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身旁兄弟已經(jīng)倒下一個，暗衛(wèi)頭領(lǐng)無法，迎上前來的利劍，將人逼退之后，忙從胸前拿出一塊令牌：“我乃當(dāng)今陛下身側(cè)影衛(wèi)副領(lǐng)寒若。”

    燕恒偏了偏眸，漫不經(jīng)心道：“所以？”

    “燕王殺我等，與謀反無異?！?/br>
    燕恒點了點頭，見狀，寒若以為他是要撤人了，誰知，一口氣還沒松下，便聽燕恒道：“一炷香時間，還有活口，便自行回京找黑風(fēng)?！?/br>
    寒若瞪大眼：“燕王這是要造反！若陛下……”

    “……”

    話語很快便被淹沒在利劍碰撞聲中。

    *

    “阿彩見過王爺?！?/br>
    一炷香后，林中打斗聲落下，一黑衣女子從林外而來。

    燕恒道：“何事？”

    “王妃來信?！?/br>
    聞言，燕恒原本淡漠的神情微變，下意識看向被阿彩捧上頭頂?shù)男欧?，他伸手接過，微微攥著一側(cè)，若非阿彩單膝跪地又垂眸，此刻定當(dāng)能瞧見燕恒面容上的古怪神情。

    是的，古怪。

    他欣喜想笑，期待又緊張，卻因暗衛(wèi)就在身后而強(qiáng)忍，若有似無掃了眼身后和身旁的人，燕恒最終還是決定走開些，一人來到僻靜之處展開封信。

    入眼便是熟悉的清秀字跡。

    “春闈名次下來，狀元之名于我有些意外又忐忑，我還是去了蕭然手底下做事，我覺得他像一個人又不像，路過長街之時，我看到好多姑娘的笑顏，她們似乎都很開心，而此次春闈得了名次的姑娘也不少，被好多大臣要去了門下，日后，這里總算有女子一席之地，今日，京中陽光也很是不錯，我也開心，你呢，現(xiàn)在在何處，又開不開心呢?！?/br>
    最后，她又落了句。

    “答應(yīng)好的日日寫一封，前三日沒寫，待你歸來，我用上好的梅花釀與你痛飲致歉?！?/br>
    謝譚幽甚至還在后面畫了一個小姑娘抱著很大的一壇酒與一個少年坐在一起的模樣。

    燕恒看著，彎唇笑出聲來，聲音又輕又淺，手指又不斷摩挲著畫上的兩個小人，和那字跡上的內(nèi)容，慢慢的，燕恒收了笑，也不知怎么，心口微微犯疼，他忽然察覺，謝譚幽寫這封信時好像沒有那么開心，而是心中有事。

    燕恒神色一凜，莫不是被人欺負(fù)了，受了委屈。

    燕恒轉(zhuǎn)身回到原位，問阿彩：“阿行那邊可有來信？”

    阿彩搖頭：“估計已經(jīng)送出，但還未到?！?/br>
    燕恒垂眸，只得將信封塞進(jìn)胸膛，抬眼看去，暗衛(wèi)已然將現(xiàn)場處理干凈。

    這上百暗衛(wèi)，一直被他養(yǎng)在京城之外，與他和燕家軍一同上戰(zhàn)場，除了身邊信任的幾個燕家軍將領(lǐng)無人知。

    “王爺。”一眾暗衛(wèi)見他朝他們走來，齊齊單膝跪地抱拳喚道。

    燕恒頷首，隨手指了七個暗衛(wèi)，漠然道：“分七路，傳令下去，本王在南燕云城，等諸位將軍極燕家軍前來?！?/br>
    云城是南燕最后一座城池，破了云城，便可直取南燕，燕恒這是做了要踏平南燕的準(zhǔn)備。

    “你二人。”燕恒看著其中兩名暗衛(wèi)，道：“不日，蘭城會入七萬大軍，你二人前去告知如今身在墨陽城的劉將軍和丹城的李將軍，讓他二人率手下大軍即刻前往蘭城，一前一后，靜觀其變，若蘭城內(nèi)軍隊有異動，全部格殺，不可傷及百姓?！?/br>
    那七萬大軍從京中而來，要全部格殺，暗衛(wèi)也沒有任何猶豫，齊齊應(yīng)是后快速消失在黑夜一種。

    “你們四人，分別去告知其他四位將軍，三十萬燕家軍從北直攻南燕，剩余十萬人斷后，安置城中百姓?！?/br>
    “是?！?/br>
    “你。”燕恒揚了揚下顎，繼續(xù)下令：“襄城離這不算很遠(yuǎn)，一夜便能到，你去告知吳將軍，讓他明日啟程，后日，與本王前去營救十萬燕家軍?！?/br>
    “是?！?/br>
    其余暗衛(wèi)也漸漸退去，偌大林中，很快就只剩下燕恒一人，他抬眸望著那幽暗深林，下意識輕輕撫了撫胸膛處，心下有些隱隱不安又擔(dān)憂，此戰(zhàn)還是要速戰(zhàn)速決些才好。

    早早些回京才是。

    *

    京中，七皇子府邸。

    一眾婢女端著盆盆清水進(jìn)入云啟屋中，再出來時，已經(jīng)是盆盆血水，本想出了院子將血水倒掉，卻才走到一半，忽然被一群黑衣暗衛(wèi)攔住，婢女嚇得驚慌失措，手中鐵盤應(yīng)聲而落，整個七皇子府邸頓時響起一片尖叫求饒聲。

    “吵死了！亦不能保證會不會多嘴，”云啟緊緊咬牙：“全部殺了?！?/br>
    暗衛(wèi)得令，不過一瞬，院落便血流成河。

    濃重血腥味彌漫至云啟鼻尖，他輕輕嗅了嗅，令人作嘔的血腥之味在他看來卻是極其好聞的香料，一時間，心頭煩躁恨怒消散不少，手臂好像也沒那么疼了，勾了勾唇，他平靜喚道：“石衡?！?/br>
    “屬下在。”石衡朝前走了兩步，見云啟慢慢平靜，不再像剛才那般發(fā)瘋著要殺人，心下總算是一松。

    “你騙我?！痹茊⒁琅f勾著唇。

    “屬下絕對沒有欺騙殿下?！笔獾溃骸皩傧率悄辖甤ao控蠱蟲最多也是最厲害的長老，決不會出任何差錯，而與殿下所說也都是真的。”

    “那為什么會忽然沒了用？”云啟道：“我讓你為她編織夢境，存留記憶，她為何會記起了不該記起的？”

    “或許是因燕恒?！笔獾溃骸霸缭谒哪昵埃钕卤憬o謝譚幽種下相枝子，此毒唯有天山雪蓮和皇室秘藥可解，可天山雪蓮二十年開一次，皇室秘藥又唯有君王有，機(jī)會太過渺小，此毒不解用不了多久便會暴斃，可若是以心頭血相喂，便能續(xù)她之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