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往煤里摻石頭！”劉德利大驚失色地望著他。

    “做個實(shí)驗(yàn)，放心吧，摻雜的很少，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狈介_陽淡淡地解釋。

    劉德利仔細(xì)看了看紙上的數(shù)據(jù)，確認(rèn)后頷頷首，“摻的是很少，可再少也是石頭，這事您和陳總商量了嗎？”

    方開陽臉色頓時一沉，雙眸犀利地望著他，“劉主任，您別忘了，我才是主管生產(chǎn)的副總！”

    他的聲音冷的仿佛來自冰川雪地。

    劉德利一怔，諂媚一笑，“我這不是擔(dān)心影響生產(chǎn)嗎？”

    方開陽眸光宛如一柄利劍射過去，須臾間，嘴角緩緩勾起一縷若有若無的笑，冷冷道，“煤管科沒了，燃料不能沒，但有些人還是可以動的，不信，試試？”

    扔下一句，方開陽轉(zhuǎn)身離開。

    對于劉德利的態(tài)度，方開陽絲毫沒有感到驚訝，甚至都沒有生氣，因?yàn)槎荚陬A(yù)料之中，當(dāng)初陳廣林將機(jī)構(gòu)精簡下來的人，安排到生產(chǎn)車間擔(dān)任重要職務(wù)，這些人如果能夠盡快熟悉生產(chǎn)，盡心盡力就罷了，否則，方開陽不介意一鍋端，可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

    劉德利愣愣地望著他的背影，思量片刻，抄起電話，“陳總，老劉，剛剛方開陽來了，讓我往煤里摻石頭，您說，這不是胡鬧嗎？”

    “噢？有這事！”陳廣林微微一怔，思忖片刻吩咐道，“這事我知道了?！?/br>
    說完就掛了電話。

    劉德利呆滯地一愣，暗中念叨，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方開陽來到除塵車間，“鍋?zhàn)?，下午一點(diǎn)給我取個飛灰樣?！?/br>
    郭逸塵神情似乎有些慌亂，尷尬笑道，“咋，咋了？手癢了吧，想要做啥試驗(yàn)？咱們?nèi)齽秃镁梦丛?lián)手了?！?/br>
    “就是看看指標(biāo)，沒啥大事？”方開陽錘了他一拳，道，“忙過這段時間，咱哥倆聚聚！”

    “好，好?。【团履銢]時間?！惫莩啃Φ挠行┟銖?qiáng)。

    “在忙也要聚，好了，先走了！”

    回到辦公室，方開陽顧不得摘下安全帽，立刻撥打電話，“小張，燙的嚴(yán)重不？住院了嗎？”

    昨晚忙著生產(chǎn)沒顧上張鴻秋。

    “方副總，沒事！就是燙了下，還纏上繃帶，弄的挺邪乎，這回可以修煉如來神掌了！”張鴻秋難得開起玩笑。

    “這次多虧了你小子，還有張亮，我記下了，多注意休息?！绷牧藥拙浞介_陽掛了電話。

    這時付小歡的電話打了進(jìn)來，“開陽哥，車到你廠門口了！”

    “知道了！”方開陽掛了電話，喊道，“老曹！”

    “來了！”曹云飛快速跑進(jìn)來。

    “大門口有臺卡車，辦個臨時出入證送過去?！狈介_陽沒有任何解釋。

    “好的！”曹云飛辦事，方開陽還是相當(dāng)放心的。

    “劉東！”方開陽拿起手機(jī)，低聲道，“說話方便不？”

    “您說！”劉東就是原設(shè)備科的，劉關(guān)張之一，當(dāng)初方開陽讓他負(fù)責(zé)采購燃料設(shè)備。

    “一會兒有車石料送到，替我留意下，中午之前加沒加到皮帶煤里？”方開陽簡練地吩咐。

    劉東一愣，盡管不解，還是爽快答應(yīng)下來。

    午飯后，方開陽接到消息，石料已經(jīng)破碎，并且十點(diǎn)鐘上煤時，已經(jīng)加入。

    方開陽放心一笑，通知范明偉一點(diǎn)半派人過來取樣品。

    下午三點(diǎn)，接到范明偉的電話。

    “小兄弟，大喜！大喜！”電話里傳來范明偉興奮地聲音。

    “嗯！沒有把握敢與你合作？”方開陽早就做過實(shí)驗(yàn)，自然心里有數(shù)，這次化驗(yàn)就是讓范明偉放心。

    “這飛灰，比我們生產(chǎn)的還要好！”范明偉的聲音震得方開陽耳朵嗡嗡的。

    “這飛灰，就好比原漿酒，還是要勾兌的！”方開陽還再次提醒道，“過來把合同簽了，明天就可以拉貨了，對了，還有馬總，你們一起來吧?！?/br>
    掛了電話，方開陽立刻起草了合同，曹云飛驚訝敬佩的地拿著原件去打印。

    下午四點(diǎn)多，范明偉和馬立東趕了過來。

    進(jìn)了門，范明偉環(huán)視一圈辦公室，稱贊，“不錯，不錯，簡單大氣，與小老弟的性格相配！”

    很快他被辦公桌上的白色石英石吸引，“小老弟就是與眾不同，辦公桌上有擺盆景的，有擺奇花異草的，也有擺奇石的，還真沒見過擺石英石的？”

    “哈哈！”方開陽下意識地摸了下鼻尖，簡練解釋，“就是擺著玩的?！?/br>
    “咦！”范明偉將石英石連同下面的盆景托一起端起來，湊到眼前仔細(xì)打量，“沒想到小老弟也喜歡古董？”

    方開陽頓時一怔，狐疑問道，“范總，您說這個托，是古董？”

    “噢？”范明偉將目光收回，不解地看向他，“小老弟不知？”

    方開陽臉色頓時變得極其嚴(yán)肅，質(zhì)疑道，“您不會看錯吧？”

    范明偉自信地微微昂起頭，“我這人就是這點(diǎn)愛好，收集些小古董，雖然不敢說，目光如炬，但晚清的，還是看得出來的。”

    方開陽頓時心中一震，這個盆景托是從科長提升副總時，曹云飛看到他手里的石英石，送給他的，這么名貴的物件，竟然輕易地送給自己？他到底咋想的？

    “這，很貴吧！”方開陽思忖片刻問道。

    “還好，值個一兩千！”范明偉輕輕將盆景托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