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會(huì)自我攻略 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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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覺得父皇給兩男子賜婚是糊涂,還是把徐六公子賜給皇叔是糊涂?”京宣說,“倘若父皇賜婚的對(duì)象是你與徐六公子,恐怕你今兒就要大夸父皇英明了吧?” “對(duì)!”郁玦說。 京宣偏頭翻了個(gè)白眼,又再度看向他,說:“旨意已下,斷無更改的可能,你與徐六公子注定無緣。” “那是我們的緣還沒開始就被你們京家人斬?cái)嗔?!”郁玦真是想不通,“你皇叔是何等人物,竟然做出這等逼良為娼、強(qiáng)迫男子的事情!” 京宣抬手制止,說:“你考不上狀元是有道理的,回去再多讀幾年書吧,措辭都不會(huì)?!?/br> “我是不想考,真要考,你怎么確定我考不上?”郁玦不服。 京宣如實(shí)道:“你若都能考上,大雍就完了。” “我呸!”郁玦伸手扯開京宣身上的錦被,冷笑道,“好啊,你爹幫著你叔搶我的人,你在這兒陰陽怪氣!” “我沒有陰陽怪氣?!本┬麥睾偷卣f,“我是直言直語?!?/br> 郁玦面色猙獰,罵道:“京、宣。” “好了。”京宣不再激他,嘆了口氣,“皇叔與徐六公子的婚事是板上定釘,你再如何都更改不了,放棄吧?!?/br> 郁玦拽住他,“那你現(xiàn)在就穿好衣裳去肅王府找你皇叔,幫我把徐籬山救出來。” 京宣簡(jiǎn)直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請(qǐng)問,如何救?” “求?!?/br> “如何求?” “給你皇叔磕頭!”郁玦一拍京宣腦袋,“把腦門都磕爛,讓你皇叔高抬貴手,放過無辜良民。” 京宣總覺得他的認(rèn)知出現(xiàn)了極大的錯(cuò)誤,把人上下瞧了片晌,語氣頗為復(fù)雜,“表哥,你有沒有想過,皇叔為何要娶徐六公子?” “還能為何?”郁玦嗤笑,“見色起意、強(qiáng)取豪奪唄,裝什么正人君子不好美色千年鐵樹!我先前就懷疑他不對(duì)勁,你還罵我有病,現(xiàn)在再看,到底是我有病還是你眼瞎?” “你的病癥就是眼瞎。我說句不好聽的,若只是見色起意,以皇叔的地位和權(quán)勢(shì),根本沒必要走到成婚這一步,更莫說請(qǐng)父皇賜婚。父皇不可能無緣無故地主動(dòng)給皇叔賜婚男子,這是莫大的羞辱,如此便說明這樁婚事本來就是皇叔自己求來的,而父皇之會(huì)答應(yīng),也說明皇叔態(tài)度誠(chéng)懇,堅(jiān)決篤定,總之絕非一時(shí)逞興。”京宣稍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郁玦沉默一瞬,說:“你是說他們倆是真心的?徐籬山是自愿嫁給肅王的?” 京宣沒有作聲。 “你誆我?!庇臬i說,“真心相愛,那徐籬山老往花樓跑,肅王就沒打斷他的腿?” “這就是人家自己的事了,我這外人哪里清楚?總之,你千萬不要再打徐六公子的主意了,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你自己明白?!本┬f。 郁玦一屁股坐在床邊,怔道:“我就出了趟城啊……” 京宣心說你出不出城都不重要,人家本來也對(duì)你沒有半點(diǎn)意思,就算沒有皇叔,那也輪不著你啊。 見郁玦深情恍惚,京宣嘆息,“這要是換了別人,我還能幫著你搏一搏,可皇叔,咱們是真掰不過啊,屆時(shí)你人沒搶到,把自己先送下去了,皇叔還是照樣的娶,你連去喜宴喝酒送禮的機(jī)會(huì)都沒了,豈不是更虧了?” “我還去喝酒,還送禮?”郁玦不可思議地說,“我犯賤嗎!” 京宣搖頭,說:“這叫做大方、風(fēng)度。你知不知道這幾日蘭京的百姓不僅在議論這道婚事,還有你的份兒,大家都在猜測(cè)郁世子會(huì)不會(huì)大鬧喜宴,與皇叔上演什么‘兩男爭(zhēng)一男’的戲碼?!?/br> 郁玦說:“那我若是不鬧,豈不露怯?” “……你可別鬧了,百姓們就顧著看戲高興,哪管你死活?但我得管啊,”京宣拍拍郁玦的肩膀,“好哥哥,我跟你講個(gè)道理。” 郁玦搖頭,說:“我不聽。” “這人啊,難有事事順?biāo)斓?,哪怕是咱們這樣的身份,也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你這自小金尊玉貴,在遇到徐六公子之前還真就是沒嘗過‘不得’的滋味,如今也算是嘗到了?!本┬Φ?,“你好好品一品,也算是給這一生添了份除‘甜’之外的味道。” “這話也得說給你自己聽聽,”郁玦不冷不熱地說,“你的好二哥和付清漪搭上了?!?/br> 京宣說:“你當(dāng)真覺得付小姐的婚事能決定儲(chǔ)君之位么?父皇若不屬意二哥,不管他娶誰,這位置都不屬于他?!?/br> “可陛下偏偏就屬意他啊?!庇臬i說。 “是啊,所以我也要跟你一起品那滋味?!本┬灶D,又笑了笑,“不只是我們,二哥也要一起品,求而不得和得非所求,誰比誰好受呢?” * “我終于自由了!”徐籬山大張著手臂擁抱空氣,滿臉春光,“啊,天,啊,地,啊——嗷!” 還沒吟誦完畢,后腦勺被輕輕拍了一巴掌,徐籬山一怒,“哪個(gè)天殺……殺沙縣小吃!”他對(duì)身后的人浮夸地咽了咽口水,“我是真餓了?!?/br> 褚和疑惑道:“沙縣小吃?” “就是一種小吃?!毙旎h山拘謹(jǐn)?shù)鼗卮?,“這里沒有。” 褚和失笑,轉(zhuǎn)身去了不遠(yuǎn)處的一家鋪?zhàn)?,要了一份冰雪元子,轉(zhuǎn)身遞給他,說:“沙縣小吃沒有,吃份元子解暑?!?/br> “謝謝大哥。”徐籬山接過舀了一顆,“嗯嗯”道,“西瓜味兒的,好吃。對(duì)了,鳳兒呢?” 褚和說:“入宮陪陛下打牌去了,晚些時(shí)候我去接他?!?/br> 徐籬山心里不太平衡,說:“打牌不叫我,不怕三缺一?。俊?/br> “陛下,鳳兒,亭月,剛好湊一桌,用不著勞駕你。”褚和說,“回去和肅王殿下打吧?!?/br> “不要,他這個(gè)人很恐怖,我很難贏他的錢?!毙旎h山跟著褚和往前走,“而且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要玩一會(huì)兒才舍得回去,我今天給你當(dāng)小尾巴吧,晚上再去長(zhǎng)寧侯府蹭飯?!?/br> “吃飯可以,現(xiàn)在你先找地方玩去,我晚些時(shí)候來接你。” 徐籬山一挑眉,“你攆我走啊?你要去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褚和笑道:“你猜?!?/br> “你猜我猜不猜?!毙旎h山小跑一步跟得更緊了,“我不要,我跟定你了?!?/br> 跟就跟吧,褚和也不再繼續(xù)攆這跟屁蟲,路過帽兒攤的時(shí)候選了只簪花竹帽兒壓在徐籬山頭上,說:“天氣這么熱,出門也不打把傘,知道能出來玩,樂瘋了?” “你也沒帶傘啊?!毙旎h山端著元子不方便,仰著頭讓他給自己系扣子。 褚和說:“我和你一樣么?你們這些小少爺夏日怕曬,冬日怕冷,出門恨不得帶一車的裝備。好了,走吧?!?/br> 徐籬山點(diǎn)了點(diǎn)頭,乖乖轉(zhuǎn)身跟上,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便停下步子。 “衡蘭。”他看著走過來的人,詫異道,“你不是走了么?” 方渚走到徐籬山面前,笑著問:“誰跟你說我走了?” 自然是柳垂說的。徐籬山搖頭,說:“我這段時(shí)日都沒瞧見你,便以為你參加完故友婚宴就離開蘭京了?!?/br> “天氣炎熱,車馬難行,索性等涼快些了再走。”方渚說著看一眼褚和,頷首道,“這位是刑部侍郎褚大人吧,久仰?!?/br> 褚和看一眼方渚,頷首回禮,“請(qǐng)教閣下尊名?” “商戶之子,不敢稱尊,某姓方,草名一個(gè)‘渚’字,有禮了?!狈戒镜?,“以前常聽留青提起褚大人?!?/br> “是么,沒有說我壞話吧?!瘪液涂匆谎坌旎h山。 徐籬山不滿地?cái)Q起眉毛,方渚忙說:“沒有,句句都是好話?!?/br> “就是,我怎么會(huì)說你壞話嘛……大哥,我還想要一碗元子?!毙旎h山說,“梅子味兒的!” “好,那你在此處等我,不許亂跑?!瘪液驼f罷朝方渚點(diǎn)頭,轉(zhuǎn)身折返。 徐籬山這才對(duì)方渚說:“衡蘭,你是不是有話對(duì)我說?” “我聽說你要和肅王成婚了,”方渚蹙眉道,“留青,這成何體統(tǒng)?” “哪里不成體統(tǒng)啦?”徐籬山笑道,“莫非在衡蘭看來,似我這等好男風(fēng)的應(yīng)該被抓起來浸豬籠?” 方渚忙道:“我沒有這個(gè)意思!我不是說你,我這是覺得天家逼人太甚,肅王再尊貴也是男子,豈能把你嫁作男妻?” “天家沒有逼我,殿下也沒有逼我。”徐籬山看著他,“我與殿下是互相喜歡。” 雖說徐籬山對(duì)京紓擅自做主有些不滿,也并不看好這門婚事,但在外頭可不能這么說,京紓對(duì)他也實(shí)在稱不上強(qiáng)/迫羞辱。 方渚的眼珠不動(dòng)了,緊緊地盯著徐籬山,仿佛聽到天方夜譚。徐籬山就那么笑意淺淺地任他盯著,瞧不出半點(diǎn)別的意思,片晌,他僵硬地扯起唇角,說:“留青,那可是肅王,不是你們尋常一起玩的世家公子,你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 “我知道,我比私底下議論他的人更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毙旎h山拍拍方渚的肩膀,笑道,“衡蘭,大婚那日,你也來吧?!?/br> 方渚鼻翼翕動(dòng),說:“……好?!?/br> 褚和從遠(yuǎn)處走過來,端著一竹盅,對(duì)方渚說:“今日不巧,我與留青有事要忙,改日再請(qǐng)方兄喝茶。” “不敢攪擾。”方渚拱手示意,而后看向徐籬山,“留青,那咱們改日見?!?/br> “改日見?!毙旎h山揮揮手,跟褚和一道走了。 走了一段距離,背后的目光終于消失,徐籬山斂了神情,說:“大哥不喜歡衡蘭嗎?” 褚和不答,只說:“我與他并無恩怨,你何出此言?” “直覺?!毙旎h山看向褚和,“我可是很了解大哥的,你看他的目光沒有任何異常,可周身的感覺很有講究,審視、警惕。” 褚和面色如常,說:“我對(duì)任何不熟悉的人都有警惕之心。我沒有見過他,不知他為人如何,他與你相熟,我站在兄長(zhǎng)的角度對(duì)你的朋友打量一二,也在情理之中。” “也對(duì)。”徐籬山說。 “倒是你,明知我心中警惕,還故意支開我?!瘪液驼f。 “我發(fā)覺他有話要說,卻顧忌你,所以才把你支開,好讓他說話?!毙旎h山說,“我們就站在大街上,青天白日的,這來往都是人,暗處還有人跟著我,我還怕被人吃了嗎?” 褚和說:“當(dāng)街殺人也不算稀罕事?!?/br> “可他是我朋友,”徐籬山看著褚和的側(cè)臉,語氣隨意,“大哥怎么會(huì)這么說?” 褚和腳步稍頓,側(cè)頭看了看他,說:“是我失言了?!?/br>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就是問一問,哎呀算啦。”徐籬山把手里的空盅放在褚和手上,拿過那一盅梅子的,舔著嘴巴說,“還是吃吧。對(duì)了,大哥,咱們到底要去哪兒?” “東城門。”褚和說,“去接一個(gè)人?!?/br> 徐籬山驚道:“嫂子?” 褚和翻了個(gè)白眼,一巴掌打過去,說:“哪來的嫂子!” “你一個(gè)人去,不帶同僚、隨從,甚至剛開始還想著撇下我,說明不是接哪位同僚,而是一個(gè)和你關(guān)系親近、身份神秘的人,我只能想到是接未來嫂子這一種可能。”徐籬山借機(jī)試探,“大哥,你若是有心上人,千萬不能瞞著我!” 褚和失笑,“為什么?” 徐籬山振振有詞,“我當(dāng)初都沒有瞞著你我和京紓的事情,公平起見,你也得向我坦白。而且談戀愛可是門技術(shù)活,我可以幫你支招啊。” “你那些招數(shù)留著去哄肅王殿下吧?!瘪液蛣傉f就見徐籬山眼冒精光,一副“我抓住漏洞了”的高傲表情。 “你果然有心上人了!”徐籬山說,“坦白從寬!” 褚和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這結(jié)論的,伸手把那腦袋一拍,說:“行了,別撒潑。是不是心上人,你跟著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徐籬山心說:我是好奇你去接誰嗎,我是好奇你的心上人到底是誰!這嘴也太嚴(yán)實(shí)了! 他有些不甘,抱著盅嗦出了聲響,引得褚和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