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側(cè)畔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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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和頌頌一樣,有了退路。 頌頌的退路就是福興廠和林氏家族。 梁真領(lǐng)證后,就算失業(yè)了,還有廖經(jīng)世分給她的股份。 但她內(nèi)心時刻警惕自己,不要成為廖經(jīng)世前妻那種可悲的女人,她背負(fù)罵名,步入婚姻,嫁給一個有肚子、有兒子的男人,要的就是錢、權(quán),而不是家庭主婦、賢妻良母。 梁真相信,這是她人生除了高考和就業(yè)的第三個轉(zhuǎn)折點。 …… 2018年的除夕夜,林家就只有葉玲和林嶼吃年夜飯,林頌遠(yuǎn)在意大利,她帶著鄭靜瑜和幾個設(shè)計師出差,要去請一個意大利游艇專家來廠里指導(dǎo)。 母子兩人干巴巴地面對面。 葉玲說:“明明在榕城,怎么感覺像之前在香港那么凄涼?!?/br> 林嶼說:“早點習(xí)慣吧,等我姐結(jié)婚了,也就只剩下我們倆了?!?/br> “她肯定招上門女婿啊,那還是在我們家的?!?/br> “均均哥愿意嗎?” 葉玲認(rèn)清現(xiàn)實:“肯定不愿意,他家有錢有權(quán),就算他愿意,他父母也不可能愿意的?!?/br> 她忽然想到一個辦法:“頌頌可以另外找啊,肯定有她喜歡的,又喜歡她的男人愿意,反正頌頌也沒要他家里幫一點忙,那這樣,我們一家人就不用分開住了?!?/br> “伊媽,你想太多了,我以后結(jié)婚,也要跟我老婆住的,一家人長大了自然就會分開……” 林嶼話還沒講完,葉玲就氣得起身揚手,作勢要去打他,差點鼻子一酸就落淚:“不孝子!那你媽我怎么辦?我每天都對著你爸的照片流淚嗎?” “你也出去談戀愛,好美的黃昏戀,啊,帥氣的公園老頭,有錢的香港老紳士,你們倆閑來無事,就騎著電動車去閩江散步,去爬煙臺山,再噘嘴狠狠親親……” 葉玲滿臉通紅,這下是真的抄起雞毛撣子開始追林嶼。 林嶼扶著旋轉(zhuǎn)樓梯,靈活地跳上跳下,好半天,他看他媽跑不動了,這才停下腳步,伸出他的左臉,緊緊地閉上眼睛,等著挨打。 “好啦,伊媽,你想打就打一巴掌,只要你真的舍得打你的親親兒子,現(xiàn)在跑累了,你沒空傷心了吧,姐是去工作,又借了那么多錢,開啟新創(chuàng)業(yè),別說大年夜去訪客,今天是她新婚夜,她都不會在家的。” 葉玲冷笑,毫不客氣給他頭來了一掌。 零點一到,葉玲難得跟著林嶼出門上頭柱香,她許愿:“保佑我女林頌、我仔林嶼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嶼仔學(xué)業(yè)順利,頌頌新公司訂單多多,財源廣進?!?/br> 林嶼在一旁求了個姻緣簽,還笑:“伊媽,這上面講你和我今年都有桃花啊?!?/br> 葉玲火冒三丈:“你癲不癲?別逼我在廟里打你?!?/br> …… 圖紙、工程、器械,內(nèi)行人只要一看,一談,就知道有沒有水分,對方并沒有懷疑過林頌這一行人的專業(yè)水平。 林頌多少會點意大利語,再在翻譯的幫助下,介紹了百年造船、破產(chǎn)危機、再造游艇。 林頌喝咖啡的時候,想起了梁真,她做什么都厲害,考了法語、意大利語的b2證書,為了跟客戶拉近關(guān)系,去學(xué)習(xí)了酒、咖啡、足球文化。 這一次,梁真沒來。 年前她提出了辭職,林頌有一種懸掛許久的刀終于落下的感覺。 林頌之前跟她溝通過干股,她那時就拒絕了。 梁真說:“頌頌,我也要去忙我的事了?!?/br> 但林頌怎么也沒想到,梁真也注冊了個游艇制造公司,廖總不缺錢,已經(jīng)尋找好了項目用地,完成了地面物評估。 林頌出發(fā)熱那亞前,還是去找了梁真,梁真就在等她,說:“這就是我的選擇?!?/br> “你沒告訴我,你和廖總領(lǐng)證了?!?/br> “為什么要告訴你呢,這是我的事?!?/br> “是你的事,但你知道我跟廖總談合作,你在福興工作,你……” 梁真不想說這些,輕輕動了動唇:“頌頌,那時候我也在迷茫。” 林頌沉默不語,梁真看過她的計劃書。 梁真說:“你想得出來,別人也想得出來,發(fā)展的路徑就這些,你要是覺得我偷了你的想法,你的關(guān)系,投標(biāo)……算了,隨便你怎么想,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絕交?!?/br> 林頌覺得胃疼,像是生吞了一把石子:“是,梁真,市場很大,我想做游艇,也有別人想做,從福興離開的人很多,市場很大,可不該是你……” 梁真只說:“就該是我,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和你不同了嗎,我就是這樣,只利用我想用的,我只想賺錢,你就盯著你辦公室的船模,墻上的全國船廠地圖、家族榮譽和各種參觀的合影,而我,動力從那輛自行車到包到房。” 林頌不想聽了,轉(zhuǎn)身就走, 梁真卻從后面喊她:“你是不是跟他們一樣瞧不起我?情感生活亂七八糟,你跟你男朋友是不是在背后……” “沒有?!绷猪灇庑Γ案阒v了多少次,我不會跟任何異性評判我的朋友,我們連自己的感情都才理清,吃飽了撐著罵朋友嗎,反倒是你,是不是跟廖總一起講我壞話了?不然你怎么會這么想!” “沒有,他只說我是他見過最特別的女人?!?/br> 梁真說出口,只覺譏諷,她等著林頌諷刺的回?fù)簟?/br> 比如罵她愚蠢、下賤,相信這種黑心肝的男人說的這種話,遲早會摔跤倒霉,他的前妻就是她的下場。 可林頌回過頭,胸口淺淺起伏,盯著她的眼睛說:“那我也說,你也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人,那你會回來我身邊嗎?梁真?!?/br> 梁真怔住。 “我一直記得,大一你拖著行李箱,笑著走進宿舍,給了我一個擁抱,你是第二個來宿舍的,幫我一起鋪床,我們一起去超市買東西,準(zhǔn)備軍訓(xùn),軍訓(xùn)的時候我們一起夜里站崗?!?/br> “你說大學(xué)不只是學(xué)習(xí),還有人際關(guān)系的運營,你說的是對的,我一直都很佩服你,目標(biāo)明確,行動果斷,懂得發(fā)揮自己的優(yōu)勢,這兩年我在你身上學(xué)到了很多。” “廖總見過的女人,肯定沒我見過的多,我洗過大澡堂子呢,我保證,你肯定是那么多那么多女人中,最特殊的那一個!” 梁真無話可說。 重點是這個嗎? “你為什么要跟他,就因為他比我有錢嗎?” 雖然聽著奇怪,但梁真承認(rèn):“的確是這樣的。” “你這個拜金女!” “哦。” 那天之后,兩人就沒再聯(lián)系了,直到這個除夕夜,林頌收到了梁真發(fā)來的祝福。 “新年快樂,頌頌。” 林頌大年三十在異國他鄉(xiāng),就是因為梁真和廖總帶來的危機感,他們夫妻倆財大氣粗,說要跟政府簽約項目就簽約。 而林頌的優(yōu)勢就是技術(shù)和質(zhì)量,先買專利授權(quán),拿專家的名號坐鎮(zhèn),再自主研發(fā)。 周其均給林頌的新年祝福依舊換湯不換藥:“林女士,新的一年,事業(yè)順?biāo)?。?/br> 林頌回到榕城,在開會時突然暈倒,送到醫(yī)院,就只是感冒發(fā)燒,她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有點發(fā)冷,全身的關(guān)節(jié)骨頭都發(fā)疼,但她還是強行撐著開會。 周其均想到林頌的父親也曾這樣暈倒過,臉色不太好看,強行安排了全身的檢查。 結(jié)論是,非常健康。 可他看著林頌?zāi)璋桶偷丶t著一張臉,怕冷地瑟縮在被子里,只余心疼。 “梁真給你的打擊?” 林頌糊里糊涂的,聲音沙啞:“什么?”也是不想承認(rèn),她又失去一個朋友,或許也沒有失去。 周其均冷哼一聲,手上的動作是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額頭,坐在她旁邊,點滴快要結(jié)束了。 輪到林頌扯著嗓子,嘴硬道:“競爭才能推進行業(yè)發(fā)展,梁真是個很有理想的女孩,她有機會開公司,當(dāng)然是好的,我也要努力,要加油,我以前上學(xué)就比她厲害,我現(xiàn)在也要超過她……” “我們分手的時候,你生病了嗎?” 好像沒有。 “看來她比我重要?!?/br> “……你不一樣?!?/br> “不一樣在哪里?” 林頌?zāi)X子早就昏沉了,轉(zhuǎn)得很慢:“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男人,行了吧?!?/br> 周其均摸了摸她的臉,笑了起來。 當(dāng)然行。 入了夜,葉玲和林嶼先回家了。 流感讓林頌一整晚反反復(fù)復(fù)地發(fā)燒,燒得燙人,她胸口很沉,呼吸艱難,骨頭縫里仿佛有人拿著生銹的釘子打入。 睜開了幾次眼,都看到周其均,他有時候在看電腦,一聽到細(xì)微的動靜,就轉(zhuǎn)頭看她,她就莫名安心,有時候他什么都沒做,只是守著。 等她出了一身汗,就哄著她,讓她換掉濕透的衣服,熱水?dāng)Q毛巾,為她擦身子。 林頌想到了伊公剛?cè)ナ赖哪嵌螘r間。 那一次,她也燒得昏昏沉沉,就像這次,那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人,是小喻寧,于是她找到了人生摯友。 那現(xiàn)在呢。 或許她已經(jīng)找到人生伴侶了。 天色漸亮,早已日出,醫(yī)院的走廊里傳來腳步聲和隱約的說話聲,再過一會,醫(yī)生就要來查房了。 “周其均?!?/br> “嗯?” 林頌眼角有淚水的痕跡,生病導(dǎo)致情緒脆弱,她吸了吸鼻子:“我好累,好難受,還有好多事情在等著我做?!?/br> “等你好了,我陪著你做?!?/br> 他永遠(yuǎn)就只說這樣平實的話:“無論你想做什么,想要我做的,我不會的,也會去學(xué)習(xí)?!?/br> 林頌鼻子還堵著,淚眼朦朧,說的話也沒什么邏輯,卻是真心。 “今天開始,你伊媽就是我伊媽了?!?/br> 周其均好笑,他之前求的婚,她現(xiàn)在用這種方式回應(yīng)。 病房門外,余新荷根本忍不住了,她知道林頌生病后,一大早就忙忙碌碌地煲湯煮粥,不到六點就驅(qū)車前來。 她才半推開門,就聽到了這么一句令她激動的話。