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傾身過去時，霍清衍垂眼盯著他毛茸茸的發(fā)頂，突然開口：“有時會有。”

    “有什么？”姜宿一時間沒將霍清衍的話和他之前的問題聯(lián)系起來。

    霍清衍：“罪惡感?！?/br>
    姜宿僵?。骸啊?/br>
    正常情況下，霍清衍根本不可能理會他這種問題。

    結(jié)果現(xiàn)在，霍清衍不僅回答了，還回答得這么一本正經(jīng)。

    半晌，姜宿憋出一句：“挺坦誠啊?！?/br>
    霍清衍不置可否。

    姜宿緊抿著唇下了車。

    ……

    醫(yī)生給霍清衍做了檢查，得出的結(jié)果是需要重新做手術(shù)。

    之前就是打了鋼板固定，在錄影棚將姜宿抱出來，就已經(jīng)是極限，不重新做手術(shù)，就真的要截肢。

    霍清衍去準(zhǔn)備手術(shù)的時候，隨行的護士忍不住小聲問姜宿：“姜先生，有件事想問一下?！?/br>
    姜宿：“什么事？”

    護士往霍清衍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霍先生的痛覺……正常嗎？”

    姜宿一愣：“怎么了？”

    護士有些費解：“按理來說，胳膊二次重創(chuàng)應(yīng)該很痛的，可霍先生看起來好像沒感覺到痛似的……”

    話還沒說話，護士就被叫走了。

    姜宿抬眼看著面前的房門，微微有些出神。

    徐默存見他這樣，問道：“護士和你說什么了？”

    “沒什么?！?/br>
    姜宿話音落下，房門打開，換好病服的霍清衍走了出來。

    藍(lán)白條紋的病服，襯得霍清衍的面色越發(fā)蒼白。

    他淡聲道：“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這里有周賦就行了?！?/br>
    節(jié)目結(jié)束就已經(jīng)是十點。

    從錄影棚過來這一通折騰，這會兒已經(jīng)將近凌晨。

    姜宿并未正面回應(yīng)他的話：“都等著給你做手術(shù)，趕緊去吧?！?/br>
    霍清衍進了手術(shù)室，姜宿便對徐默存說：“你回去吧，待會兒等霍清衍出來了，我自己開車回去?！?/br>
    徐默存搖搖頭，表示想陪姜宿一起等。

    姜宿提醒他：“你不是說明天一早要去幫我談個劇本嗎？”

    姜宿復(fù)出之后，各種商業(yè)活動和綜藝的邀約都不少，戲約也有，但劇本都很一般。

    他復(fù)出就是為了拍戲，綜藝和商業(yè)活動基本不怎么接，不缺那點兒錢。

    《離婚后，你快樂嗎？》也是因為逼不得已才接的。

    這個綜藝結(jié)束之后，他就不打算再接綜藝了。

    徐默存最近一直在給他找劇本。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

    徐默存走后，就只剩下周賦和姜宿了。

    周賦在姜宿旁邊坐了下來：“姜先生，要喝點東西嗎？”

    姜宿搖了搖頭。

    隨即，姜宿又想起上次在醫(yī)院里不小心聽見的霍清衍和霍振珩的對話，轉(zhuǎn)頭看向周賦：“周特助……”

    “姜先生有事但說無妨?！敝苜x表面平靜，心里卻尋思著是什么事讓姜先生都這么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姜宿沉吟片刻，問道：“這幾年，霍清衍有出國去見過他母親嗎？”

    霍家很低調(diào)，霍清衍的母親也很低調(diào)。

    他也只在很小的時候，在某個宴會上遠(yuǎn)遠(yuǎn)的見過一面霍清衍的母親，看起來是個很溫柔的人。

    后來，他認(rèn)識霍清衍時，霍清衍的母親早就和霍家老爺子一起長居國外，這些年都沒再見過霍清衍的母親。

    周賦是最清楚霍清衍行程的人，如果霍清衍會出國看望他母親和爺爺，周賦一定知道。

    周賦想了想，搖頭：“沒有，霍總出國都是因為出差，姜先生怎么想起來問這個？”

    姜宿往后一靠，語氣散漫道：“只是突然想起來，我和霍清衍結(jié)婚后，他一直沒帶我去見過他母親。”

    周賦：“……”

    霍總還真是個端水大師呢。

    對親近的人一視同仁，忽視姜先生的同時，還不忘連同母親一起忽視……

    姜宿口袋里的手機震了震。

    打電話過來的人十分有耐心，姜宿慢吞吞的把手機拿出來的時候，手機還沒掛斷。

    姜宿看了看屏幕上顯示的陌生號碼，接了電話：“你好？”

    “姜老師。”電話里傳來熟悉的聲音。

    姜宿有些驚訝：“白牧？”

    聽出姜宿語氣里的疑惑，白牧解釋：“我找節(jié)目組要了你的電話號碼?！?/br>
    感覺到身旁的周賦在看自己，姜宿轉(zhuǎn)頭看了周賦一眼，才回復(fù)白牧：“原來是這樣?！?/br>
    白牧又問：“霍總他怎么樣了？”

    姜宿往手術(shù)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沒事?！?/br>
    白牧沒有再多問，和姜宿說好要加微信之后，就結(jié)束了通話。

    電話一掛斷，姜宿的微信上就顯示有新的好友請求。

    是白牧發(fā)過來的好友請求。

    加上好友之后，白牧就發(fā)了條消息過來：“姜老師，網(wǎng)友給我們組了cp，【圖片.jpg】?！?/br>
    姜宿點開圖片，發(fā)現(xiàn)是微博熱搜的截圖：肅穆cp。

    呵！

    組cp這種事，雖遲但到。

    他就知道，這些「磕學(xué)家」不會這樣放過他以及和他有過接觸的人。

    姜宿退出微信，打開了微博。

    之前忙著送霍清衍來醫(yī)院，一直沒時間上微博。

    這上微博一看才發(fā)現(xiàn)，好幾個與他相關(guān)的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