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屹正在看著她。

    她在害怕，抗拒他的靠近，她喜歡他，也正因?yàn)橄矚g他，此刻才更加羞恥，沒有誰能接受自己赤裸著站在心上人面前，尊嚴(yán)全無。

    這些君屹都知道，但他卻沒什么情感上的波動，心中除了強(qiáng)逼自己接受眼前之人的決絕，剩下的全是對不該有的感情的克制。

    良久，他終于出聲。

    “念及你從前從未接觸過此事，這次本皇子親自來，下次便由你來伺候。”

    話落，一塊不透光的絨布落在了夜明珠上，瞬間吞沒了光芒。

    眼前倏爾變得漆黑一片，司絲來不及適應(yīng)便被拋到了榻上。

    殿內(nèi)雖燃著暖爐，可肌膚觸碰到矮榻邊緣，冷意連連，還是逼得她打起了哆嗦。

    司絲撐起一只手肘，另一只手曲于身前遮擋著，本能的想要逃離。

    君屹也上了榻，她退他進(jìn)，直到司絲被逼到墻角，脊背緊貼著冰冷的墻壁，他的胸膛也緊貼上了她的。

    “殿下……”

    冰火兩重天，壯碩的身子覆-壓在身前，司絲有些喘不過氣，她想要推拒，卻終究沒那個(gè)膽子。

    下一刻，君屹的聲音從她側(cè)頸處傳來，氣息灼熱逼人。

    “喚我君屹。”

    他有更想讓她喚出聲的稱謂，可那不可能，永遠(yuǎn)也不可能。

    司絲瑟縮著，麻癢之感流竄全身，“殿下，我……”

    “喚我君屹……抖成這樣，莫非你怕黑？”

    指尖在司絲身上跳躍輕點(diǎn)，君屹不再以皇子自稱，語氣也放輕放柔，略帶調(diào)侃。

    司絲脊背發(fā)緊，“不，屬下不怕黑……”

    君屹輕笑一聲，“既然不怕黑，那便是在緊張。”

    “你莫要害怕，滅燈只是見你羞澀，想讓你放松些，至于要你喚我名姓，這是情-趣，床-笫之間，不算你冒犯失禮。”

    君屹傾身，略帶剝繭的手掌落在了她腰間撫摸。

    黑暗中，司絲看不見他的表情，貫會演戲的男人為了利用她取悅自己收起了全身的鋒芒，言語之間像極了情深意切的情郎。

    他在吻她，鼻尖氣息在耳畔頸間蔓延，這樣的親密出乎司絲預(yù)料，也慢慢卸下了她的心防。

    愛意如毒液侵入骨髓，漸漸使人迷亂起來，司絲膽子大了些，斟酌試探向君屹詢問起今夜的緣由。

    這個(gè)問題并沒有答案，鎖骨被他咬緊，司絲吃痛啟唇，他終于如愿聽到了他一直以來渴望聽到的聲音。

    窗外寒風(fēng)越來越大，吹得纖細(xì)的枝丫顫抖著掛不住積雪。

    殿內(nèi)，矮榻逼仄，司絲被君屹抱著坐在了他懷里，發(fā)燙的小臉貼著他的胸膛，小手緊抓著他腰間兩側(cè)的衣料，秀眉緊皺。

    ……

    殿外，初時(shí)薄薄一層積雪而今已經(jīng)沒過了腳踝，門外值守的大太監(jiān)凍得牙齒吱嘎作響，原地輕輕踱著步子。

    不一刻，一小太監(jiān)冒著風(fēng)雪自廊下跑來，氣未喘勻，趴門上一聽，驚道：“這……還沒完？”

    “估摸還得再溫一回水，且等著吧。”

    大太監(jiān)滿臉疲乏，卻藏不住眼底的喜悅。

    即便里面動靜再克制，在宮里待久了的老人兒也知道此刻正在發(fā)生著什么。

    誰能想到平日里不近女色的三皇子會突然幸了那女子，還是那成日里兇神惡煞、滿身血?dú)獾陌敌l(wèi)。

    怪不得往日美人皆不合心意，原來殿下喜歡這樣的女子，雖然身份低微了些，但也勉強(qiáng)說得過去，聊勝于無。

    宮中時(shí)常有三皇子染了龍陽斷袖之癖的流言，今日一過，流言不攻自破，那些成日碎嘴的大臣總算能消停些了。

    而那暗衛(wèi)瞧著也算是個(gè)筋骨強(qiáng)健的，若她有本事抓住君心，常春宮想來不日便會傳出喜訊了。

    事關(guān)皇家后嗣，大太監(jiān)真心為自己的主子高興，然而事實(shí)卻不似他想的那樣。

    君屹并不打算將此事宣揚(yáng)出去，礙于心中的情意，他不想讓任何人聽到今夜的風(fēng)聲，尤其是居住在沐陽宮里的君長霓。

    他有病、有罪，今夜此舉實(shí)為不得已而為之的下下策。

    他在嘗試，他不知道自己的‘病’能否被醫(yī)好，他或許只是未曾接觸過別的女子，壓抑久了，只要他嘗試了其他人，他或許就會放下一切。

    他會逼著自己轉(zhuǎn)移注意力，逼著自己喜歡旁人，逼著自己不去想她。

    出征在即，這一分別短則數(shù)月，長則數(shù)載，成或不成，時(shí)間會告訴他答案。

    而在這之前，他不想讓君長霓誤會，不想讓她知道他碰了別人，哪怕那人是他尋來的彌補(bǔ)她不在他身側(cè)的慰藉。

    ……

    不知過去多久，常春殿內(nèi)的響動終于停了。

    夜明珠再次泛起光輝，照亮了所有的屈辱和不堪。

    榻上沒有被褥之類可以蔽體的東西，司絲蜷縮著，長發(fā)汗?jié)瘢瑏y糟糟散在背后胸前，遮不住身上的痕跡，她筋疲力盡，腿腳每動一下都會帶起撕裂般的劇痛。

    君屹下了榻，身上寢衣因著一番瘋狂變得凌亂濡濕，如玉般的臉龐上也染上了些許薄紅。

    稍稍整理好衣衫，君屹撿起地上的長巾隨手丟到了司絲身上。

    榻上星星點(diǎn)點(diǎn)散布著血絲，凝視片刻，君屹開了口，音色低沉，凌肅中摻著一股子悅耳動人的饜足。

    “今夜表現(xiàn)不錯(cuò)，回去好好休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