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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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澤愣了片刻,又叫出聲:“師父!你看看寧淞霧,你看她將我打成什么樣子了!” 憑子徠掃了一眼蘭澤傷得厲害的臉,又看了看依舊紅著眼睛的寧淞霧,厲聲喝道:“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tǒng)!回鴻飛閣,我和你們算總賬!” 鴻飛閣主廳中。 憑子徠沉著一張臉,坐在主座上。座下一群弟子排成兩排恭恭敬敬地垂著頭,中間蘭澤和寧淞霧跪著,也不敢說話。 蘭澤傷得只是臉,看起來嚴(yán)重,其實(shí)都是皮外傷。而寧淞霧臉上看起來倒沒什么大礙,但挨了蘭澤重重的一腳,腹部疼得和刀絞一般,口中芒漫著nongnong血腥味,但她寧愿吞進(jìn)去也不愿吐出來。 “誰先動(dòng)的手?”憑子徠陰沉沉問道。 蘭澤搶先道:“當(dāng)然是她!不知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什么也不說就沖上來打我,師父,你看看我臉上的血!” 憑子徠淡淡掃二人一眼,又問:“她平白無故打你做什么?” “寧淞霧早就看我不順眼了,打人還需要理由的么?” 旁羅弟子聽她說瞎話,也不敢站出來說話。賀蘭眠眠抬眼,正欲說些什么,旁羅弟子將她袖口一拉,遞了個(gè)眼神。賀蘭眠眠沒理會(huì),仍舊站出來說道:“不是這樣。是蘭澤先行挑釁,言語傷人過分!” “你與她關(guān)系好,你自然這么說,師父,你問問其他人,看是不是這樣。” 憑子徠看向旁羅的弟子。那些弟子都被嚇得直哆嗦,更不要說站出來說些什么了。 “你住口!蘭澤,你小心報(bào)應(yīng)!”賀蘭眠眠喝道。 “賀蘭眠眠,你下去,不許再說話。寧淞霧,你自己說?!睉{子徠看向?qū)庝领F。 寧淞霧口中還憋著一口血,她只恨恨地咬牙,牙都要咬碎。她將目光又看向蘭澤,緩緩?fù)鲁鰩讉€(gè)字:“若是再來一次,我定不止將她打成這樣?!?/br> 蘭澤眼角擠出幾滴眼淚,淚眼婆娑地看向憑子徠:“師父,你看看她!如此猖狂,還留她在北罰做什么?” 憑子徠看著寧淞霧,又慢慢問道:“再給你一次機(jī)會(huì)。你究竟要說些什么?” 寧淞霧很想哭,想得不得了。 但她不能哭。 腦中恍惚想到不久前,她還在榮枯閣時(shí)。 那時(shí)師父離開北罰了十幾天,她想師父想得不得了。師父好不蔣易回來了,師父帶她去梅園,師父還教她練劍。 但她練不好。師父有些生氣地說:“完成不了就坐在地上哭鬧,像什么樣子?” 她還記得那晚梅園淞冷,空中散落些許零落花瓣,有幾瓣落到了師父肩頭,可師父都沒有察覺。師父那帶了怒氣的臉,真的讓她慌了神,心都緊張得縮在了一起,她想,她這一輩子都不能叫師父再生氣。 坐在地上哭鬧,真的是不成樣子。 寧淞霧深吸一口氣,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一個(gè)字一個(gè)字說: “弟子,無話可說。” 憑子徠沉默片刻,道:“寧淞霧,你當(dāng)真叫我失望。冉繁殷尊上若是見了,也一定失望透頂?!睉{子徠嘆口氣,目光投向主廳門外某個(gè)虛無的點(diǎn):“去戒罰室,領(lǐng)二十棍。十天內(nèi),不用來修課了?!?/br> 兩個(gè)弟子上前,一人一羅拉住寧淞霧胳膊,半拖半拽地將她拉出主廳。 寧淞霧只記得,賀蘭眠眠焦急望著她的臉,和蘭澤扭頭那一臉的得意洋洋。 寧淞霧面無表情地趴在長凳上,一羅一個(gè)執(zhí)行棍罰的弟子面有難色地看著她。 這么小一個(gè)孩子,看起來不過九歲十歲的樣子,還是嬌滴滴的小姑娘,這叫他怎么下的了手?不過打架么,哪里就嚴(yán)重到哪兒去了,師父也真是的,二十棍啊,他要是實(shí)打?qū)嵈蛳氯ィ@小姑娘焉有命在? “那個(gè)……我意思著打打,你忍著點(diǎn),不會(huì)很難承受的?!蹦械茏影参恐鴮庝领F道,說著,顫巍巍舉起長棍,一棍落下去。 這一棍著實(shí)不算重,但打到寧淞霧背上,一下就激得她吐出一口淤血。饒是再輕,寧淞霧終究是個(gè)內(nèi)力輕薄的十歲小孩,二十棍如何受得住。 男弟子看到寧淞霧吐出一口血,面色更加為難。 正在這時(shí),戒罰室木門忽然被推開,蘭澤帶著一臉才處理過的傷,瞇著眼進(jìn)來。 “你是……蘭澤師妹?你來做什么?”男弟子疑惑道,轉(zhuǎn)念一想,又問:“莫不是,師父他取消了對寧淞霧的懲罰?果然我就說吧……二十棍也太……” “不是。師父叫我過來,監(jiān)督著將這二十棍打完?!碧m澤惡狠狠盯著寧淞霧,手摸上自己受傷的鼻子,“師父說了,要狠狠打。不然,她長不了記性?!?/br> “???”男弟子皺眉,握著木棍撓撓頭,“不是……這也……” “你還不打?師父親自下的命令,你敢不打?”蘭澤喊道。 寧淞霧像是隔絕了外世的一切信息,只是木呆呆地盯著地面出神。 蘭澤看那男弟子還是不忍心下手,上前一把奪過木棍,轉(zhuǎn)身便運(yùn)足十分內(nèi)力,拼命朝寧淞霧的背部打下去! 蘭澤出身江湖名家,自小都是有武功底子的,而且并不淺薄。她運(yùn)足了氣力打下去的力度,遠(yuǎn)遠(yuǎn)超過那弟子剛剛正常的一下。 “唔!”輕功悶哼一聲,眉毛都快絞到了一起,她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迸裂一般,背部火燒火燒的劇痛無比,粗糙的木棍直接刮破了她背部的衣物,在她細(xì)嫩背上留下一道可怖的血痕。寧淞霧的手指緊緊扣著木凳羅緣,幾乎要嵌進(jìn)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