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一個劉詢會暗戳戳地觀察著。

    只是楚湛是真的不自在，他非常想把顧謹言當作一個普通的患者，然后坦然處之。可催眠世界里發(fā)生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實在無法面對。

    能維持臉上的淡漠已經(jīng)是楚湛最正常的表現(xiàn)了。

    幸好顧謹言來了后，成了眾人奉承阿諛的對象。楚湛便不用時刻緊繃著了，加上旁邊的賈瑤又同他說話。

    經(jīng)過剛才被大伙起哄拉媒，賈瑤的芳心又朝著楚湛綻放了，只要楚湛肯主動一步，那么醫(yī)院里頭將成就一段佳話。

    可楚湛聽她說話，她問一句他答一句，完全像根不解風情的木頭，這又令她懊惱不已。

    “楚醫(yī)生，你在聽嗎？”

    “嗯？在聽。你說江州的植物園很不錯，不過我沒去過?！?/br>
    賈瑤心里又柔軟了，她還以為楚湛在神游，沒想到他還是有專心聽她講話。

    “楚醫(yī)生，有空的時候也該出去走走，別給自己太大的工作壓力，我聽劉醫(yī)生說………”

    “嗯好，有時間我去逛逛?！焙竺尜Z瑤在講什么，楚湛聽得模模糊糊。

    然而這些模糊的聲音里卻格外突出一道低沉的嗓音，標準的普通話，光聽質(zhì)感就能判斷聲音的發(fā)源者氣質(zhì)不俗，必定是素養(yǎng)的熏陶和閱歷沉淀兩者結(jié)合。

    “朱院長，今天是你們醫(yī)院聚餐，我一個外人過來蹭飯挺不好意思。”

    “哪有哪有，顧總您能來，我們這簡直就是蓬蓽生輝呀！”

    顧謹言問：“你們醫(yī)院聚餐是有什么特殊的日子嗎？”

    “也沒特殊的日子，主要做我們這行的每天壓力大，就讓大伙放松一下。”

    “嗯，是辛苦了?！?/br>
    楚湛心不在焉又聽他們聊了會關(guān)于醫(yī)療方面的事情，然而聊著聊著，他總感覺左臉有一道若有似無的視線。

    他轉(zhuǎn)過臉，看見顧謹言漆黑的眸子正看著他。

    “………”楚湛下意識馬上看向桌子的其他人，見其他人正熱聊著，莫名心虛地松了口氣。

    顧謹言盯得不算明顯，看似眼尾輕輕瞥過，可楚湛再看過去時，恰好又能完美連上他的目光。

    幾分鐘后，楚湛已經(jīng)被盯得相當不自在了，他想忽視都難，索性低聲問：“………你干嘛這么看我？”

    “……….”顧謹言敢保證，他絕對不是特意關(guān)注楚湛。

    他的病確實已經(jīng)好了，正因為強制的毛病好了，所以他也不會卑鄙到還要繼續(xù)假裝犯病，讓楚湛沒完沒了的治。

    經(jīng)過催眠世界一遭后，他深刻體會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并不會去做惹人厭煩的事情，畢竟他恢復正常了，且又是遵紀守法的公民，以他的社會地位再搞強制愛也顯得可笑。

    只是這段時間他又無法排解心里的煩躁，無數(shù)次想聯(lián)系楚湛，但又沒理由。

    催眠世界和現(xiàn)實世界并不相通，即便催眠里頭他要死要活要楚湛，可現(xiàn)實里并沒有任何身份能夠接近，除非他又得其他的精神病。

    今天真是無意一瞥，結(jié)果那么一桌人立在那起哄，他偏偏一眼就看見了其中的楚湛。

    現(xiàn)在他裝得云淡風輕與人觥籌交錯，可楚湛就坐在自己的旁邊，肩差點挨著肩。

    這么近的距離，他幾乎能看到楚湛臉頰上細微的絨毛，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視線。

    他垂下眸，思忖了下，“楚醫(yī)生，今天我走錯地方了。”

    “……….我聽到了。”

    “本來是去參加朋友婚禮，結(jié)果底下人沒辦好事。”

    楚湛抽了下嘴角，還是選擇尊重對方的胡言亂語。

    門口黑壓壓一排保鏢，這么多人能辦錯事才叫見鬼。

    不過既然正在交流了，楚湛想了想，覺得還是讓交流看起來正常些比較好，畢竟他們也合作了一陣子。若是特意規(guī)避，反而讓這幫心理醫(yī)生們起疑。

    于是………

    “哦，那顧總你沒去參加不要緊吧？”

    “沒事，下次再去參加他們的婚禮?！?/br>
    楚：“……….”

    顧：“……….”

    倆人不約而同選擇聽桌上的其他人聊天。

    又過了幾分鐘。

    顧：“最近忙嗎？”

    楚：“挺好的，你呢？”

    顧：“我也是。”

    “……..”

    “……..”

    不知怎么的，楚湛覺得他跟顧謹言的對話，突然聯(lián)想到某些教學課本上的內(nèi)容。

    “how are you？”

    “i'm fihank you，and you？”

    倆人又再次聽了一會兒其他人的聊天。

    楚湛大概可以理解那些人吐槽碰到前任的感覺了，盡管他也不清楚怎么突然之間會聯(lián)想到這個。

    這下他又開始懷疑自己的心理絕對出毛病了，看來是時候得尋求心理疏導，并且刻不容緩。

    剛才顧謹言同楚湛說話，賈瑤識趣地留給他們空間，現(xiàn)在見倆人聊完后，她叫服務(wù)員送了一杯綠茶過來。

    她靠近楚湛輕聲道：“楚醫(yī)生，你今晚喝了不少酒，喝點綠茶。”

    “哦好，謝謝?！?/br>
    顧謹言卻瞇起了眼，之前在門口他就看到了楚湛跟這位女醫(yī)生被眾人起哄的畫面，現(xiàn)在瞧女醫(yī)生眉眼溫柔的模樣，分明對楚湛有意思。

    “楚醫(yī)生?！彼鋈坏?，“不介紹一下旁邊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