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考被漢武帝腰斬的劉屈氂為中山王之子都需要進(jìn)京自謀出路，代王這個沒見幾面的堂兄就更不提了，所以借著面圣的機會，他提了嘴自己的庶子，劉瑞便心領(lǐng)神會地讓其入職宣室郎衛(wèi)。

    “軍臣連頹當(dāng)城都放棄了？”因為雁門還在打掃馬邑的戰(zhàn)場，而代郡不如上谷的兵強，所以劉瑞乘車去了上谷郡，期間還與賈太妃的幼子，也就是劉皇叔的祖先，大漢炮王劉勝來了次久違的會面。

    時隔四年，分封時還意氣風(fēng)發(fā)的公子勝如今不過二十有六，便已一副虛不受補的憔悴模樣，和小他兩歲的劉瑞坐一起簡直像是兩個輩分的人。

    而和劉勝一樣憔悴的還有他的王后竇綰。因為是太皇太后的侄孫女，所以她與劉勝的關(guān)系還算不錯?？稍俨诲e的王后也不能在古代突破生理極限。頻繁的生育讓竇綰失了離京時的青春美貌，同時也是中山王室入不敷出的開端。

    “儒家奉克己，黃老信無為。”劉瑞僅在影視作品里見過所謂的腎虛臉，但在這刻，腎虛有了具體表現(xiàn)：“皇兄還是節(jié)制點吧！”

    想到曲逆的（中山國的縣）的官員上書，劉瑞的語氣也下意識地嚴(yán)厲幾分：“中山的稅收豈能由你隨心所欲”

    劉勝的阿母是先帝的寵妃，所以自他出生起就沒吃過太多苦頭，自然不會體恤黔首的生存之艱。

    如果沒有試圖插手中山稅收的事，那么劉勝絕對稱得上關(guān)中眼里的“模范藩王”，可是他想偷摸著給中山增稅也得問問黔首乃至縣官的意思。

    彼時雖有戶籍制，但因高后文帝接連廢除了夷三族與連坐制，所以黔首再次有了治下嚴(yán)就當(dāng)野人的底氣。雖說有被捉去為奴的風(fēng)險，但只要能拖到大赦或再次授田，就有一次換號重來的改命機會。

    這時可沒攝像頭與影像技術(shù)，所以黔首想躲幾年或假裝野人也沒啥難度，甚至一些游俠會以自己換過幾個身份，上過幾次郡縣通緝作為談資。

    中山國雖占據(jù)天險，但也占了靠近邊境的一大便利。

    邊境近年可沒少從匈奴討回的流亡人口。

    受不了被劉勝剝削的中山國人可不就借這個便利在上谷、漁陽等靠近匈奴的郡縣搞了個新號重來。

    你要說那邊境的官吏聽不出外地口音吧！那肯定是睜眼瞎說。

    是事實他們清楚登記的難民里有不少是別地的亡命之徒或受壓黔首，但是為了政績好看，增加兵源，也只能作不知道地給了身份。

    可邊境的郡縣這么一搞，其它地就不高興了。

    人口可是評判政績的重要標(biāo)準(zhǔn)。

    眼見中山人口流失加劇，兜不住的官吏自然是把事情捅到皇帝面前，然后有了劉瑞順路敲打兄長的支線展開：“兄長可知，弟弟路過代國時找堂兄借了藩王的馬車?！?/br>
    如果是劉榮、劉德，乃至劉勝的同胞兄長在此聽了這話都會條件反射地多想一步，可是劉勝不是他們，他是少數(shù)沒有繼承劉啟智商的草包一個，屬于是走劉武的路了。

    “哦！你是窮到要找代王借馬車了？”被訓(xùn)的劉勝心情不好，加上他在長信宮時就與劉瑞不大對付，所以即便竇綰狂掐丈夫的手背，他也是把嘴賤進(jìn)行到底：“你不會把大父和阿父攢的家底打光吧！”他與竇綰成婚前去少府點過結(jié)婚用品，所以知道內(nèi)帑的錢已多到麻繩開始腐爛。

    一旁的酈寄被這無腦的發(fā)言震驚到了。

    他看向把老臣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劉瑞再看看劉勝，順帶對比先帝砸死吳王太子的英姿與文帝把周勃整得神經(jīng)衰弱的心機，最后得出三族不保的可怕結(jié)論——中山王不會是抱養(yǎng)的吧！

    不然同為先帝之子，怎么人與人之間的差距能大到這步？

    “……沒有?！眲⑷鸲⒅鴦俚拇滥樣挠牡溃骸瓣P(guān)中的勛貴知道朕想打匈奴后特別‘熱情’，紛紛對朕‘慷慨解囊’，幫助朕把右內(nèi)史郡的黔首遷入長安?！?/br>
    第403章

    “關(guān)中的勛貴為何要借錢給你，他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說話了？”劉勝的臉上寫滿了與成年人不符的清澈愚蠢：“你有什么特別掏錢技巧嗎？孤缺錢時找周圍的富商借了一圈也沒個忠臣愿意解囊?！?/br>
    “……”這話的槽點實在太多了讓人無從吐槽。

    劉瑞為何借得到錢？還不是有軍隊作為暴力機器說服勛貴。況且劉瑞借錢也非個人享受，之后會用河套地的草場與前線的奴隸用于抵債。

    勛貴是怕劉瑞動刀，但也不是怕到?jīng)]有反抗的勇氣——畢竟他們富的擁有家仆一千，窮的也有家仆一百，這群人若掀起暴動肯定是夠劉瑞好受，可劉瑞懂得棍棒加棗，所以他們的怒氣值被控制在一合理范圍內(nèi)，并且因為政治爆炸。

    反觀劉勝……

    怎么說呢！

    中山國的豪強與其說是抱有怒氣，不如說是懶得應(yīng)對單蠢的劉勝。

    劉瑞記得劉勝離開關(guān)中時還有點腦子，怎么不過四年的功夫就完全聽不懂任何隱喻？難道縱欲真的會讓智商降低？

    來不及找文獻(xiàn)論證的劉瑞決定用最簡單的方式讓兄長變得安分守己：“你喜歡崖州（海南）還是夷州（臺灣）？”

    “……陛下何意？”

    “朕問你想流放崖州還是夷州?！眲⑷鸫蛄恐珠L的身板，斷定他與漢昭烈帝的戰(zhàn)力差了十萬八千里，生存力上更是沒有可比之處——后者可是三國跑男，能從呂布曹cao公孫瓚那兒全身而退的硬核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