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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西往事/今夜渡港 第95節(jié)

    周宴舟領(lǐng)著陳西進(jìn)去,路過一處假山,陳西好奇地多看了兩眼,周宴舟見狀,笑著打趣:“要不你站那兒,我給你拍兩張?”

    陳西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周宴舟就掏出手機(jī),指揮陳西找準(zhǔn)站位:“往東走兩步,對對對,別動。”

    “板著臉多難看,笑一下。”

    陳西像個機(jī)器人,任由周宴舟擺布。

    好不容易拍了幾張,周宴舟檢查完照片,要求嚴(yán)格道:“剛沒拍好,再來一張?!?/br>
    陳西:“……”

    拍照這么累人嗎??

    兩人在門口折騰了小半個小時,江遲、孟羨t之聽到動靜走出去尋人,瞧見周宴舟跟他媽旅游打卡的大爺大媽似的,舉著手機(jī)不停指揮陳西擺動作。

    江遲看了一圈,嘖了聲,忍不住揶揄:“沒看出來啊,哥這是當(dāng)上導(dǎo)游了?”

    孟羨之向來穩(wěn)重,頭一遭看到這樣的周宴舟,也忍不住大跌眼鏡。

    陳西被兩個大男人圍觀,再加上已經(jīng)擺了二十多分鐘的姿勢,已經(jīng)快被折磨得不行了。

    她自暴自棄地嘆氣,僵著臉詢問:“周宴舟,你拍好沒?。俊?/br>
    咔嚓兩聲,鏡頭捕捉到陳西的表情,周宴舟瞥了眼屏幕里的照片,心滿意足地招手:“過來,拍差不多了。”

    陳西拿過周宴舟的手機(jī),滿臉質(zhì)疑地檢查起相冊。

    有網(wǎng)上的前車之鑒,陳西對周宴舟的拍照技術(shù)并不信任,本以為會看一堆慘不忍睹的丑照,沒曾想,每一張都將她拍得很漂亮,堪比專業(yè)攝影師詞窮,

    陳西眨眨眼,拿著手機(jī),一臉茫然地問:“這都是你拍的?”

    男人瞧見小姑娘從不信任到懷疑再到不敢置信,得意道:“不是我,是誰?”

    “沒聽說那句,愛人的眼睛是第八洋?我的眼睛就是最好的攝像機(jī),懂嗎?”

    陳西:“……”

    看著周宴舟拍的照片,陳西的腦子里倒是想到了另一句話——

    「我愛的人站在光里,于是我朝著光走?!?/br>
    第71章

    吃了一嘴狗糧的江遲、孟羨之, 臉上紛紛寫了“這人腦子不正常”幾個大字。

    周宴舟把他們的鄙視當(dāng)成嫉妒,說他倆單身狗,不懂談戀愛的美妙。

    四人一同走進(jìn)包廂, 江遲對這地兒熟, 一進(jìn)去就吩咐服務(wù)生送兩壺茶進(jìn)來,安排吃涮羊rou。

    閑雜人等一離開, 江遲雙手扒在桌面, 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一圈, 一臉驚悚地詢問:“所以你倆這是在一起了?”

    周宴舟挑眉, 伸手握住陳西放在膝蓋上的手,淡定反問:“不像嗎?”

    江遲輕嘖, 看不慣周宴舟那“小人得志”的嘚瑟樣, 他嘆了口氣, 仰頭感慨:“有些人真是命好。有緣人分開多年還能湊到一處, 這得多幸運?”

    “哥, 人西西meimei比你小七八歲吧, 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你這叫老牛吃嫩草吧?還好哥保養(yǎng)得好, 要不然你倆走出去——”

    話音未落, 周宴舟在桌底下狠狠踢了一腳江遲, 不等江遲驚呼出聲, 冷笑:“老牛吃嫩草怎么了?礙你什么事兒?”

    江遲也沒想到周宴舟反應(yīng)這么大, 他驚悚地眨眼, 一臉的懷疑:“不是, 我就隨口一說,不至于吧。”

    周宴舟懶得搭理江遲, 瞥了眼對面沒吭過聲的孟羨之,不太自信地問了句:“我老嗎?”

    孟羨之在政府部門工作, 說話向來謹(jǐn)慎、有分寸,聽周宴舟這么問,他遲疑兩秒,委婉道:“正值壯年,跟老字不沾邊兒?!?/br>
    “不過跟你旁邊那位比,確實有點老。”

    周宴舟的笑容還沒維持兩秒就消失不見,他冷下臉,沒再說話。

    陳西見周宴舟被江遲倆一唱一和的揶揄,她撇撇嘴,腹誹:“28也不老吧?”

    陳西哪知道,跟她一個剛20出頭的女大學(xué)生比,周宴舟確實算成熟了。

    三人許久沒湊到一塊吃飯,周宴舟生了會悶氣,也不至于真把他倆晾一整晚。

    新創(chuàng)最近研發(fā)出了問題,周宴舟下周要飛一趟上海參加一個行業(yè)內(nèi)的科技展。

    孟羨之家里安排了一個相親對象,最近在接觸中,如果合適,可能明年年底結(jié)婚。

    江遲聽了這話,驚訝程度不亞于聽見有人在三里屯裸/奔。

    他嘶了聲,蹙眉掃向身旁的男人,不解地問:“咱都是新時代的男性了,怎么還興包辦婚姻那套?”

    “你瞅瞅你對面那位,人自由戀愛,都他媽快三十了,還能跟一個二十歲的姑娘談一場校園戀愛。”

    “你怎么就想不通,這么快就進(jìn)入婚姻的墳?zāi)梗俊?/br>
    江遲是堅定的不婚主義者,打小父母因為感情不和,吵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慘有時候連累江遲都成了受害者。

    要不是有未成年保護(hù)法,江遲都懷疑他媽能把他撕碎。

    長大后江遲長成花花公子,每天流連于花叢間,跟各種各樣的美女約會、睡覺,那日子過得跟神仙似的。

    反正不結(jié)婚,怎么快活怎么來不是嗎?

    當(dāng)然,他也想過,如果人到中年他依舊孤寡一人,他會不會后悔當(dāng)初沒有找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人一起度過每一天。

    這問題他想了許久,最終得出四個字:「及時行樂?!?/br>
    管那么多干嘛,先享受了再說,真到了孤家寡人那地步,如果身邊沒個養(yǎng)老送終的,他去孤兒院領(lǐng)養(yǎng)一個義子也行。

    實在不行,他去找那些表弟表妹堂弟堂妹什么的過繼一個,把遺產(chǎn)都留給對方,他還不信他臨終的時候能沒個人陪伴。

    孟羨之相反,他很注重家庭。

    他是家中長子,打一出生就受到家里人的重視,長輩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頭上,希望他將來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孟羨之也沒讓長輩失望,上幼兒園起就是班長,當(dāng)了大半生的好學(xué)生,如今又是社會主義接班人,算得上是長輩眼里的好孩子。

    他這三十年來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兒,一切按部就班就行,也沒什么叛逆期,算得上是他們仨里最循規(guī)蹈矩的人。

    周宴舟呢,介于他倆之間,他既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不孝子,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好人。

    他向來憑著心意做事兒,心在那里,人就在那里。

    聊到結(jié)婚,包間莫名安靜了一瞬,孟羨之收下江遲的震驚,不咸不淡地回復(fù):“年齡到了,該考慮結(jié)婚的事了?!?/br>
    周宴舟挑挑眉,眼里劃過一絲意外,關(guān)心地問了句:“哪家姑娘?”

    孟羨之同周宴舟對視一眼,淡定回復(fù):“領(lǐng)導(dǎo)的女兒,姓梁,梁秋雨。隔壁大院的姑娘,剛留學(xué)回國,目前在魔法部實習(xí)?!?/br>
    江遲輕嘶,擰著眉問:“我怎么覺著這名字這么熟悉?是不是哪兒聽過?”

    周宴舟想起這號人,嘖了一聲,給江遲排憂解惑:“你高三打架被一群殺馬特攔路上不讓走,結(jié)果一小姑娘路過扯著嗓子喊了聲警察來了,嚇得那群殺馬特逃之夭夭,你也得救了?!?/br>
    “那仗義救人的姑娘不就是老梁家的?這丫頭看著虎里虎氣的,卻有一個江南水鄉(xiāng)出來的名字——梁秋雨?!?/br>
    “聽徐老爺子的本意是想這姑娘文靜、溫柔點,沒曾想活成了混世魔王。好好一姑娘,結(jié)果天天在學(xué)校惹事被叫家長?!?/br>
    說到這,周宴舟好奇的目光投遞在孟羨之身上,不解地問:“不過我就奇了怪了,你不是喜歡大家閨秀那款?怎么挑了個樊梨花?”

    要不是他三哥不開口時是個翩翩美男子,一開口就是毒舌男。

    他這一句“樊梨花”真是妙不可言啊,把人損成什么樣了?

    江遲佩服地瞥了眼一本正經(jīng)的周宴舟,忍不住給對方豎起大拇指,夸一句:“三哥真會講吶?!?/br>
    陳西:“……”

    孟羨之:“……”

    雖然周宴舟說得客氣,可陳西都覺得他嘴挺毒的,好好一姑娘被他說得跟什么似的。

    孟羨之倒是沉得住氣,在江遲笑得捧腹時,他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喝了小口后,他放下茶杯解釋:“那都是小時候的事兒了。如今已經(jīng)出落成大姑娘,文靜了許多,倒是對得起她爺爺?shù)囊环靡?,配得上秋雨二字了?!?/br>
    江遲聽了,一臉震驚地問:“這性子能變化這么大?”

    “改天我去會會人,順便請她吃頓飯,當(dāng)是報答她當(dāng)年的救命之恩?!?/br>
    周宴舟冷笑,“得了,我看你是想去瞅瞅這姑娘如今長成什么樣了。順便研究一下老孟的品味?!?/br>
    江遲的詭計被看穿,他也不慌,反而笑瞇瞇地說:“別介,我是這種人嘛?”

    陳西、周宴舟異口同聲地回答江遲的疑惑:“是。”“你自己沒點數(shù)?”

    江遲見陳西也參與其中,一臉幽怨地盯著陳西,不滿道:“西西meimei,你這就不厚道了啊。怎么說我也幫了你好幾回,你怎么還跟著旁邊那位欺負(fù)我?”

    周宴舟冷冷瞥了江遲一眼,淡定道:“這叫夫唱婦隨,你懂個屁?!?/br>
    陳西:“……”

    江遲:“……”

    江遲捂著胸口嘆了口氣,感慨:“殺狗呢?”

    陳西跟江遲混熟了,沒了從前的拘謹(jǐn),孟羨之這人看著溫爾文雅,相處起來也沒什么t架子,陳西偶爾跟他眼神對上,他也是溫和地回應(yīng)他,好像一個年長幾歲的大哥哥,沒有任何的歧視。

    三人斗了會兒嘴,聊起了生意上的事,陳西插不進(jìn)話,只顧著埋頭吃東西。

    周宴舟一邊跟好友搭話,一邊照顧陳西,時不時往她碗里放幾片涮好的羊rou,看她吃膩了又給她夾點青菜。

    這頓飯誰都沒喝酒,都喝茶,沒了煙酒的熏陶、重金屬的打擾,包間氛圍顯得清爽、安靜。

    中途陳西想去上廁所,她對環(huán)境不熟,又不好起身。

    周宴舟察覺到她的異樣,放下筷子,傾身湊過去問她怎么了,陳西抿了抿嘴唇,小聲說想去廁所。

    江遲還在夸夸其談他的創(chuàng)業(yè)夢,說想研究一個賭博軟件,自己設(shè)定賠率,保證賺得盆滿缽滿。

    周宴舟對他的狗屁賭博軟件沒興趣,聽到陳西這么說,他蹭地一下站起身,打斷江遲:“我去個洗手間?!?/br>
    離開前,周宴舟順便叫走陳西。

    江遲見了,忍不住問一嘴:“不是,你上個洗手間還把西西meimei叫走?你倆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

    周宴舟一手插兜,一手牽著陳西,聞言他頭也不回道:“你管得著嗎。”

    陳西被江遲調(diào)侃得面紅耳赤,走出包廂了還在吸氣。

    洗手間在包廂右手邊的盡頭,周宴舟領(lǐng)著人到洗手間門口,他站在外面,抬起下巴道:“進(jìn)去吧,我抽根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