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說：“維維安，慶祝你身體恢復(fù)健康?！?/br>
    維維安：“謝謝你，斯塔克先生?！?/br>
    托尼：“你可以叫我托尼?！?/br>
    維維安靜靜地看著他：“……”

    托尼輕笑：“我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盡管那些事都并非出自我的意愿?！?/br>
    “何況，我這些天想明白了，我們的關(guān)系或許并非那么簡單。既然如此，不如現(xiàn)在開始改變，拉近……距離，從稱呼開始改變?！?/br>
    蜜色的眼眸里閃爍著真誠的光，紐約的花邊小報(bào)最愛描寫：當(dāng)托尼·斯塔克這樣注視著某個(gè)人時(shí)，他對面的人一定很難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維維安像被燙了眼，欲蓋彌彰地快速撇開，躲避來自托尼的視線，低聲：“托尼，謝謝你?！?/br>
    他指的是絕境病毒。

    托尼彎起眼睛，輕輕笑了笑：“維維安，如果有不開心的事，我很樂意做你的傾訴對象?！?/br>
    他和韋恩家的每一個(gè)人一樣，都能看出維維安這些天的情緒低落。

    但這句話有些曖昧了。

    托尼卻好似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有什么歧義。

    維維安愣了愣，下意識反駁：“我沒有什么不開心?！?/br>
    “那就好?！蓖心崽袅颂裘迹膊恢佬艣]信。

    同樣作為超級英雄，他的敏銳和洞察力不比蝙蝠俠差多少。

    這些天來，那只老蝙蝠在擔(dān)心什么，他都清楚。

    他知道韋恩想要將蝙蝠俠的秘密告訴維維安，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托尼能感覺到韋恩家接下來的日子風(fēng)雨欲來。

    他做不了什么，也就只能表個(gè)態(tài)當(dāng)維維安的傾訴對象了。

    希望東窗事發(fā)時(shí)，維維安能想起他。

    至少不要一個(gè)人憋著生悶氣。

    在返回紐約的空中，星期五在他的機(jī)甲里，挑選了一首柔和情歌播放。

    托尼感到莫名其妙。

    星期五：“sir，我是根據(jù)你現(xiàn)在的情緒和荷爾蒙變化選擇的?！?/br>
    托尼沉默了，他不是傻子，不會到現(xiàn)在還看不清另一個(gè)“他”和維維安的羈絆。

    也不會到現(xiàn)在還認(rèn)為自己對維維安的態(tài)度沒有變化，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宴會上見到維維安時(shí)，星期五對他的評價(jià)——一見鐘情。

    托尼依舊不認(rèn)可自己是那種隨隨便便，僅看臉就會對一個(gè)少年一見鐘情的變態(tài)。

    但他為自己的情緒起伏，找到了更合理的解釋。

    他在被身體里隱藏的另一個(gè)“他”影響，他對維維安的感情也并非憑空產(chǎn)生，而是來自他們未來的羈絆。

    托尼想著，默認(rèn)了星期五播放情歌的行為。

    ……

    托尼離開后，維維安發(fā)現(xiàn)他爹的低氣壓突然就消失了大半。

    他摸不著頭腦，干脆懶得思考。

    阿福說要給他慶祝，因此家里所有的兄弟都回來了。

    迪克最近很忙，警局的工作一大堆，但還是硬磨著局長請來了假期。

    杰森還是看布魯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也收斂脾氣，乖乖回了家。

    提姆還是一如既往地掛著厚重的黑眼圈，把咖啡當(dāng)水一樣喝，剛剛開完集團(tuán)的例會，就緊趕慢趕地回了家。

    只有達(dá)米安最輕松，他放了假，不用去學(xué)校，在花園里嚯嚯了一堆花草后，正好趕上飯點(diǎn)。

    豐盛可口的美食鋪了滿桌，布魯斯已經(jīng)入座，他往杯子里倒了一點(diǎn)白葡萄酒，遞給坐在身旁的維維安。

    “雖然你還沒飲酒年齡，但是一點(diǎn)點(diǎn)，可以嘗試?！辈剪斔剐χf，“我還記得你小的時(shí)候把葡萄酒當(dāng)成了飲料，一定要阿福打開給你嘗嘗。阿福沒辦法，只能葡萄汁來騙你，結(jié)果被你拆穿了，最后怎么哄都哭的停不下來?！?/br>
    維維安感到赧然：“不許提黑歷史，不然我就把阿福告訴我的小布魯斯趣味小故事也講出來?！?/br>
    他接過布魯斯遞來的酒，微微瞪了老父親一眼。

    布魯斯立刻認(rèn)輸：“ok，我的錯(cuò)。阿福掌握著我們每個(gè)人的面子?！?/br>
    阿福笑呵呵：“老爺，我只是不舍得丟掉你們的童真?！?/br>
    餐桌上，所有人頓時(shí)皺巴著臉，哀怨地望著他們家的食物鏈頂端——aka管家俠。

    氣氛熱鬧起來。

    維維安抿了一小口白葡萄酒，微甜，酒香濃郁。

    因?yàn)樗麖臎]喝過酒，布魯斯只倒了淺淺的一個(gè)杯底給他，他只是抿了兩口，杯子里就什么都不剩了。

    但也就這淺淺的兩口酒，大腦開始有了輕微的暈眩感，不難受，反到飄飄然的。

    他眨了眨眼，感到身體輕飄飄的，有些軟，卻很舒服。

    水潤的眼睛里裝著兄弟們的歡聲，還有布魯斯和阿福的微笑。

    他漸漸感到輕松和高興，他的喜悅很簡單，僅僅因?yàn)榧胰说母吲d而高興。

    然后，這些歡聲笑語慢慢離他遠(yuǎn)去。

    他好像睡著了，又做了夢。

    夢里一片漆黑，看不見盡頭，找不到方向。

    他踩著水聲，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看見前方的人影。

    那人跪坐著，垂著頭，金發(fā)散亂，看不清他的樣貌和神情。

    維維安只能忐忑地向前靠近。

    靠近了才看清他的金發(fā)是濕潤的，一縷一縷地交纏著，滲著血珠，偶爾滴落血水。

    就連他白金色的制服也沾滿了鮮血，看不清本來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