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萬萬不可!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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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興宗疑惑的問:“他叫什么名字?” 書童為難的搖搖頭:“不知道,郎主,我問他了,但是他說你要是見到他立刻就會想起來,說完這個他就走了。” 書童怕趙興宗責(zé)怪他,但趙興宗只覺得一頭霧水,什么人,這么神秘,連個名字都不留。 同時他還有點不高興,他又不是過去那個閑出屁的趙興宗,他現(xiàn)在是忙得連飯都吃不上的趙興宗,誰有時間跟人玩猜謎,在重新栽倒到枕頭上之前,他叮囑書童:“要是這個人又來了,就讓他到王府找我去,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裝模作樣?!?/br> 順便也讓這個故交看看,咱現(xiàn)在也牛氣了,離興旺宗族又近一步了!…… 然而趙興宗不知道的是,那個人不會再出現(xiàn)了。 他能躲過鎮(zhèn)北軍的搜查,就是因為他無比謹慎,像這樣以舊友的身份找上門去,他只能做一兩次,再多的話,就要惹人懷疑了。 沒有遇見趙興宗,他有些失望,但也還好,轉(zhuǎn)身離開這片地方,閑庭信步的回到自己住的客棧,如今客棧里還有許多沒有走的士人,這些人對戲折子興趣不大,多數(shù)都是想再多玩會兒,或是多看看藏書閣的書。 他混在這群人中間,每日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一點都不違和。 但這樣的日子不能一直過,已經(jīng)有很多人退房回家了,他的計劃也是這幾日就走。 跟樓下的掌柜和這些日子認識的士人打了個招呼,他便上樓去了,先洗了個澡,又叫了一份晚食,慢條斯理的吃完以后,他才拿出一早上就收到的密信,逐字逐句的觀看。 他就坐在客房的窗邊,窗戶甚至是敞開的,因為這就是旁人對他的印象,一個大氣、有禮、跟他相處十分愉快的士人。 他從不遮遮掩掩,即使捉襟見肘了,他也會說實話,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樣打腫臉充胖子。 正因為他這么坦蕩,所以旁人從不懷疑他,也不會做失禮的事,因此誰也不知道,他捧著看的并非是什么家書,而是陳建成親自寫好的密信。 上面寫了周椋的計劃,還有陳建成對周椋的不信任,以及他對李修衡等人的抱怨,最后也是老生常談,讓他趕緊回來,別在外面做危險的事,陳建成rou麻的表示,他知道他為了自己的大業(yè)一直在奔波,但沒有他的話,完成大業(yè)又有什么意義呢,所以還是快回來吧。 輕笑一聲,將這封信重新收起來,而這時候,樓下有人也回到了客棧,仰頭看見熟悉的人,那人頓時高興的招手:“韓清!你也在啊,下來跟我們一起喝一杯啊!” 樓上的士人微微挪動目光,看見下面熱情的面孔,他又笑了笑:“好,就來。” 第86章 擔(dān)心 韓清是在千人文集開啟的第二日到達陳留,也就是入城人數(shù)最多的那一天。 他同其他人一樣,按部就班的入住、看戲、每日去廣場報道,時不時就去百寶街上轉(zhuǎn)轉(zhuǎn),唯一比較可疑的,是他沒有參與文集當(dāng)中的答題,不過像他這樣只觀望不下場的人不在少數(shù),因此他也無法引起大家的注意。 韓清這個人長得還不錯,只是遠遠達不到蕭融那個地步,他甚至都不能算是一個標準的美男子,但他身上有種別樣的氣質(zhì),讓每個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的信服他。 拜這張臉所賜,他到哪里都能迅速的融入進去,旁人需要耗費一個時辰的精力,他只需要說幾句話就夠了,擁有這樣一個天賦,他自然要多加利用,于是從他十幾歲起,他當(dāng)過沙彌、做過道士,但這兩個宗教終歸不是他想要的那種,它們都太分散了,手握這么龐大的權(quán)力,卻根本集中不起來。 與之相對的,清風(fēng)教就很讓他滿意,金字塔一般的結(jié)構(gòu),只要爬的高,就能以教主的名義號令整個清風(fēng)教。 但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他喜歡清風(fēng)教的結(jié)構(gòu),卻不喜歡坐在教主之位上面的那個蠢貨。…… 平心而論陳建成還是有些本事的,但他自視太高,也太看不起手下的教眾,要是沒有韓清幫他,他都不知道被長老們拉下來多少回了。起事初期他需要一個強大又聽話的靠山,因為韓清很有自知之明,他雖然聰敏,可他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人幫他、只靠他自己的話,他根本做不成想做的事。 除此之外,韓清還是個特別有耐心的人,他看得出來天下大勢正在風(fēng)云變幻之間,同時也看得出來想要坐穩(wěn)江山需要的不僅僅是兵馬和智慧,還有最最重要的——時機。 多數(shù)想要成就大業(yè)的人,都是陳建成那樣的,做夢都是自己登基的畫面,恨不得一鍵加速這個過程,第二天就能讓自己坐到龍椅上,可韓清沒有這種想法,一來他并不虛榮,坐不坐皇位對他來說沒有那么重要,他只是非常享受這種把整個天下都玩弄于鼓掌之間的感覺;二來他等得起,不論幾年還是幾十年,在他眼里都是一樣的,他這一生只做一件事,既然如此,又為何要匆匆忙忙呢?緩緩前行,享受這個過程不好嗎?!?/br> 話雖如此,但也不能太緩慢了,過去這幾年,鎮(zhèn)北軍像是吹氣球一樣的快速膨脹起來,一眨眼的工夫,屈云滅和他的鎮(zhèn)北軍就成長為了連南雍都不敢輕舉妄動的龐然大物,如果再任由它發(fā)展下去,說不得整個天下都要平定了。 其實韓清不怕天下平定,因為即使屈云滅統(tǒng)一了南北,這個和平的畫面也保持不了多久,屈云滅此人苛待屬下、睚眥必報、殺人如麻,這樣的人是坐不穩(wěn)皇位的,說不定連這個皇位他都坐不上去。 即使有這樣的想法,韓清還是讓陳建成下令,招攬李修衡、散播對鎮(zhèn)北王不利的童謠,和鮮卑合作、爭取讓屈云滅失去民心的同時,還失去他引以為傲的軍心。 原因很簡單,就算這是一頭走在三月冰河上的老虎,說不定什么時候它就會一著不慎、掉進滿是裂紋的冰窟窿當(dāng)中,可它終究都是一頭老虎,如果這冰河沒害死它,岸上的人可就要倒霉了。 所以,為什么要冒險呢?與其等著屈云滅慢吞吞的自尋死路,不如他們在背后幫忙推一把,亂世中的能人如過江之鯽,像屈云滅這種武力上舉世無雙、且性格上完全無法拿捏的人物,自然是早除早好。 咳,這些都是韓清來陳留之前的想法了。 在陳留待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韓清從認為鎮(zhèn)北王是個禍患,變成了認為鎮(zhèn)北王必殺無疑?!?/br> 一切都是因為他在陳留的所見所聞,鎮(zhèn)北王開始招攬士人,潛移默化的改變著士人對他的態(tài)度,他認真經(jīng)營陳留,改善軍民之間的關(guān)系,但這些都不是最讓韓清警惕的,最讓韓清警惕的是那些隨處可見的告示牌。 豎立告示牌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陳留的執(zhí)政者愿意將自己所有的政令都公布出去,意味著陳留的執(zhí)政者相比起管理民眾,他更喜歡教化民眾,同時還意味著他在潤物細無聲的試探各方,漸漸的透露出去他不介意普通百姓也能讀書認字這件事。 一開始不過是讀讀告示牌,以后是什么樣可就說不準了。 待了這么長時間,韓清當(dāng)然知道這些告示牌不是屈云滅立的,而是那個叫蕭融的陳留尹,比起無論到哪都十分高調(diào)的鎮(zhèn)北王,這位陳留尹除了在金陵皇宮露過臉,到了其他地方,哪怕是他自己的陳留,他都低調(diào)得很,至今許多陳留人都沒見過他,只知道這位蕭令尹是畫里走出來的人物一般,好看得緊。 不求名利的人有,但一面做著父母官的職責(zé),一面又過分的不求名利,那就只剩一個理由了——他不是不求名利,他是不為自己求名利。 他希望淡化自己的存在感,將所有的好名聲都投射到屈云滅身上,所以不論發(fā)了什么公文,最后的落款第一行都是鎮(zhèn)北王,他如此的為鎮(zhèn)北王焦心勞思,哪怕是他這個從沒見過蕭融的人,都能看出他的一片赤誠來。 所以韓清認為,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讓鎮(zhèn)北王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原先的鎮(zhèn)北王是一頭走在三月冰河上的老虎,但有了蕭融之后,他身上的所有缺陷都被修正,連他天生缺乏的政治敏銳度都被蕭融補上了,這兩個人,如果分開哪個都不足為懼,因為他們一個不通政事、另一個行事激進,沒了蕭融的斡旋,屈云滅早晚會自己害死自己,而沒了屈云滅的保護,蕭融必然會被逼離官場,淪為一個不問世事的普通百姓。 然而他們沒有分開,他們就這么正好的找到了彼此,這種離譜的好運氣,連韓清都忍不住的感到羨慕。 不過韓清最多就羨慕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很快他就收起那些沒用的情緒,仔細分析殺掉這兩個人當(dāng)中的誰更合適。 也沒花上多久,很快他就得出了結(jié)論。蕭融是士人,身體還不好,據(jù)說他經(jīng)常生病,鎮(zhèn)北王為此十分焦灼,還向外打聽過神醫(yī)和神藥的事情,這么一個脆弱又金貴的人,肯定是生活在重重保護之中的,殺他的話,就要做好先殺幾百精銳的準備。 而鎮(zhèn)北王本身很強,論身手天下無人能敵,正因為他這么厲害,所以他從不需要旁人的保護,就像曾經(jīng)的鎮(zhèn)北王宮一樣,什么人都能進去,什么人都能靠近他。 由于擔(dān)心密信被人攔截,韓清沒在信上寫那么多,但他覺得陳建成應(yīng)該能跟他想到一塊去,誰知道聽了周椋的話之后,陳建成也認為從黃言炅身上下手比較好,韓清看完這封信之后笑了一下,他那可不是滿意的笑,而是譏諷的笑。 周椋有私心才會這樣提議,黃言炅即使占了一個黃字又如何,他當(dāng)初就是屈云滅的手下敗將,即使瘋了也照樣打不過屈云滅,更何況今時不同往日,屈云滅想不到保護他自己,蕭融卻未必想不到,如果蕭融真同他表現(xiàn)出來的一樣細心,那他肯定已經(jīng)在鎮(zhèn)北軍中留了后手,防止著這些盟友叛變、傷害屈云滅。 說來說去,還是要靠他啊。 嘆了口氣,喝完酒回到樓上的韓清開始收拾行囊,原想再多停留幾日,如今卻沒多少時間了,他必須明日就離開。* 自從那次長時間暈倒之后,蕭融的身體就又回到了年初的狀態(tài)當(dāng)中,總是沒力氣,臉色也不好看,連飯量都不如之前了,之前一天他吃三頓飯,有加餐還有夜宵,如今一天就剩兩頓,加餐沒了,夜宵也不能引起他的興趣。 蕭融自己還沒什么感覺,但阿樹愁得頭發(fā)掉了一大把,本來噌噌長的身高,如今都不怎么動了?!?/br> 一天吃三頓的時候,王府中人總是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他,沒人會說你吃的真多,但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寫了這句話。如今好不容易蕭融不再這么做了,這些人卻受不了了,恨不得讓他一天吃七頓。 早上陳氏煮了一鍋餃子,中午高洵之讓廚房給蕭融熬了一鍋月子湯,蕭融默默看著這油汪汪的雞湯,也露出了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他嘟囔道:“就算想要我多吃,也應(yīng)該送一些我愛吃的東西來吧,比如紅燒rou、醬肘子?!?/br> 阿樹耳朵一動,瞬間直起腰:“郎主想吃紅燒rou?” 蕭融:“……不想。” 蕭融說不想,那就是真不想,他不是那種被勸一兩句就愿意擰著眉多吃一些的人,即使讓陳氏過來,蕭融也堅決不張嘴。 阿樹嘆了口氣,像個小大人一樣的坐在蕭融對面,他憂慮的開口:“不吃飯怎么行呢,郎主和旁人不同,郎主本身就是個胃口很大的人,如今吃得少了,定是比別人更影響身體啊。” 蕭融:“……” 你用不著加一句胃口很大。 這些話蕭融這些天都不知道聽過多少了,他扭頭看向窗外的林蔭,已經(jīng)可以做到左進右出。 而下一秒,阿樹又疑惑的開口:“真是奇怪,之前郎主的身體也不好,趕路的時候更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可那時候不管生了什么病,郎主都是該吃吃該喝喝,從未有過胃口減退的時候,這難道是什么新癥狀嗎?” 蕭融:“…………” 他面無表情的把腦袋轉(zhuǎn)過來,淡聲道:“阿樹?!?/br> 阿樹連忙哎了一聲。 蕭融無情開口:“我突然覺得你很不順眼,你還是端著這鍋湯出去,找個地方玩吧。” 阿樹:“……” 委屈的阿樹抱著月子湯出去了。 門本身開著,而在蕭融病了以后,他這屋子就一直點著炭火,張別知揣著一個包袱,親眼看著蕭融是怎么把可憐的阿樹趕走的,他心有戚戚,站在門外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然后才諂媚的走了進來。 不再廢話,張別知直接把包袱里的紙包拿出來,他對蕭融討好的笑了笑:“荷葉雞,桂花糕,都是新鮮出爐的。外面賣的,不是府里廚子做的。” 蕭融瞇著眼看他,香味從紙包里傳出來,蕭融聳了聳鼻子,然后伸出手掌,輕輕拍了兩下桌子。 張別知立刻露出喜色,他把這些東西都擺在蕭融面前,還幫他把紙包打開了,連筷子都要親手遞到他手里,儼然一個合格的狗腿樣。 蕭融先解決那只雞,如今的雞個頭都不小,吃完兩只雞腿蕭融就已經(jīng)飽了一半了,后面他慢條斯理的剩下的部位,余光看到另一側(cè)的桂花糕,蕭融想起來了:“桂花都開了,離中秋節(jié)也不遠了?!?/br> 張別知點點頭:“百寶街上的掌柜們正琢磨著怎么慶賀呢,畢竟是開張以來的第一個大節(jié),聽說他們想要集體打折?!?/br> 沒有蕭融來主持,這些掌柜也已經(jīng)學(xué)會了蕭融的套路,嘗過千人文集時候的甜頭,如今他們恨不得天天都在百寶街上搞活動,但是文壇盛事就這么一回,他們也沒有蕭融這么大手筆,能拿一萬金出來吸引人們前來圍觀。 所以打折之余,他們還想再搞點別的噱頭。 蕭融輕笑:“隨便他們怎么折騰?!?/br> 反正他只管收稅的事。 張別知也笑:“到時候怕是場面不小呢,蕭先生要不要也過去看看?我jiejie是要去的,要是蕭先生也去,那就更熱鬧了?!?/br> 蕭融唔了一聲:“也好,白日里去轉(zhuǎn)轉(zhuǎn),晚上回來吃團圓飯?!?/br> 張別知笑得更歡了:“我就知道蕭先生會答應(yīng),哈哈哈,地法曾還說我不自量力,他哪里知道,在讓人心情變好這方面,我可是個經(jīng)驗老道的人?!?/br> 蕭融無語的看著他,剛正經(jīng)了一會兒就又得意起來了,真不知道這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過看在張別知給他帶了好吃的,還費盡心思討好他的份上,蕭融便沒有打擊他的積極性,還頗為和顏悅色的順著他問:“哦?你該不會是把用在秦樓楚館當(dāng)中的本事,用在我身上了吧?” 張別知連連擺手:“我哪敢?。∥沂前延迷谖襧iejie那里的本事,用在蕭先生身上了。” 蕭融:“……” 雖然還是感覺有點別扭,但勉強可以接受。 他低下頭繼續(xù)吃飯,這時候,張別知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jiejie思念姐夫的時候,就是像蕭先生這樣茶飯不思,家里的東西她都不愛吃,所以我就出去給她買些重口的、或是甜食,總在家里悶著心情定是不暢,所以我有空了,就帶jiejie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用不了多久,我jiejie的心情就好起來了?!碑?dāng)啷。 張別知一愣,他看見蕭融放下筷子,微笑著問自己:“你覺得我在思念誰?” 張別知:“……” 蕭融臉上的笑愈發(fā)加深:“說啊,你覺得我在思念哪個人?” 張別知:“…………” 他心都提起來了,僵硬的看著蕭融,他極小聲的說道:“不、不是大王……嗎?” 蕭融啪一拍桌子,嚇得張別知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我是擔(dān)心他!不是思念,更不是你jiejie思念姐夫的那種思、念!” 蕭融站起身,他逐漸靠近張別知,而張別知愈發(fā)驚恐的仰視著他。 “你給我記好了,我吃不下飯是因為我有??!” “跟屈云滅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