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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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靳修臣,任誰看了那本日記,都會把他往最壞去想。 靳修臣百口莫辯,他的解釋沒有一點可信度。 因為他在所有人眼里,就是那么一個爛人。 哪怕他沒有做那些事,但別人就是會下意識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并擅自給他定罪。 凌數(shù)收回目光,在沙發(fā)上坐下,繼續(xù)修剪盆栽。 他說過,他也是可以做小人的。 還是靳修臣教會的他,為了老婆就得不擇手段,不能要臉。 — 周煜林一路上都很恍惚,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 剛打開門,就看見靳修臣端著一個小板凳,正坐在門口巴巴地守望著,他身旁還趴著伴伴。 一人一狗,就那樣仰頭看著他,黑亮的眼里滿是歡喜。 靳修臣語氣都難掩開心:“林林你回來了!” 周煜林只是站在那兒,居高臨下地低頭看著他。 靳修臣被他的眼神弄得莫名心慌,嗓音都落了下去:“怎么了林林。” 周煜林收回目光:“你該走了。” 靳修臣明顯不舍得,伸手摸了摸伴伴的頭:“那……那我先走了,伴伴,好好陪著爸爸,要乖?!?/br> 他站起身,把那只打了石膏的腿,小心翼翼地提溜著,一蹦一跳地出了門。 但路過周煜林時,因為轉彎沒控制好,差點又摔了。 還好周煜林接住了他,想了想:“我送你?!?/br> 之前就說好他送的。 靳修臣心里高興,臉上的笑很溫柔:“好。” 周煜林打了輛車,為了不跟靳修臣產(chǎn)生過多接觸,他坐到了副駕駛座。 一路就那樣,用胳膊撐著腦袋,安靜地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靳修臣則是坐在后座,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目光那么貪婪,那么眷戀,周煜林每一個細微的小動作,都被他盡數(shù)捕捉。 哪怕周煜林只是睫毛輕輕闔動兩下,都能讓靳修臣的心臟,軟得凹陷一塊兒。 他們的關系,好像有所緩和。 是不是只要他再努努力,起碼可以恢復到普通朋友的程度? 他已經(jīng)不奢求周煜林跟他和好了。 只要能待在周煜林身邊,緩解一下他的思念,和分離焦慮,這樣就好。 靳修臣輕輕在心里對周煜林說‘我愛你’。 兩人下了車,靳修臣開了門后,想邀請周煜林進去坐一坐。 又怕周煜林拒絕,就找了個借口:“林林……我想,想上廁所?!?/br> 周煜林微擰眉:“有我什么事?!?/br> 靳修臣巴望著他:“你能不能扶我進廁所,我的輪椅壞了,自己走不過去?!?/br> 周煜林沒再說話,一只手托著他的腰,讓他好把整個人的重量壓自己身上,這才扶著他往廁所走。 靳修臣就悄咪咪地偷看他,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樣,甜得滋滋作響。 等站穩(wěn)后,周煜林轉身要出去,靳修臣下意識拉住他。 周煜林:“又怎么了。” 靳修臣眼神閃爍,卡殼半晌才厚著臉皮說:“我、我手也骨折了,一只手拉不開褲子拉鏈……” 周煜林下意識看了眼他的褲子,咬咬牙,把身體背過去,伸著手摸索到拉鏈。 滋啦一聲后,他飛快縮回手,嗓音微冷:“好了。不會還要我?guī)湍惴鲋?。?/br> 靳修臣心虛:“不用。林林能等我一會兒嗎,等會兒再扶我出去一下。” 也不差這一會兒,周煜林點了點頭,出了廁所去外面等。 片刻后,他聽見里間的人叫了一聲,隨后靳修臣略帶委屈地說:“林林,我把衣服弄濕了,能幫我去臥室找一件干凈的嗎。” 周煜林像個木頭人,他進了靳修臣的臥室后,拉開衣柜隨手拿了件衣服。 正要出去時,目光不經(jīng)意間瞥了眼靳修臣的床。 腦子想起凌數(shù)后來給他發(fā)的一條消息: ——如果你要找證據(jù),去他臥室,他把日記本藏在枕頭里 心跳徒然快了幾分。 他喉結動了動,腳步朝床邊邁近,但理智卻又在極力阻止著他接下來的動作。 從凌數(shù)家出來后,周煜林并不如表面這樣平靜。 相反,他的心臟和大腦,正在經(jīng)歷一場劇烈的風暴,好像海嘯和火山一齊爆發(fā),讓他整個人都混亂不堪。 他的理智告訴他,他們已經(jīng)分手了,不管怎樣,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他不能去在意,這不是因為靳修臣,而是他必須得放過自己,只有放過自己,才能更無畏地朝前走。 但此刻,眼看那個潘多拉的魔盒,近在眼前,伸手就能觸碰…… 周煜林深吸一口氣,情感終于占了上風。 他快步過去,三兩下把枕頭拆了,在看到那個熟悉的日記本時,心臟被狠狠砸了下。 這一瞬,他感覺自己的人生被顛倒了,過去十年都好像是空中樓閣般的一場夢。 而這個夢,在此刻,轟然崩塌。 在他急促的呼吸中,被摧毀得一干二凈。 他整個人,他的半輩子人生,也隨著這個夢一起,變成了一攤廢墟,散發(fā)著惡臭,讓人惡心。 靳修臣換完衣服,喊了幾聲周煜林,卻沒人應答。 他以為周煜林走了,心里難忍失落,自己一個人扶著墻,慢悠悠地從衛(wèi)生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