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凌十分開心地回到工位上，想著應(yīng)該怎樣開始自己的圓夢之旅。而文嘉坐在那里偷偷瞄她，忽然覺得碗里的幾塊排骨不香了。她忍不住去猜，周晏叢會理會凌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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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案很快揭曉，傍晚五點半一過，杜凌凌便歡呼著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她邊給自己補妝邊跟文嘉說道：“小文姐，我今晚不加班了，佳人已有約！”

    “誰啊？”問話的是岳橋，他來給文嘉送文件。

    “你說呢？”杜凌凌沖岳橋呲牙一樂，好不得意。

    “乖乖！”岳橋再度表示出受驚的意思，難以置信地看向文嘉，“她還真約到周先生了？”

    文嘉也有些意外，沒理會岳橋，直接問杜凌凌：“凌凌，是周先生嗎？”

    “當然啦?！倍帕枇栉⑿Γ拔乙矝]想到，但我確實收到他的回復了，說今晚可以見面。我們約在了前門大街！”

    文嘉岳橋：“……”

    兩人對視一眼，皆沒說話。而杜凌凌哪還顧得上看他們的反應(yīng)，拎起包就跑遠了。

    “這小妮子，還真是敢想敢干。”

    岳橋回過神，沖文嘉笑道。而文嘉，此刻臉上的表情有些勉強，因為這事兒也讓她有些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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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文嘉洗完頭仰躺在床上，將頭發(fā)散落在床側(cè)，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她知道自己不該不開心的，因為細細想來那事兒根本和自己無關(guān)，但她還是無法欺騙自己，在聽說周晏叢和別的女孩兒見面時心情有些低落，甚至有一刻胸口都在發(fā)疼，跟之前為邊亮傷心時的反應(yīng)一樣。

    只是——她有什么資格嗎？難不成，她還真想跟周晏叢有點兒什么？

    文嘉倏地從床上坐起，對著虛空心臟狂跳。很快，待心中那股沖動消散，她又強迫自己躺了下去，從一旁拿起打印整理好的考研資料，開始第n 1遍背誦。

    別想別想，千萬別想。文嘉在心中告誡自己。

    第69章 詭計

    第二天一早，文嘉早早地就去了公司，她今天是來辦理請假手續(xù)的。

    九點整，杜凌凌哼著小曲蹦蹦跳跳地進了辦公室，一出現(xiàn)，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凌凌，昨晚約會怎么樣？”羅聞天也知道了她跟周晏叢有約的事，半是好奇半是打趣地問道。

    “你說呢？”杜凌凌一挑眉，自顧自道，“當然很不錯啦?！?/br>
    “是么？”岳橋接話，“那你加油，我等著喝你喜酒哈。”

    這話，分明是不太相信她能拿下周晏叢。而杜凌凌自然也不甘示弱，迅速反駁道：“真老土，誰說現(xiàn)在談戀愛就一定要結(jié)婚??？”

    “得。”岳橋拱手，甘拜下風道，“您老厲害?！?/br>
    杜凌凌撇撇嘴，面上裝的春風得意，心里卻全然是另外一副景象。天知道，昨晚她經(jīng)歷了什么。

    昨天杜凌凌一見到周晏叢就露了餡兒，因為她約他的時候聲稱的是和文嘉一起，結(jié)果見面的時候卻只有她一個人。

    周晏叢一下車，看到只有她一個，便問道：“她呢？”

    杜凌凌知道他是在問文嘉，便說了她等會兒來，而周晏叢沉默幾秒，反問她道：“她不會來了吧？”他審視著她，接著說，“文嘉根本就不知道今晚的事，對不對？”

    杜凌凌被嚇壞了，她沒想到他居然這么快就識破了她的詭計。

    “小文姐知道是知道，但她不清楚我是藉著她的名義約您出來的……”杜凌凌小聲道，見周晏叢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又沒忍住問道，“周先生你是沖著小文姐才答應(yīng)今晚的見面呀？”

    “不然呢？”

    “還有我呀！”杜凌凌指指自己，“我在短信里不是說了，今晚我和小文姐一起請客感謝您的救命之恩嘛？”

    杜凌凌有些不服，光他們兩個也不是不可以吃飯啊。

    “所以話說回來，你小文姐呢？”周晏叢抓住她話中的把柄，反制道。

    “……”杜凌凌沒話說了，撓了下頭，擠出一個傻笑。

    “上車吧。”周晏叢示意她道。

    “去哪兒啊？”杜凌凌好奇問道，卻不妨礙她一溜小跑跑到車門邊。

    “送你回去，興許還能趕上你家晚飯。”周晏叢面無表情道。

    好么，可真絕情。

    “周先生，看來你真的喜歡小文姐啊?！弊宪嚭螅帕枇璐蛄恐荜虆舱f道。而周晏叢聽到之后沒吭聲，只是挑了下眉，仿佛就是默認了。

    于是杜凌凌也死心了。

    其實那天晚上她就看出這位周先生對小文姐不一般，只是她太想再跟這個男人見一面了，再加上文嘉那邊似乎也沒什么反應(yīng)，于是她就來了這一出。現(xiàn)在來看，這男人可不是她能拿捏住的，還是遠觀算了。

    “周先生，為報答您的恩情，我可以幫你追小文姐。”最后下車的時候，杜凌凌握拳道。單憑他今晚被自己耍了一遭還沒發(fā)火的份兒上，杜凌凌就覺得他是個好人。

    “不必，多謝?！?/br>
    周晏叢伸手示意她可以走了，杜凌凌又撓撓頭，小跑溜了。

    回想昨晚的情形，杜凌凌沒太難過。本身就是玩的嘍，調(diào)節(jié)一下無趣的生活嘛。更何況，相比周晏叢，她更親近的人是小文姐啊，能看著這倆自己傾慕的人走到一起，也不錯！

    杜凌凌嘆口氣，拿著一份文件走到文嘉的工位上遞給她，并拍拍她的肩膀道：“小文姐，你要加油哦。”

    文嘉：“……？？”是在說她的考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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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嘉沒有多想，當天下午就請好了假回到家里準備考試。而正式的開考日期，便是三天后。

    從文嘉請假回家的第二天，燕城便下起了今冬的又一場雪，一直斷斷續(xù)續(xù)纏綿了好幾天，等終于放晴時，雪積的甚厚。

    在燕城市中心的某座大院里，一早起便組織了人掃雪。半個小時后，又陸續(xù)有人加入掃雪大軍，其中就有周晏叢和江羽。

    江羽今天是來看姥爺?shù)?，順便向周晏叢匯報一下鳴羽近期的情況。見周晏叢跟周老爺子的警衛(wèi)員小石一起在外面掃雪，他也拿了一把鐵掀過來，準備活動活動胳膊腿。

    “小周叔叔，你還會掃雪？”江羽穿著一身棉服，帶著帽子和手套，可以說是全副武裝。然而周晏叢卻只穿了簡單的常服，連手套都沒帶。

    周晏叢看他一眼，跟小石對視笑笑，沒說話。但凡是在北方部隊待過的，哪能沒出過掃雪的公差。也就江羽依舊以為他十指不沾陽春水，進了部隊依舊當少爺。

    “你去歇著吧，這兒很快就結(jié)束。”周晏叢說道。

    “沒事兒。”江羽說，“我也動動，省得回去老聽我姥爺念叨?！?/br>
    江羽跟周晏叢的相識，便是從這個大院起，那是在他還上中學的時候。然而江羽真正跟周晏叢相交，是在他休學后。

    還記得那是一個午后，他醒來時，看見周晏叢在陪自己的姥爺說話。當時家里人都很擔心他的狀態(tài)，包括他的姥爺，所以在面對自己看重的后輩時，不免提起。

    周晏叢當時認真地聽完，回答老爺子道：“孩子想活得明白一些，也許并不是一件壞事?！?/br>
    “活得明白？那你說什么程度的算明白？我這歲數(shù)的還不敢說自己活得明白呢，他一個黃毛小子……”

    老爺子沒好氣道，周晏叢聞言笑笑，沒有接話。

    老爺子兀自生了會兒悶氣，又感慨道：“其實我不是怕他想，也不是怕他從此墮落。我怕他鉆牛角尖，最后一個想不開，把自己給結(jié)果了。他不是覺得人活得沒意義么？我怕他干脆不活了！”

    “不會的。”周晏叢說，“一個人不想活，未必等于他想死。而就江羽的情況來說，我覺得他在思考的并非我們俗世意義上的生與死，或許是更高一層的，由那些哲學家們才會去考慮的問題?！?/br>
    “你倒是看得起他?！崩蠣斪诱f著，卻笑了，神情也緩和了不少。

    后來，在周晏叢離開的時候，江羽追上他，問道：“小周叔叔，你為什么覺得我這人不想死？”

    那時候家里的人都怕他想不開尋死，就因為他說過一句看不到繼續(xù)活著的意義。但其實他，從來沒想過死。

    周晏叢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稍稍拉遠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開始審視他。江羽被他看的有些莫名，渾身都快要發(fā)毛的時候，他終于笑了，開口道：“因為我見過真正一心求死的人，他們不是你這樣?！?/br>
    “……”江羽沉默片刻后，也笑了。

    第70章 探病

    掃完雪之后，小石拿來了幾瓶礦泉水，周晏叢接過，遞給了江羽一瓶。

    “涼的，能喝么？”周晏叢問道。

    “可以?！?/br>
    江羽說著要接，卻被周晏叢躲過去了。

    “你這個體格，還是回屋喝點兒熱的吧。”

    “……”江羽無語，一把搶過，語氣中多少有些惱羞成怒，“我這個體格喝涼水沒問題。”

    周晏叢笑笑，擰開瓶蓋喝下去半瓶后，才說：“還是要多鍛煉身體，不要總是貓在屋子里?！鳖D了下，“鳴羽那邊也是，讓小羅和小文多去曬曬太陽?！?/br>
    “嗯。”江羽點點頭，過了會兒，又說，“老羅告訴你了吧，陳方淮那邊不提一萬的要求了，說可以直接合作?！?/br>
    “說了?！敝荜虆舱f，“也正常。他讓你們先賣出一萬的量，不過是想衡量一下《聞俠》的價值。而你，通過另一個方式證明了，所以他心動了?！?/br>
    其實那晚在燕坊見到鳴羽一行人之后，他就讓陸晨去查了事情經(jīng)過，于第二天早上給陳方淮打了一個電話。湊巧的是，網(wǎng)絡(luò)上關(guān)于“來玩《聞俠》”這個id的討論熱度也達到了頂峰，兩者一疊加，足以陳方淮做決定了。

    然而江羽關(guān)注的重點卻不在這里，他稍微拉開了一下兩人的距離，瞇眼看周晏叢：“你怎么知道是我？”

    “不然呢？”周晏叢反問，“能干出這么囂張的事的，除了你還有誰？”

    兩人對視，皆笑了。過了一會兒，周晏叢說：“今晚慶祝慶祝吧，叫上鳴羽的其他幾個，我請客?！?/br>
    周晏叢說著，向一旁看了看。

    自上次燕坊的事后，周晏叢沒再見過文嘉了。他知道她前兩日考試，也有心想去陪陪她，卻又怕她為之犯起了擰，影響考試狀態(tài)。后來得知辜寧會陪考，他便沒有打擾她。

    “今兒估計不行，人湊不齊?！苯鹫f。

    “差誰？”周晏叢問。

    “文嘉。她考完試就生病了，高燒。這兩天都請假在家。”

    周晏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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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里，文嘉正癱在外間的沙發(fā)上，一臉生無可戀。

    原本考試完該是最輕松的時候，但文嘉一回到家里就病倒了，一量體溫，直逼四十度。本來辜寧說是來陪她的，可已經(jīng)麻煩了她兩日，文嘉便騙她說自己沒事兒，不讓她來。

    好在，昨天下午鳴羽的幾個來探望，給她帶過來一大兜的東西。同院的傅淼和教授夫婦也會時不時地來看看她，才讓文嘉不至于太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