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后的第三十年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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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珣帶著察事廳武侯,一路沿著貓鬼血跡,來到安仁坊一處大宅,崔珣抬眼看著匾額上的“沈國公府”四個大字,他皺了皺眉頭,揮手讓武侯涌了上前,武侯兇神惡煞踹開了朱紅大門,崔珣一路帶人,沿著紅色血跡,去了沈闕臥房。 沈闕已經(jīng)披了衣衫起來,他見到崔珣,愣?。骸按瞢懀俊?/br> 崔珣推開他,踏進臥房,沈闕一呆,然后怒道:“崔珣,你夜闖國公府,是想做什么?” 崔珣卻不想和他多費唇舌,血跡到了臥房就消失了,崔珣四處尋著,目光終于聚集到書案上的黃釉梅瓶上,沈闕見狀,于是有些慌張,他擋在崔珣身前,色厲內(nèi)荏:“崔珣,你連我的府邸都敢闖,簡直無法無天!” 崔珣嫌惡的看著他,冷聲道:“太后命我查辦貓鬼一案,王公貴胄,皆可先抓后審,你有意見的話,去和太后說去!” 沈闕一愣,然后冷笑道:“少拿太后壓我!我是圣人表兄,豈是你這個面首能侮辱的?” 崔珣懶得和他廢話,他看了眼身旁武侯,武侯會意,幾人上前去將沈闕拽開,沈闕大怒,對外面瞠目結(jié)舌的家仆罵道:“這群人反了天了,你們就跟死人一樣嗎?” 家仆們這才反應(yīng)過來,于是紛紛擁上前與武侯對峙,武侯從刀鞘中抽出刀:“察事廳辦案,誰敢?” 一陣沸沸揚揚中,崔珣已經(jīng)走到書案前,他提起那黃釉梅瓶,卻發(fā)現(xiàn)梅瓶是鑲嵌在書案上的,根本提不動,他皺起眉頭,雙手在梅瓶上旋轉(zhuǎn)一圈,一聲咔嚓后,一間密室頓時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第045章 45 眾人下了密室, 但密室中卻空無一人。 沈闕終于松了一口氣,他道:“崔珣!你擅闖我府邸,我一定要向圣人稟報, 殺你以儆效尤!” 崔珣沒有理他,他蹲了下來,提起一只老鼠。 老鼠皮被剝?nèi)? 渾身血rou模糊, 而且好像還沒死去,身體仍在微微抽搐, 在場武侯也算見過不少刑訊場面,但見到這等慘狀,仍然忍不住想嘔吐出聲,沈闕見到老鼠的那一剎那,先是下意識想嘔吐, 然后才忍著惡心道:“一只老鼠而已, 能證明什么?” 崔珣還是沒有理他, 貓鬼性情殘忍,最喜虐殺弱小,這剝了皮的老鼠,跟之前被挖了眼的麻雀如出一轍,證明貓鬼的確躲藏在密室中,但密室現(xiàn)在空無一人,蔣良和貓鬼, 都去了哪里? 崔珣環(huán)顧四周,密室周圍是銅墻鐵壁, 只有沈闕臥房一個出口,就算蔣良聽到動靜, 帶著貓鬼逃之夭夭,那也不至于無人看見。 所以蔣良,到底是怎么逃的? 沈闕惱羞成怒:“崔珣!你不要欺人太甚!” 老鼠在崔珣手上停止了抽搐,崔珣蹲下,將它輕輕放到地上,密室墻角,還有不少或被挖了眼珠、或被吃了心臟的碩鼠,崔珣譏嘲:“沒想到沈國公,還有虐殺老鼠的癖好。” 沈闕一呆,他向來不喜人喚他國公,崔珣這是誠心在諷刺他,沈闕氣憤道:“崔珣!” 崔珣起身,淡淡道:“這些老鼠是怎么死的,沈國公不需跟我解釋,去跟太后,還有圣人解釋吧?!?/br> - 沈闕窩藏貓鬼,雖無確鑿證據(jù),但是國公府密室中的碩鼠還是存疑,圣人于是下令,將沈闕軟禁府中,待抓到蔣良后,再行定奪。 只是蔣良逃出國公府后,就如同魚兒入了海,再無蹤跡了,崔珣帶著察事廳將長安城翻了遍,都沒找出他的身影。 他擔心貓鬼會來找李楹麻煩,于是在崔府四周貼上符咒,讓李楹不要外出,李楹道:“我一只鬼,貼上防鬼的符咒,去提防另一只鬼,怎么想,怎么覺得有趣?!?/br> 崔珣道:“貓鬼兇惡,而且最是記仇,它在崔府受了傷,就一定會再回崔府,你小心些,也沒什么錯?!?/br> 李楹擔心道:“若這么說的話,你那支桃木箭差點殺了貓鬼,它豈不是更會找你尋仇?” 崔珣搖了搖頭:“貓鬼欺軟怕硬,我傷了它,它反而不敢找我,它將你當成獵物,兩次都捕獵不成,一定會找你第三次,所以你不需擔心我,擔心你自己便是?!?/br> 話雖如此,但是李楹仍然擔心崔珣,與其讓崔珣滿長安尋找貓鬼蹤跡,倒不如想個法子,讓貓鬼自己現(xiàn)身。 - 李楹心中漸漸形成一個主意時,鬼商魚扶危卻又來見了李楹。 上次長安鬼市,魚扶危奚落崔珣拉不開舊弓,李楹和他生了氣,之后就一直未見他了,沒想到這次魚扶危卻主動來尋她,而且一見到她便道了歉:“之前某在鬼市失言,是某的不對?!?/br> 他既然道了歉,李楹倒也不好意思耿耿于懷,她于是道:“只要你不說崔珣壞話,我也不會怪你?!?/br> 魚扶危笑了笑:“放心,不說了。” 李楹坐于廊側(cè),看著滿庭院的海棠花,穿著重臺履的雙腳勾在一起搖晃著,一副少女的嬌俏模樣,她說道:“既然你答應(yīng)不說崔珣壞話了,那我們可以繼續(xù)做朋友?!?/br> “朋友?”魚扶危側(cè)頭。 “是啊,朋友?!崩铋郝渎浯蠓降?。 “但某,只是一介商賈,而你,是大周公主?!?/br> 李楹道:“商賈和公主,只是身份而已,并不能作為評判一個人是否好壞的標準,脫下身份的外衣后,大家都只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沒什么兩樣?!?/br> 她想了想,又道:“雖然有時候,你說話的確不太好聽,但是你屢次幫我,又給眾多無家可歸的胡姬一個安身之所,而且做陰陽互市的生意時,闊綽的客人你收一成費用,不闊綽的你分文不收,這證明你并不是一個壞人,既然你人品沒有問題,我為什么不能和你做朋友呢?” 魚扶危愣住,不由道:“分文不收的事情,公主是如何得知的?” 李楹道:“我第一次見你換金鋌的時候,便特地打聽過了?!?/br> “那公主為何完全沒有怨言?” 李楹身體微微往后仰著,雙腳一下一下往后叩著廊下墻壁,她撲哧笑道:“那當然是,我將自己歸結(jié)為闊綽一類。” 魚扶危聞言,也不由哈哈一笑。 一陣風(fēng)起,吹落了滿地的海棠花瓣,李楹伸出瑩潤如玉的手掌,一朵海棠花悠悠飄到了她的掌心,魚扶危也側(cè)頭去看,當看到她白皙如玉的臉龐時,他心中微微一動,片刻才不舍的回過頭,道:“某聽說,中郎將沈闕因為牽涉貓鬼一事,被軟禁在家,現(xiàn)在崔珣在滿長安尋著貓鬼?!?/br> 李楹道:“先生消息倒是靈通?!?/br> 魚扶危道:“商人消息若不靈通的話,又如何賺到銀錢呢?” 李楹突然心中有了些許好奇,她問道:“魚先生,你的父親,為你取名扶危,那他定然是不愿讓你做一名商人的,為何你還是承繼了他的事業(yè),繼續(xù)經(jīng)商呢?” 魚扶危嘴角泛起苦澀一笑:“因為父親一直堅信,總有一日,太昌新政會加上允許商人科舉、允許商人入仕這一條,但是直到他死,都沒有任何改變?!?/br> 李楹聞言,不由道:“對不住……” 魚扶危搖頭道:“罷了,都過去了?!?/br> “那你想科舉嗎?” 魚扶危愣了愣,他喃喃道:“怎么會不想呢?” 不想的話,為何會頭懸梁錐刺股,苦讀詩書那么多年,科舉考的明經(jīng)、明法、明字、明算他樣樣精通,他自認為若能參加科舉,他定然會狀元及第,若能參與治國,他也定然能安邦定國,可現(xiàn)實是,他連參加科舉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治國了。 他神情有些落寞,李楹見狀,安慰道:“我阿娘一直在推行新政,也許不出十年,你就可以參加科舉了。” 魚扶危不由側(cè)頭看她,他想問,難道她不知道宮中民間那個沸沸揚揚的傳言嗎?但見到李楹明媚臉龐時,他還是忍了忍,沒有說出口。 他沉默不語,李楹卻忽道:“對了,既然先生來了,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 “崔珣在崔府四周都貼了符咒,我出不去,先生能不能撕了那些符咒,讓我出去?” “為何要撕了符咒?” “崔珣說,貓鬼最是記仇,貓鬼殺我兩次,都剎羽而歸,第二次更是受了極重的傷,若它真的記仇,那它定然會尋我第三次,所以我想出崔府,以我自身為餌,誘貓鬼出現(xiàn)。” 魚扶危驚愕道:“這不行?!?/br> “為何不行?” “貓鬼受傷之后,兇性更甚十倍,某就是聽說察事廳在緝拿貓鬼,憂心公主安危,這才來了崔府,如今見公主無恙,某也安下心來,又怎么愿意讓公主以身犯險呢?” “可是放任貓鬼在外面,會禍害更多無辜的人?!?/br> 魚扶危仍然搖頭:“某不愿意。” 李楹嘆氣:“我是執(zhí)意要出崔府的,先生如果答應(yīng),還能保護我的安危,先生若不答應(yīng),我只能獨自犯險了?!?/br> 魚扶危聞言,先是愣了下,然后苦笑:“公主為何不去找崔珣呢?” “因為他必然不會答應(yīng)?!?/br> “公主為何這般肯定?” 李楹沒說話了,她低著頭,看著掌心的海棠花,書房內(nèi)今日是啞奴新插的魏紫牡丹,她想起那日阿蠻被沈闕欺辱的時候,崔珣跟她說,讓她不要跟過來,想必他那時便猜到蔣良藏身在沈國公府,他怕她若出手教訓(xùn)沈闕,會讓蔣良看出端倪,后來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蔣良的確看出了端倪,而且派貓鬼前來一探究竟,還好崔珣早有準備,用桃木箭重傷了貓鬼,這才讓她安然無恙。 所以,以崔珣的性格,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第二次的。 李楹道:“他擔心我,所以他不會答應(yīng)讓我出府的?!?/br> 魚扶危差點沒驚掉下巴,擔心?崔珣這個酷吏,會擔心人? 他雖不知道崔珣留李楹在府中到底所為何事,但是他向來厭惡崔珣,于是便覺得崔珣一定是沒安好心,可李楹居然說,崔珣擔心她? 魚扶危頓時又想說什么,但是他想到自己剛剛答應(yīng)了李楹,不再說崔珣壞話,他硬生生忍了下去,委婉說道:“公主為何覺得,崔珣會在意公主安危呢。” 李楹握緊手掌的海棠花,她垂眸道:“我就是這樣覺得的?!?/br> 她頓了頓,又道:“而且,我還覺得,我一定是對的?!?/br> - 魚扶危萬般無奈,只能撕了符咒,偷偷帶李楹出府,李楹讓魚扶危帶她再去長安鬼市,鬼市陰氣聚集,各種奇詭之事層出不窮,貓鬼最是喜歡這里,若見到她,也定然會再次現(xiàn)身。 魚扶危握緊袖中的桃木匕首,還有厚厚一疊明黃符咒,他無奈道:“某感覺,崔珣會殺了某?!?/br> 李楹寬慰道:“我不會讓他殺你的。” 她只是平平常常一句話,但聽到魚扶危耳中,卻莫名是熱血上了頭,他胡思亂想著,有她這句話,他就算為她死了,也心甘情愿。 魚扶危一邊想著,一邊陪李楹在鬼市行走著,今日鬼市格外荒涼,都無人擺攤,魚扶危道:“崔珣將長安城都翻了好幾遍了,這鬼市自然也沒放過,那些攤販都是有案子在身的人,自然會避避風(fēng)頭。” 李楹頷首,沒有攤販,就沒有客人,偌大的林中,就只靠著魚扶危掌中的碧色夜明珠照明,李楹覺得這明珠有些熟悉,于是側(cè)頭看去,魚扶危笑道:“這是公主在鬼市贈某的,作為某救了公主的謝禮?!?/br> 李楹這才想起,是有這么回事,魚扶危又道:“某這顆明珠,從未離過身?!?/br> 他這話說的有些曖昧,李楹愣了愣,魚扶危卻忽“噓”了聲。 因為兩人身后,一個黑色身影,正在迅速靠近。 第046章 46 黑色身影撲向李楹之時, 魚扶危迅速抽出袖中桃木匕首,反手刺到那身影身上。 但是那身影矯捷異常,魚扶危一擊只是劃破他胳膊, 魚扶危護著李楹,兩人轉(zhuǎn)身定睛一看,只是這一看, 卻都驚詫萬分。 原來撲向李楹的, 并不是貓鬼,而是一個人。 那人約莫五十來歲, 長相黝黑、干瘦,下巴沒有胡須,但最奇怪的是,是他四肢如動物一樣爬行,眼睛也泛著幽幽碧光, 看起來活脫脫就像一只貓, 而不是一個人。 李楹不可置信道:“這是……蔣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