今天吃的許久沒碰的京菜,還不錯,除了有點甜,他不愛吃甜的,得時不時喝一點茶。 對面的大舅子似乎也不是很好甜口,也時不時端起茶杯。 他臉色非常淡,似乎比他還更沒有藏著。 他只能裝,大舅子卻好像在開口的邊緣了。 甘興業(yè):“可能這些年,我想法也有些偏差了,你上位的那兩年在工作上,確實只能維持穩(wěn)定,區(qū)區(qū)兩年,讓你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做什么驚天動地的成績呢,所以我想法不對了,加上你奶奶的一些想法,就想著,或許你三哥,還是更適合這個位置。 再后來,你不愿意放手,就讓我覺得,你竟會為了錢,跟家里成了對立面,那更不可能將公司拱手給你?!?/br> 甘銜清道:“我一直主張望舒放棄,她不需要靠這個公司養(yǎng)活自己,集團需要找繼承人,但她不需要找工作,我可以養(yǎng)活她的。” 甘興業(yè)看了眼忽然說話的兒子,明顯聽得懂他話里有話——集團需要找繼承人,集團放不下甘望舒,不是她放不下集團,但甘家人似乎總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甘興業(yè)臉色略顯尷尬地輕笑:“是,我知道,望舒也不是多么需要這個公司,她只是,爭取自己該得的?!?/br> 他目光又落在女兒那兒,“所以后來聯(lián)系你回來,望舒,那會兒我是誠心誠意的,我不否認(rèn)是為了公司,但我也絕對沒想再將公司易主。 所以這兩年你說你在讀書,不想回來,我也在等著,看兩年后你結(jié)束課業(yè)后會不會回心轉(zhuǎn)意?!?/br> “前晚家里的事,我可以跟你保證,我從頭到尾沒有那個意思,你奶奶也沒有這個再次換繼承人的意思,只是,她管束公司習(xí)慣了……” 甘望舒沒說話,甘銜清替她開口。 “董事長是您,從兩年前再次聯(lián)系望舒的那一刻起,這些事情本該安排好的?!彼酥瑁抗夤P直地看向父親,“當(dāng)然這也是她的疏忽,沒有早早把權(quán)利跟你們分配好。 所以爸,公司如果真的放不下權(quán),不舍得交出去,我還是主張,望舒跟我回美國,她這兩年過得挺好的,一回來,才回家一趟就要鬧不開心,這樣的生活屬實沒必要維持下去?!?/br> 甘興業(yè)馬上道:“不會……” 他硬著頭皮看向自始至終垂眸吃飯的女兒:“我知道,這個公司你從前就管得畏手畏腳捉襟見肘,你一直不開心,這趟回來,我也沒及時作出這種改變,讓你發(fā)火了。這是爸爸不好?!?/br> “所以,以后公司的事,你自己全權(quán)處理,我,奶奶,都不會干涉你什么事。至于家里,你想回去吃飯就回去,不想回,也算了,隨你,左右有你二哥在,你也不算孤單一人?!?/br> 甘銜清意味深長地接話:“我會照顧好她,家里不用cao心?!闭f著看甘望舒,“望舒?!?/br> “嗯?!彼活D飯下來終于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