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溫以為易之行怎么也要關(guān)上幾天，沒想到13號就出來，沒辦法，誰讓昨天夜里雨下得太大。

    易之行出來第一眼看到撐著傘去小診所的女孩，將書還給布蘭溫后，告訴他，43號死了。

    “哦，”布蘭溫一點也不意外，女孩的身影漸遠，他不耐煩地把傘遞給易之行，自己冒雨追過去。

    易之行對他的行為表示不屑一顧，跟條哈巴狗似的。

    秋言茉甚至不需要給他骨頭，他就能興奮地把尾巴搖成螺旋槳。

    “沒帶傘嗎？”秋言茉抬高手，給他讓出位置。

    布蘭溫肩膀處濕了一片，金發(fā)沾濕后卷曲的弧度更加明顯。

    “我來吧?！彼舆^傘。

    她出門時還是小雨，現(xiàn)在又變成中雨了，滴滴答答敲在緊繃的傘面上。

    “你們最近調(diào)查的怎么樣了？”她問布蘭溫。

    布蘭溫以為她害怕了，安慰道：“兇手已經(jīng)死了?！?/br>
    93號就是兇手，他至今想不明白易之行為什么要殺了93號。

    “是誰？”

    “43號犯人?！?/br>
    43的死因布蘭溫都想好怎么登記了——畏罪自殺。

    秋言茉斂眸，腦子里想的卻是易之行，不過她并沒有多問，布蘭溫肯定會替易之行說話。

    布蘭溫邊擦頭發(fā)邊看向窗外，笑道：“你這里已經(jīng)可以看到春天了?！?/br>
    她順著看過去，“嗯，這里的春天比我老家的早?！?/br>
    “也比41區(qū)的早，”布蘭溫頭頂毛巾，靠著椅子，“算起來，我有好多年沒回去了?！?/br>
    “你來這里四年了？”

    “嗯。”

    她想起易之行告訴她，布蘭溫是除了楚圣棠外最了解五部的人，經(jīng)過這些天的觀察，秋洛并不在罪犯行列中。

    “你知道，”她斟酌了一下，隨即改口：“醫(yī)院未開放樓層是做什么的嗎？我看那里也會亮燈?！?/br>
    “研究海底生物用的?！?/br>
    收到女孩詫異的目光，布蘭溫解釋道：“教會前些年投資的項目，現(xiàn)在已經(jīng)處于半荒廢狀態(tài)了?！?/br>
    “里面的人不出來嗎？”

    “簽了保密協(xié)議的?！?/br>
    “那你還告訴我？”秋言茉心里像堵了一塊棉花似的，扭頭錯開布蘭溫投注在她身上的視線。

    他突然逼近，眼眸噙笑：“你又不算外人，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問我?！?/br>
    “那我要是問到國家機密呢？”秋言茉回道。

    “除了能讓你掉腦袋的秘密不能告訴你，其他的盡管問?！?/br>
    “我才不問呢，”她聲音漸弱，“再說，你怎么能隨意泄露國家秘密呢?！?/br>
    “這頂多算五部的秘密吧，”布蘭溫用手指梳理攪在一起的卷發(fā)，自嘲扯唇：“像我這種小嘍嘍，能知道什么機密呢?！?/br>
    他想到楚圣棠，又想到易之行，“知道的越多，就越壓抑，我不喜歡那樣。”

    秋言茉被他短短兩句話打亂陣腳，窗戶沒有合嚴(yán)，紗簾被打濕一半。

    她起身去關(guān)窗，意外看到一把熟悉的黑傘，楚圣棠后面跟著阿文還有易之行。

    他恰好轉(zhuǎn)頭去看阿文，秋言茉隔著與他對視一瞬，噌地立即扯上紗簾，似乎這樣就能把他擋得遠遠的。

    上次就當(dāng)是被狗咬了一口。

    屋里亮著燈，能隱約看到兩道模糊的身影。

    布蘭溫帶來的書被放在桌面上，“這是你正在看的書嗎？”她問布蘭溫。

    金發(fā)長官驕傲點頭，大方推給她。

    這本書是幾十年前的老書了，書皮很硬，翻起來響個不停，她隨手翻開，書頁緊跟著翻到主人閱讀停留時間最長的一頁。

    標(biāo)題名為《第叁首情詩》

    大膽露骨的性愛插畫，男人渾身赤裸戴著項圈跪在地上，重點部位僅由一條黑色絲帶系在腰間。

    女人穿戴整齊，手拿鞭子坐在上位，等待男人爬臺階去找她。

    配文：

    你是殘忍又仁慈的主人

    你的愛，是神圣的恩典降臨

    你的心，是慈悲的圣母

    你是我窮極一生所追求的

    ...

    旁批：太含蓄，什么意思？

    字體猶如狗爬。

    秋言茉匆匆看一眼，后悔為什么要好奇這本書的內(nèi)容。

    “哎？這本書還有插圖嗎？”布蘭溫不解湊過來，看清內(nèi)容后臉頰爆紅，終于想起自己當(dāng)初怎么會把它買回來。

    他隨手一翻就是這么勁爆的圖片，還以為整本書都是這方面的內(nèi)容，再加上第一次接觸這種類型的內(nèi)容，又害羞又興奮，沒有多翻看就買下了。

    結(jié)果回去一看，完全看不懂作者在寫什么，一氣之下寫下旁批，就此冷落了這本書。

    他忙給自己找補，將責(zé)任推給易之行：“我還沒看到這里，我是借的易之行的書?！?/br>
    “嗯，”秋言茉輕聲道，圖片和易之行給她的沖擊太大了，她視線總是忍不住落在那條絲帶上。

    插畫總體色彩很淡，只有那抹濃黑很扎眼。

    “他們這是在做什么？”布蘭溫別扭問，他想翻過這一頁，但是女孩一直沒動。

    他看著女孩的側(cè)臉，留意到她一直盯著圖片看，以為她感興趣，紅著臉扭捏道：“你要是想玩...我可以”

    秋言茉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可以翻過這尷尬的一頁，顫著手指抖開書頁，語無倫次表達：“沒，我，這是什么...”

    “我不知道，”布蘭溫的性愛知識都是跟著易之行耳濡目染學(xué)的，易之行給他發(fā)的學(xué)習(xí)資料他到現(xiàn)在都還停留在封面。

    “喝水嗎？”秋言茉想結(jié)束這個話題。

    “喝?！?/br>
    兩人面色發(fā)紅，表情僵硬對視一眼，同時看向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