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最長的那個。 在虢軍組織部黨|務(wù)調(diào)查科出任務(wù)時,落下的。 虢軍?平措嚇得差點跳起來,你不是工兵嗎,你 誰說我是工兵? 那那你是什么? 我畢業(yè)于蘇威埃的澳斯托茲那雅特工學(xué)校。 平措張大了嘴。 別害怕,我并不是叛徒。 平措沒懷疑他是虢軍的人,只是大大吃了一驚。因為他聽連長說過,有個人從29年就打入虢軍機要部門,一路爬升到在委座身邊,擔(dān)任了秘書一職。但委座生性謹慎,密碼本總是隨身攜帶,他只能靠著委座換衣服的半分鐘間偷出密碼本飛速地看一眼,破開密報。 虢軍前幾次大圍剿計劃剛剛制定,還未實施,其全部內(nèi)容就被他破譯,并被送到軍|委負責(zé)人周委員長及蘇區(qū)的主席、朱將軍面前。 后來,那人負責(zé)地下情報保衛(wèi)工作的好友顧先章叛變,他再次冒死將情報送出,才保下了當(dāng)時紘軍所有領(lǐng)導(dǎo)人的性命。他也是在那次叛變中,唯一活下來的地下情報員。 甚至在萬里轉(zhuǎn)移途中,他也未曾讓紘軍中過一次埋伏。 這個人在軍中威信極高,被傳得神乎其神,畢竟僅靠著匆匆一瞥就能記下所有密碼并且破密的人,自始至終,只聽說過他一人。為了保護這位做出過大貢獻的同志,他的身份一直不為人知,但平措打死也沒能想到,這人就是唐念青。 所以唐念青是假名吧?平措小聲地問,雖然周圍并沒有異樣。 唐念青笑了笑。 平措往四周張望了一下,壓低嗓子:那你真名叫什么? 唐念青盯著他,沒說話。 哦,我不是故意打探,我知道你們的身份都要保密的,要是被人知道就完了。我只是,我那個你不是說我忘了你嗎?所以我就想我就是想我也許能記得起來 唐念青默默地看著他。 平措被他看得低下了頭:還是當(dāng)我沒問吧 唐念青收回視線,轉(zhuǎn)頭望向透光的石縫:以前的名字很難聽,我不想說。 不會叫趙大毛李二狗之類的吧? 平措第一次讓他吃癟,心情大好,低頭竊笑。 一只冰涼的手忽然蓋上了頭頂。 真希望,雪永遠不會停。唐念青輕聲說,一直下一直下,把我們埋在一起。 平措被他摁著腦袋,有些怔住了。 . 雪,當(dāng)晚就停了。 平措喝了一點雪水充饑,他已經(jīng)感覺不到饑餓了,只是有時胃部會突然絞痛,但這種情況他早已習(xí)慣,行軍打仗,過得本就是風(fēng)餐露宿的生活。 一束發(fā)黃的手電光投射在凹凸不平的洞頂,亮一亮,滅了,亮了,滅了。唐念青像個孩子似的玩著手電,默默不語。自從他下午說了那句話后,他們一直沒有說話。 洞中的光線因此變得忽明忽暗,平措望著那一閃一閃的光,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醒來時,正枕著唐念青的手臂。 他半躺著,用手指在山壁上敲,嗒嗒嗒,嗒嗒嗒嗒,仿佛在彈奏什么曲子。平措望著他的手,忽然就想起了琴,坐在溫暖明亮的小洋房里,微微低頭彈著鋼琴的樣子。 海底那么冷那么黑,她在下面,會不會怕? 唐念青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轉(zhuǎn)過頭來,把手按在他額頭。 冰冷的觸感讓他瞬間回過神。 外面又遠遠傳來了嘎吱嘎吱的腳步聲,這回腳步聲很大,地面甚至在微微震動。虢軍仿佛傾巢而出。唐念青眼神銳利了起來:他們耐不住性子了。 平措腦子鈍痛鈍痛的,難以思考:他們要干什么? 搜山。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啊,前幾天準備國考,昨天考完了,所以今天會把這個短篇完結(jié)~ 戰(zhàn)一萬! ☆、決斷 唐念青又開始擦刀了。 平措知道他想干什么,最近虢軍在這附近轉(zhuǎn)悠的時間久了不少,大概之前唐念青做下的障眼法已被識破。中槍后一路奔逃都有留下血跡,即使后來被大雪覆蓋,但大致的區(qū)域還是逃不過敵人的眼睛。 雪停了,虢軍的無線電也已恢復(fù),他們顯然打算在增援趕來之前,把耍了他們兩天的紘匪亂槍打死。山里的日子可不好過,這些虢軍想必已是滿腹怒火。 他們的處境,突然變得十分危險。 奇異的是,平措心中并不感到害怕,他把槍平放在膝上,靠向背后閉目養(yǎng)神。 他雖然已是個殘廢,但卻不是個廢人。 不多拖幾條命給他和唐念青陪葬,他可不甘心。 虢軍在周圍搜尋著,動靜忽遠忽近,又似乎越來越近了。 唐念青依然不慌不忙地擦著刺刀,好似這世間再沒有什么能比他現(xiàn)在做的事更重要了。他的動作很優(yōu)雅,微弱的光從縫隙中漏進,正巧照在他溫和的眼角上,竟讓人有些心悸得移不開視線。 平措偷偷看了他很久,突然意識到自己為什么要偷看一個男人?他又猛地低下頭,耳根都發(fā)熱了起來。生死關(guān)頭,他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