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焙┯顾闪丝跉獾溃骸暗杆麄兌寄苈牰飨嗟?。”

    “你放心，只要你法子對頭，他們也會很聽你的話的。”李善長笑問道：“知道比起給他們好處，更有用的法子嗎？”

    胡惟庸搖搖頭。

    “就是利用他們的擔(dān)憂。”李善長沉聲道：

    “皇上那邊，在緊鑼密鼓的給幾位殿下加碼，他們的三護衛(wèi)也在不斷的充實兵力?，F(xiàn)在瞎子都能看出，秦晉燕三位殿下就藩之后，就會接管陜西、山西、北平的軍務(wù)。

    “雖然讓他們立即領(lǐng)兵，深入漠北，還不太現(xiàn)實，但他們可以監(jiān)督那些勛貴，讓他們沒法肆意妄為?！崩钌崎L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笑道：“只要想想未來的憋屈日子，他們睡女人都會見花謝的！”

    “哈哈，還真是?！焙┯剐Φ溃骸岸际欠Q王稱霸慣了的，誰也不愿意頭上多個藩王。”

    “你就利用這一點，保準(zhǔn)他們都聽你的?！崩钌崎L扶著茶幾要站起來。

    胡惟庸趕緊起身攙扶。

    李善長對他耳語道：“記住，挑撥那幫老粗到臺面上鬧去。你得把自己摘出來，才好燮理陰陽不是？”

    “我明白了。”胡惟庸鄭重行禮，動情道：“學(xué)生明白恩相的心意了，有了恩相的全力支持，我有信心守護中書??！”

    “好，去吧?！崩钌崎L滿意的點點頭道：“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

    燕王大婚七天后，韓國公離開京城五天后，諸位皇子被朱老板召集到武英殿。

    “有這么個事兒，”朱元璋開門見山道：“朝廷得知高麗有個島，是蒙元當(dāng)年的十四大牧場之一，目前還毫發(fā)無損。據(jù)說能提供數(shù)萬匹戰(zhàn)馬，還不乏大宛馬等眾多名貴種馬。

    “經(jīng)過連年征戰(zhàn)，我軍現(xiàn)在急缺戰(zhàn)馬，沒有馬怎么去漠北殺韃子？所以咱決定，派人去瞧瞧這個牧場的情況，要是真像傳說的那樣，就是咱們的了。”

    “父皇，要和買的。”太子無語道。

    “大哥，馬場是元朝的，整個耽羅島也是元朝的，咱的大明代替了元朝，那馬場和耽羅島，自然就是咱們的了?！币恢睂Υ蟾缪月犛嫃牡睦狭?，這次居然有不同看法。

    “大哥，老六說得好有道理啊。”哥幾個聞言也紛紛點頭。馬場和島又不是高麗人的，憑什么跟他們買？

    “高麗剛歸附，明搶的話，不是把他們往北元推嗎？”太子無奈道：“再說，高麗雖小，也有好幾萬軍隊，你們準(zhǔn)備帶多少人去搶??？”

    “這樣啊……”哥幾個不說話。

    海闊天高

    第二六七章 使團

    朱老板素來雷厲風(fēng)行。七天之后，哥幾個便啟程北上。

    當(dāng)然還是隱姓埋名，白龍魚服了。

    區(qū)區(qū)高麗，還擔(dān)待不起大明的親王駕臨。要不是朱老板為了鍛煉兒子早日成材，朝鮮半島可能永遠都不會有大明的公侯踏足，何況堂堂親王千歲了。

    此次使團規(guī)?？涨?，光護衛(wèi)就足足五百兵力，而且都是身材魁梧、武藝高強的羽林衛(wèi)。

    公開的說法，自然是因為此行要購買大量戰(zhàn)馬，需要足夠兵力護送回國。但實際上，是太子擔(dān)心弟弟們的安全，特意將護衛(wèi)從兩百增加到了五百，務(wù)求萬無一失。

    擔(dān)任使團正使的蔡斌，乃正五品羽林衛(wèi)千戶，這五百兵馬正是他的部下。

    而且羽林衛(wèi)是大明最精銳的騎兵，蔡斌和他的部下跟戰(zhàn)馬打了半輩子交道。所以除了保護使團安全外，他們還要承擔(dān)買馬和養(yǎng)馬的重任。

    使團副使則是正六品禮部主事林密，負責(zé)出使禮儀、遞交國書，與高麗官方交涉等外交事務(wù)。跟這種域外小邦交往，不能失了國格。

    一個正五品武官，一個正六品文官，就是使團的規(guī)格了。這也是高麗國在大明朝面前的分量了。

    蔡斌的部下中，有因為表現(xiàn)卓越，已經(jīng)被超擢為試百戶的‘洪灝’和‘洪基’兩兄弟，哥倆和另外三個老資歷的百戶，各統(tǒng)領(lǐng)著一百羽林衛(wèi)將士。

    老三的身份則是一名從七品的太仆寺主簿，負責(zé)購買戰(zhàn)馬賬目登記。

    朱楨因為年紀還小，只能作為他的書童隨行。

    以上……哦，對了，還有擔(dān)任軍醫(yī)兼獸醫(yī)的老五。

    雖然老五看起來過于年輕且不起眼，但他是太醫(yī)院派給使團的，所以依然得到了上上下下的尊敬。

    出使海外，不管是人還是馬，一旦生病就只能全靠他了。

    ……

    使團計劃去時從南京乘船出發(fā)，走水路北上耽羅島，?？垦a給，查看牧場后，再渡海前往高麗本土。

    待買上馬之后，再走陸路從遼東返回大明……其實最快捷安全的途徑，是從遼東都司最南端的金州坐船，橫穿渤海，在登州上岸。這也是大明對遼東的主要補給線。

    但路線是朱老板親自定的，只能乖乖照著走。只有哥幾個和兩位正副使知道，這是為了鍛煉幾位殿下帶兵長途行軍的能力。

    可想而知，當(dāng)蔡斌和林密得知，有親王殿下在他們使團中時，心情是何等的崩潰。

    比這種情況更要命的是，使團中足足有五位殿下……

    兩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畢竟現(xiàn)在死了不連累全家，可出使后萬一哪位殿下有個閃失，他們?nèi)叶嫉门阍帷?/br>
    可是皇命難違，兩人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其實他倆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比起他們的前任——平安和韓宜可來，他倆絕對幸福多了。

    韓宜可和平安不光要擔(dān)心五位殿下的安危，還讓皇上逼著，給殿下上難度。

    蔡斌和林密至少不用干那這種招殿下記恨的缺德事兒。

    倒不是朱老板突發(fā)善心，父愛爆發(fā)。而是此行要出國，以現(xiàn)有的通訊手段，沒法實時掌握兒子們的動向，自然也沒法使壞……哦不，增加難度了。

    所以朱老板只能寄希望于高麗人，給哥幾個多制造點麻煩了……

    ……

    出發(fā)那天，秦王妃、晉王妃和燕王妃，都扮成尋常婦人，到江東門碼頭送自己丈夫。

    朱橚和朱楨沒老婆，但有大哥相送。

    太子的馬車上，朱標(biāo)一邊給兩個弟弟整理衣襟，一邊不放心的囑咐道：

    “雖說高麗歸附以來，一直執(zhí)禮甚恭，每年都派人來朝貢，洪武四年甚至還派人來參加科舉，一副虔心效忠的架勢。但那高麗王和他們文臣武將絕非善類，你們要千萬保持警覺，不可掉以輕心?！?/br>
    “大哥此話怎講？”朱楨不解問道。沒辦法，只要一提起思密達來，他就想到句振聾發(fā)聵的名言：

    ‘能做大明的狗，就是最大的榮幸?。　?/br>
    所以雖然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輕視任何對手，可真的很難重視思密達啊，思密達。

    “那高麗國，一百年前便被蒙古人征服。元朝十分重視對這個國家的統(tǒng)治，所有高麗王世子，幼年時，都必須到元大都生活，長期擔(dān)任元朝太子的護衛(wèi)。

    “長大后再迎娶元朝公主，才能與公主回國繼承王位。所以這一百年間，高麗一直是元朝不折不扣的駙馬國。

    “后來，元朝干脆在高麗設(shè)置了征東行省，以高麗國王兼任征東行省丞相，雖然因為種種原因，還是沒法直接管轄，但元朝可以隨意廢黜高麗國王，高麗國政也盡數(shù)為親元派把持?！碧映谅暤溃?/br>
    “在被元朝控制多年以后，聽說高麗上層已經(jīng)流行辮發(fā)胡服，之前的國王更是下達剃發(fā)易服的命令，高麗人一度已經(jīng)被蒙古人同化。蒙古人也對他們徹底放心。

    “但誰承想，現(xiàn)在這任高麗王，趁著元末天下大亂，毫不留情的背刺宗主國，鏟除了國內(nèi)的親元派，廢了征東行省，甚至攻陷了元朝的雙城總管府及合蘭府?！?/br>
    “基佬這么弔？”朱楨倒吸口冷氣，看《霜花店》還以為他是個昏君呢。

    “雞佬是什么？”這下太子不解問道。

    “沒事……”朱楨趕緊岔開話題問道：

    “他們還來參加過科舉？”

    “對。洪武四年，來了三個，還考中了一個?！碧訌男渲刑统鰪埞俑娴溃骸斑@是那人的官告，我讓人從戶部調(diào)出的?！?/br>
    朱楨雙手接過來，翻開一看，是個叫金濤的高麗人，制科登第，被任命為東昌府安丘縣丞。

    “他沒去上任，中進士后便以‘不通華言且親老’為由要求還鄉(xiāng)，父皇批準(zhǔn)了，并厚給路費，派船把他送回了高麗?！?/br>
    “人家是來鍍金的，考中進士當(dāng)然要回去了?！敝鞓E笑道：“在大明只能當(dāng)個縣丞，估計回去起步就是翰林學(xué)士。”

    “差不多吧。”太子認同的點點頭道：“當(dāng)時我也見過他，還讓他做了一首詩。去了高麗，要是有用得著的地方，你們就拿這份官告去找他。”

    “嗯嗯。多謝大哥，大哥你真細啊?！崩狭N身收好。

    第二六八章 出發(fā)啦

    “唉，你們離境之后，大哥就真的鞭長莫及，只能幫你們這點兒了?！碧佑痔崞鹨蝗说溃?/br>
    “還有個人，肯定能幫上你們?！?/br>
    “誰？”老六當(dāng)然不嫌幫手多。

    “老黃，叫黃奇，是個太監(jiān)。”太子道：“他是洪武五年，奉旨送歸德侯陳理、歸義侯明升去高麗的中官。”

    歸德侯陳理，是陳友諒的兒子；歸義侯明升，是割據(jù)川渝的明夏皇帝明玉珍的兒子。

    而且這倆貨還都稱過帝……

    投降后，朱老板本來把他們都安置在南京，但這倆小子跟李后主犯了一樣的病，都郁郁不樂，時不時口出怨言。

    朱老板就很不爽了，咱又沒像趙光義那般，睡你們老婆……好吧，咱睡了陳理的后媽，但總之沒對不起你們的地方吧，還滿腹牢sao是不是想步李煜后塵啊？

    不過哥倆比李煜幸運，朱老板沒賜他們毒酒，而是把他們遠遠打發(fā)到了高麗，來個眼不見為凈。

    細心的太子還抄了父皇給高麗國王的上諭，給兩個弟弟過目。

    老五老六便見那帶著濃烈個人色彩的圣旨上寫道：

    ‘于今命中書省收拾紗羅段子四十八匹，差元朝舊日老院使送去。選海船一只，用全身掛甲的軍人，在上面防海，就將那陳皇帝老少、夏皇帝老少去王京，不做軍，不做民，閑住他自過活。王肯教那里住呵，留下；不肯，時節(jié)載回來，恁省家文書上好生說得仔細了?！?/br>
    “因為父皇有言在先，他們?nèi)粝牖貋?，隨時還能回國。是以圣旨中那位元朝舊日老院使……黃太監(jiān)一直留在那里，每年都跟朝廷保持聯(lián)絡(luò)?！碧咏忉尩馈?/br>
    就像大明的官員基本都是元朝舊臣來的，大明的太監(jiān)也基本都是元朝就干這行的。譬如汪媽和吳公公，都是當(dāng)初在金陵的王府太監(jiān)。那位黃公公也一樣。

    “這樣啊。”朱楨點點頭，知道那黃太監(jiān)的作用了。

    一是時刻監(jiān)視兩個廢帝，二是就近監(jiān)視高麗的動向，好讓朝廷及時掌握這個不老實的藩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